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艺术的背面
十多天的旅程，十多天的浪漫开怀，十多天的艺术领略，十多天的朝夕相处，让他们更加了贴近了艺术，也更加客观的了解了巴黎。
巴黎，这个被全世界误解的城市，的确浪漫，它的艺术存在于每一条街道，每一件雕塑，每一栋建筑，每一幅作品里，融入了城市的血液中，随处可见。
宏伟庄严的凯旋门是全世界最著名建筑物之一，坐落在巴黎市中心戴高乐广场中央，它是拿破仑为纪念1805年打败俄奥联军的胜利而建的。这是法国的标志，也是世界建筑的典范。
方尖碑于公元前1450年在埃及的赫利奥波利斯市建造，高23米。是埃及的国王穆罕默德·阿里于1833年，作为外交礼品把这座方尖碑送给了法国，如今耸立在巴黎协和广场的中心。很有特色和意义的建筑，给人震撼的力量。
还有世界著名建筑、法国文化象征之一、巴黎城市地标之一的埃菲尔铁塔。耸立在塞纳河南岸的战神广场，于1889年建成，是当时世界上最高的建筑物。塔高300米，分为三层，其中一二层设有餐厅，第三层建有观景台。他们还登上了观景台一览巴黎的景观，壮丽，浪漫。
卢浮宫，这个举世闻名的艺术宫殿是世界三大博物馆之一，馆藏40余万件展品，是举世闻名的万宝之宫。其中神秘的蒙娜丽莎、唯美的维纳斯雕像和胜利女神像是镇馆三宝。在这里，秦卿卿足足呆了两天的时间，驻足，定睛，临摹，思考，收获颇丰。
还有，巴黎歌剧院，协和广场、香榭丽大道，还有代表古老的巴黎之圣母院等等，这些世界的瑰宝，美不胜收，让他们永生难忘。
在巴黎，最有特色的是，在塞纳河边，香榭丽舍大道上，卢浮宫前，以及街边不知名的小咖啡馆里，形形色色的人们在感受，在追逐。从古至今，多少世界各地的年轻人汇集到这里，追寻着自己的梦想，也成就了巴黎的荣光。
还有秦卿卿盼望已久要去的莫奈故居和莫奈花园。莫奈当年搭火车路过吉维尼时，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避世安静，于是定居下来。
这里与法国传统按照几何图形对称栽种和精致修建花木的园艺风格迥然不同，莫奈任由自家花园里的花朵野蛮生长，不刻意的去修建，而是更加重视花园整体色彩的协调性，整个花园的基调是茂盛的小叶虎耳草和天竺葵交织成多层次的绿色草坪，花丛则是由鸢尾、百合，罂粟花等构成，大量的睡莲，嫩绿色的日本式拱桥跨过池塘，紫藤围绕桥栏，还有从世界各地移植而来的各种奇奇怪怪的花卉。
秦卿卿是慕名而来，展开画架，在这里呆了几个小时，画完了画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就这样，他们每到一个地方，都是慢吞吞的思考的休闲的，喝杯咖啡，吃点东西，展开画架画幅画，拍好照片，才离去，仿佛要把每一处的美都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之后又租自行车在城市的角角落落里转悠，城市里的大街小巷，路边满是粉粉绿绿的小花，高高的罂粟，一串串的葡萄，米白色的石墙，深紫色的喇叭花，大朵大朵的杜鹃花，白色黄心的小雏菊，颜色搭配出最美丽的图画，移步换景，每一处都诗意盎然。
深入法国，法餐必不可少。艾弘文还带她去了米其林餐厅，富丽堂皇，奢侈至极，一餐吃了三个多小时，领略了真正的餐桌文化。除此以外，几乎每天的早晚餐都是自己做，刚开始几天艾弘文照着食谱做出了不同花样的法式餐点，两个人吃了几天，无奈中国胃作祟，于是换秦卿卿煮中餐，面条，水饺，老干妈，有一天还做起了火锅，两个人吃的不亦乐乎。
