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是我的天神
易向暖坐起身,裹着被子去看,暗蓝的天际盛放出火树银花,生生照亮了半座城市。不一会儿,苏沉也挤过来,隔着被子抱着她,下巴压在她毛茸茸的脑袋顶上。室内的空调温度调的正好,一点也不觉得冷。苏沉跟着她一起看了半天,却发现她一直怔怔不动,他心下好奇,问道:“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呀——”易向暖回答的很快,在被子里像个毛毛虫一样蛹动着转身,和他面对面,“苏沉,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苏沉在心里仔细的想了一想,这个答案似乎是在很早以前,或许是她在满院子伙伴里只想要黏着他的时候,又或许是过家家以前她次次都来挽他的手的时候。但是苏沉并不准备告诉易向暖,因为按照他对她的了解,如果自己说的答案和她心里想的对比无差,一定又会骄傲很久。
而且,万一他说的时间比她喜欢上他的时间还要早,他不就输了?
苏沉清了一下嗓子,为了扳回一成也学着她的样子反问回去,“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易向暖犹豫了一下,“你真想知道?”
苏沉点点头,他为什么觉得这个丫头的目光里有点不怀好意呢?
“行吧。”易向暖见他那么坚持,便也不再扭捏了,直接说:“就是我第一次见你啊,你跟院子里的那群孩子们待在一起,长得特别好看。”
一边说,她还一边伸手去掐了一下苏沉的脸。
苏沉表情一下子就黑了,抓住她的手恨恨道:“你的喜欢可真肤浅。”
对于这句评价易向暖立马就不服气了,拽着他的手臂反驳:“谁说的?我也是看真本事的好吗!”她顿了顿,洁白的牙齿轻咬住自己的下唇,面上换了一个调戏地笑,跟女流氓似的,又继续补充道:“就比如你刚才,让我喜欢死了。”
苏沉的脸比刚才又黑了两分,鼻子里冒出了一声冷哼,大力地拉上窗帘,然后摘掉易向暖身上裹着的棉被,像摊煎饼一样的把她翻了个身,咬牙道:“是吗?那就让你再多喜欢一点。”
相比于上一次,苏沉明显就较之前要熟练顺利了许多,易向暖觉得自己好像行走在一片温暖的汪洋,被浪潮席卷。苏沉在她的耳边轻轻唤她的名字,她脑子里空空的,却还是断断续续的想要告诉他:“苏沉……我、我喜欢你,喜欢你口是心非,喜欢你总是嫌弃我,却又愿意为了让我开心满足我的一切小愿望。你不是主宰,却是我的天神,是我一个人的……”
这些话听在苏沉心里很开心,连动作也变得更加卖力起来。他反扣住她的手腕,俯身含住她的耳珠,“向暖……向暖……”
一声又一声,无比清晰。
“向暖!向暖!”
苏沉的语气忽然全部都变了,易向暖紧皱了下眉头,心里察觉这好像不是梦。耳边那个人的语气不是动情的呢喃,反而显得十分着急,不知对着谁在怒吼:“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叫医生来!”
睡梦中她的手掌好像被人握住,易向暖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有些艰难的睁开眼睛,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的她有些不适应,条件反射地拿左手遮了一下后才看清房间内的景象。苏沉坐在床边阴冷着脸发脾气,郑姨急急忙忙跑了出去,她喉间一阵发涩,对于他的出现没能摸明白,“你怎么回来了?”
苏沉从震怒之中回过神,这才注意到易向暖已经醒过来。他强压下心里松掉的那口气,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淡面容,将手甩开,“我回来看你死了没有。”
易向暖一阵莫名其妙,想要动身起来,却发现睡着前只裹了浴巾的身体此时已经换好了衣服,只是脑袋里好似有人在打架,痛的不行。苏沉看着她的样子心里还是忍不住动了动,又重新在床边坐下,帮她把身后的枕头垫了垫,让她能躺的舒服些,嘴里仍然嫌弃道:“多大个人了,连自己发烧也不知道,要不是齐妈发现,你就等着烧死过去吧。”
苏沉的手掌在动作中不小心蹭到了她的脸颊,微凉,可现在碰在易向暖哪儿哪儿都滚烫的肌肤上却很是舒服。她一时之间有些舍不得,也或许是烧糊涂了,竟然直接抱住他的手腕紧紧贴在自己的面颊上。
苏沉愣了一下,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易向暖的唇角微弯,心里止不住的漾出一点喜悦,再加上刚才做的梦,她忽然生出一点异样的感觉来。她犹豫了很久,低声叫他:“苏沉,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到——”
“来了来了,医生来了!”
郑姨又急匆匆的从门外跑进来,适时地打断了易向暖的话。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手里还提着一只医药箱,他先是向着苏沉弯腰示礼,“苏先生。”
“好了好了……”苏沉不耐烦的将他打断,站起身给他让位子,道:“给她瞧瞧。”
那个医生便不再耽误,先是拿了体温计帮她量了体温,38.8摄氏度,高烧。他也不言语,动作麻利的去调配药剂,插针管,然后把药瓶倒过来挂在床边,从银细的针头上放出一点药水。
易向暖看得心里一阵发虚,缩着手小心翼翼地看向苏沉,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能不能不打针?吃药就好了……”
那个医生听完易向暖的话愣了一下,这种话他从来都是在那些小孩子嘴里听到的。苏沉心里明白易向暖是怕这个,以前也是这样,但凡身体有一点感冒就乖乖自己吃药,就怕他按着她去打针。
“你是医生还是别人是医生?哪能什么都听你的。”苏沉不满地皱了下眉头,过去床边挨着她将她揽进怀里,一只手准确的将她的右手抓出来,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用下巴示意着医生,轻声哄她:“好了,你不要去看它,没什么大不了的,一点都不痛,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