第五章 她是罪人
这场惩罚在宫老太太喊停之前,显然并不会这么轻易结束,顾惜心里绝望极了,知道自己今天肯定逃不过一顿痛打了。
她干脆闭上眼睛,默默接受接下来的一切惩罚。
“你们放开她。”一个低沉冷清的声音响起。
当宫飞宇神色冷淡出现在门口时,所有人都很惊讶,特别是宫老太太,马上激动地站起来,眼眶都红了。
“宇儿,真的是你吗?!”宫老太太颤颤巍巍把手抬起来,虚扶在半空中,她连带指尖都在颤抖。
看见那个已经在轮椅上坐了两年,目光呆滞的人,她心里一直逃避着不肯承认,那个木偶一样没有生气的人是自己高大帅气的宝贝孙子。
如今直到宫飞宇一如往常地站在门口,宫老太太才意识到宫飞宇终于回到自己身边了,顿时眼眶一热,老泪纵横。
“奶奶,是我。”宫飞宇几步走到宫老太太面前,一双宽大且厚实的手掌把她干瘪枯瘦的双手包裹起来。
王婷在那边想趁没人注意,继续往顾惜脸上扇巴掌,但是宫飞宇就跟后背长了眼睛似的,马上犀利回过头瞪着王婷。
“住手,你给我放开她。”他的语气有说不尽的冷漠。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王婷不敢违抗自己心上人的命令,只要气愤地把顾惜一把推开,然后退到一旁。
顾惜一下子没缓过神来,特别是对于宫飞宇态度的变化,谁能想到现在眼前这么冷冷清清的一个男人,在今天早上差点把她给强行占有了。
就好像今早那个霸道至极、狂妄至极的男人,跟现在这个并不是同一个人一样。
“今天算你好运,我只是不想让少爷一醒来就不高兴,但是你也别得意太早,两年前是你把少爷害得那么惨,你当真以为少爷和宫家会轻易放过你?做梦!”
王婷心里实在气不过,恶毒地剜了顾惜一眼,然后转身离开,走之前在她耳边小声说这些话。
看着那个走远的背影,顾惜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是啊,她说得没错,既然宫飞宇醒了,那么自己的好日子估计也要到头了。
她甚至不知道接下来宫飞宇和宫家到底会怎么对付她,最大的可能有两个,要么把她重新扔回精神病院里关押,要么就是神不知鬼不觉杀了她。
但是这两种可能的任何一种,都足够让顾惜不寒而栗,她真的不想在回到精神病院里了,当然,她更加不想死,自己的人生还没度过三分之一。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宫飞宇皱了皱没眉头,他对顾惜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所以,这个陌生的女人,为什么会一大早躺在自己床上?
宫老太太神色复杂地看了顾惜一眼,然后把事情的缘由对宫飞宇徐徐道来。
听完以后,宫飞宇倏地抬起头,目光阴沉如水,他的视线像两把锋利的刀子在顾惜身上来回切割,恨不得把眼前这个女人千刀万剐。
......原来她就是两年前把自己推下船的凶手?!
因为宫飞宇刚醒来,宫老太太有太多话想要跟他聊,所以把他留了下来,让顾惜自己先回房间。
顾惜早上从房间里逃出来的时候,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现在都是赤着脚,以至于双脚冰冷得都麻木了。
也好,先回房间,她暂时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宫飞宇,就让她多喘会儿气吧,所有的一切压得她很沉重。
回到房间后,宫飞宇很久都还没有回来,顾惜惴惴不安,她感觉自己即将要面对一场盛大的暴风雨。
想到这里,顾惜忍不住沉重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为什么要经历所有的一切。
一开始从精神病院出来时,她想过,如果宫飞宇一直不醒,那么她倒是可以留在宫家相安无事继续照顾他。
但是没想到那个明明昨天还和提线木偶一样的男人,今早却毫无预兆的清醒了,这对宫飞宇来说是好事,但是对于顾惜来说却是一件坏事。
明明自己的人生刚开始才有了些盼头,却又马上从天堂坠入地狱,她是经历过黑暗的人,看见了光,所以让她重新回到黑暗中,这更加痛苦。
这种痛苦蔓延到顾惜的心脏,胸口又开始闷疼起来,她忍不住弯下腰捂住自己心脏的位置。
就在顾惜出神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只见宫飞宇缓缓走进来,一步一步地靠近她,那种强烈的压迫感让顾惜忍不住后退半步。
这个男人明明刚清醒过来,虽然脸色依然苍白,但是却莫名带着一种强大的气场,这或许是天生的优势,这种气场完全碾压顾惜。
他的眼神冰冷,就像是冰封万年的寒冰一样,没有一点温度,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她看,顾惜从他的眼神里感受到了恨意。
没错,他恨她,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她就是那个害他坐了两年轮椅,失去意识的罪人。
宫飞宇仍然一步步靠近,越来越近,但是并没有开口说什么,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这个娇小的女人。
她长了多么单纯无害的一张脸,当初到底是用怎么的决心才能把他推进深海里呢?
虽然刚才宫老太太告诉了他,顾惜被诊断为精神病,之前在精神病院被关押了两年,但是他却不太相信。
今早两个人在床上时,她反应无比灵敏,这可不像一个精神病患者该有的。
所以说,这个该死的女人,当初很有可能是故意推他下海的?
顾惜被他盯得头皮发麻,觉得这个男人的眼神太深沉,她不知道接下来宫飞宇到底想干嘛,可是她忍不住身体轻微颤抖。
如果等下他情绪上来,会不会直接在这个房间里,直接把她活活弄死,这是很有可能的。
“......你、你别过来。”顾惜喉咙艰难地滑动了一下,紧张咽下口水。
“怎么?你怕我?对,你当然要怕我了,毕竟你是害我失去意识了两年的罪人。现在,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宫飞宇薄唇轻启,开口说了他进房间以来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