就这样，悠哉悠哉的，他们竟然花费了十几天才把该逛的逛完，该吃的吃完。一边逛，一边聊，一边画画，一边休息，还不忘领略美食美景和美人，倒是休闲惬意的很。
只是中间的一个小插曲，就是在去莫奈故居的路上遇到了大罢工，真的是该买彩票的一天。满街的人流拥挤的水泄不通，人们穿着罢工的衣服，举着各种罢工的牌子和旗子在街上游行，含着口号，虎虎生威，队伍很长，人也很多，交通瘫痪，店铺关闭，警察使用烟雾弹，人群四散，中间还有趁火打劫的抢劫，趁乱抢走了秦卿卿的帆布包，竟然连那人的长相都没有看清楚，好在没有被伤到。
包里面只有地图和纸巾，因为秦卿卿出门不带钱，手机和相机轮番拍照都挂在了脖子上，所以还好，没什么损失，只是着实被吓着了，惊悚了好几天。
但是这次现场“观摩”罢工倒是让秦卿卿颇为激动。
“这更法国，不是么？”被抢的秦卿卿歪着头笑着看艾弘文，虽然仍然心有余悸。
“你倒是心大。”艾弘文真的是吓出了冷汗，看着她没事人一样心里默默安慰。
“巴黎的艺术具有代表性，是全世界人们向往的原因之一，”艾弘文一边走一边聊道，“但是，我们这些天来的旅行你也看到了这座城市真实的一面，比如，脏，乱。”
在巴黎呆了十天多了，相比较在酒店里纯观光客身份，他们经历了巴黎人的生活，用脚步丈量出了这座城市，也了解的更加深刻和透彻。
“是啊，来之前还真有点‘巴黎综合症’的感觉，觉得这里简直天堂一般，是我不够客观。”秦卿卿感叹于艾弘文的用心良苦，“巴黎综合症，你知道的吧，是近年兴起的一种心理疾病，最早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由旅法日本心理学家Hiroaki Ota发现。主要患者是日本人，病因是日本旅游者在巴黎发现真实的巴黎和他们了解的想象的差异巨大进而引发的一种心理疾病。病症表现为恶心、失眠、抽搐、难以名状的恐惧感、自卑感、蒙羞感以及被害妄想症，甚至是有自杀倾向。而随着全球一体化，越来越多的日本游客来到巴黎，这种疾病的蔓延趋势值得关注。”
“哈哈哈哈，你知道的还真多。”艾弘文大笑，“如果你只是存粹的旅游玩耍，倒也无妨，但是你之前聊过想要来这里求学，言语中充满了对巴黎的向往和不够客观的内容，所以，我要带你来领略一下。”
“哦，原来你早有预谋啊。”秦卿卿兴致勃勃的吐槽，“不过还真是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真没想到，这里的公交车、地铁上竟然没有空调，没有WiFi ，人挤人，好大味道。”
“还有啊，公共厕所好难找。还有，法棍，好硬啊，咖啡，我还是比较喜欢星巴克的咖啡饮料的味道。”秦卿卿吐吐舌头。
“对啊，还有街道，脏乱差吧。”艾弘文也跟着吐槽，在国内优越的环境习惯了，初来这里还真是不习惯呢，“我觉得最不方便的是网络，我们国家的互联网真的太牛了，太方便了。”
“是啊是啊，还有法国女人，也不都是优雅的。”秦卿卿憋憋嘴，“还有所谓的时尚，我看到更多的是鳞次栉比的超级大牌奢侈品店，和店员眼睛长到脑袋上的傲慢态度。”
“这个倒是他们的习惯，他们对于不讲法语的人都是这种傲慢与偏见。”艾弘文戏虐。
“对了对了，还有罢工，和拦路抢，真的是骇人听闻呢。”秦卿卿拍拍心脏不无担忧的说道。
夕阳西下，两个人站在阳台上，捧着热茶聊着天，惬意的傍晚。
“对待任何事物都是一样的，客观公正，不偏不私，不过分崇拜，也不盲目否定。任何事物都有其两面性，你作为一个艺术家更应该看到美好背后的真实，深入，深刻，才能够在作品中体现灵魂和精髓，不然与照片又有什么两样。”艾弘文幽幽的说道。
秦卿卿默默的看着他，眼睛看向远方，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深邃的神情，阳光照射下完美的下颌线，挺拔的身姿，纤细漂亮的手指，这话仿佛是对她说，也仿佛是对自己说。
“对于艺术，每一个伟大的艺术家背后都有过或多或少的不堪，每一幅作品作品的背后都有它真实的故事和蕴涵的意义。只图虚浮外观，不深究其根本，那就是罔顾了艺术的真谛。才伟大的天才也做不出经典的作品。”秦卿卿越来越成熟的观点，已然注定了她今后不平凡的道路。
“这就是法国，艺术的殿堂，肮脏的街道，豪华的法餐，鸡肋的咖啡和法棍，优雅的女人，猥琐的流浪汉，它是高贵的，也是市井的，很真实。”秦卿卿看着远处，慢慢的说道，“它是艺术，也是艺术的后背。”
“老艾，谢谢你。”秦卿卿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深切的感受到艾弘文的关爱和照顾，心里感激着，“对于我的照顾，和对于我未来的发展方向，让你煞费苦心，我想我的爸爸妈妈也未必能做到这样。在这条道路上，多亏了你，不然也不会有我的今天。我以茶代酒，敬你。”
叮，清脆的碰杯，温柔的眼神，相视一笑的默契，真诚的付出。这是真实的巴黎，也是真实的艺术，更是真实秦卿卿，真实的世界。
隔日是他们临走的前一天，两个人打算去随便逛逛，买些纪念品。
“爸爸妈妈，名远哥，南嘉，李老师和师母，宽叔宽婶，司机汪洋，厨房大师傅，厉臣哥，沈雪姐......”秦卿卿掰着手指头数着要带多少礼物回去。
艾弘文倚着门框看着她，认真的记录着每一个人的名字，还真是细心周到，家里的每一个人都计划到了。
吃过晚饭秦卿卿开始画画，一共五幅画，美其名曰“五福临门”，有北京天安门，杭州西湖，上海黄浦江，四川大熊猫，还有布达拉宫。是秦卿卿随意画的五个地方的代表景点，是留给这个房间的主人的，因为她跟房东在网络上沟通要买画，房东老爷爷听说她也是学画画的，当即决定赠送几幅画，随意挑，说什么都不收钱。
于是秦卿卿决定拿了三幅，投桃报李，回赠了五幅画，都是中国著名的城市和景点，希望老爷爷可以到中国去，还留了言：
房东老先生，您好。我叫秦卿卿，家住杭州，我是一名艺术爱好者，学习绘画有一些时间了，非常感谢您的招待和赠送的画作，我非常喜欢。听说您曾经去过中国，我画下了几幅中国比较知名的地方，希望您有时间可以去玩。如果您到了杭州，请一定联络我，尽地主之谊。期待我们网友奔现的那一天。房客：中国杭州·秦卿卿。
八月，暑热。
从巴黎回来，秦卿卿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专心画画，每天上午定时到李老师那里上课后，就闭门谢客，除了吃饭足不出户，整整二十多天，着了魔一般。
“画画，就是一段禁欲的苦行，只有游刃有余后才会感到快乐。”这是书桌上放着的小纸片，秦卿卿摘抄的一段话送给自己。
“少爷，卿卿小姐这几天实在太累了，老婆子看着心疼，怕她身体顶不住啊。您去劝劝她，休息休息。”宽婶劝不住她，跑去找艾弘文。这一年相处下来，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真心的心疼和喜欢这个可爱善良的小姑娘。
“我去看看。”艾弘文放下手里的文件，跑去卿卿的小院。
下午时分，暑热正盛，知了呱噪的实在让人厌烦，小院里一切仿佛静止了一般，没有一丝风也没有一丝动静，就连兔子和乌龟都跑到阴凉处躲避这暑气。
秦卿卿的房间里没有开空调，人也不在。
艾弘文跑去画室，秦卿卿倒在地上，画板散落在地上。
“卷毛，卷毛。”
“卿卿小姐。”
“宽婶，打120，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