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得救
我没事，如果有事的话，现在也不会平心静气的坐在这给你们讲故事。
我不知道后面孙启立说了些什么，这辈子我也不想知道，他说完后，其中一个带口罩的人拿了只注射器走过来，应该是要给我做头部麻醉，或者里面干脆是氰化物之类的东西，反正只要没死透，眼角膜终归是可以用的。
我精神已经要崩溃了，甚至开始出现幻觉，我仿佛看到我那只叫嘤嘤的龙猫，还有一瘸一拐的胜哥跟他妹妹。
“啪。”我脸上突然挨了一巴掌，接着是胜哥的声音，“没吓傻吧。”
“呜呜。”我嘴被塞着，说不出话来。
“哎，愁人。”胜哥取下我嘴里塞着的一大团纱布。
“胜，胜哥。”我眼泪跟鼻涕混到一起，弄得脖颈间脏兮兮的。龙猫嘤嘤爬过来舔着我的眼角，有疼，有痒的感觉，这不是在做梦。
“哟，裤裆没湿，心理素质可以啊。”胜哥朝我嘿嘿一笑。解开捆着我的绳子把我扶起来。
我正对面，胜哥妹妹正在跟那两个老外说些什么，她英语蛮好的，可惜我英语还停留在HOW ARE YOU 的地步，所以，完全听不懂。
“ok”其中一个老外摊摊手，叽里咕噜说了几句，然后指了指孙启立。
胜哥妹妹看了看胜哥，又看了看我，好像在征求意见。
“follw you .”胜哥朝老外点了点头。
其中一名老外接下口罩，他很年轻，很帅，有几分像年轻的小李子，可惜，他的职业比小李子血腥太多。
“sorry.”这个单词是老外对我说的，然后他转身，毫无预兆的给了孙启立小腹一拳，孙启立立马痛苦的蹲了下去，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在无力的哼哼。老外对另一人示意，然后二人一左一右准备把孙启立带走。
“等等，你们带他去哪？”我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说出来的这句话。
那老外止步回头看了我们仨三个一眼，用非常不标准的中文说道，“这，不，合，规矩。”
胜哥拍了拍我肩膀，然后朝老外做个个请的手势，孙启立便被他们带走了。
“胜哥，我，他。”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表达。
身边的龙猫嘤嘤跳到我肩膀上摩挲，小爪子上握着一枚黑色的眼睛。
“不忍心？”胜哥有些惊讶的看着我，“他想要你命，懂么，要你命。”要你命这三个字，胜哥重复了好几遍。他妹妹很识趣的走出去。
胜哥点了支烟，“我以前有个搭档，是中国人，我们一起卖神像，当然以白神像为主，黑神像，他基本不插手，两年前，他说，钱存够了，回老家结婚，结果呢，被那狗娘养的婊子，骗了钱，还弄到马来西亚的人贩子那里剜了心。他是个好人，你也是，你们不应该这种结局，而他跟那个婊子，”胜哥指了指孙启立被带走的方向，“该死。”
“我懂了孙启立，就是刚才被带走那个，”我有些木然，甚至不想称呼孙启立是我的朋友，“会怎么样。”
“要么取了角膜感染死了，要么运气好活下来，被人当猪养着留着身上那些部件等着合适配型的人。”胜哥猛吸了口烟，“肝肾心需要配型，眼角膜不需要。”
“这种事在泰国很多么？”我感觉这个国度有些阴森。
世界上有很多，不止泰国。胜哥目光有些茫然，“不过他们也不是肆无忌惮的做这个，毕竟再阴暗的地方，也会有阳光的气息。”
我没有再回旅行团，从那天后，我患了失眠症，黑眼圈渐渐出现，再后来，完全没法消除，甚至因为那标志性的黑眼圈，还在业界得了个名号。那也是后话了。
回国之前，我一直跟胜哥在一起，听他讲了好多有关古古依族神像的故事，不过那些东西对于我来说太过于晦涩，以至于胜哥讲到最后，让我有事邮件或者电话联系他，当然，电话联系的前提是报销他的国际长途费用。胜哥妹妹那之后也见了几次，她叫猜雅，是当地警察局里小有名气的探长，多亏了他帮我找心理医生，才让我不至于留下很重的精神创伤。至于龙猫嘤嘤，胜哥答应帮我送回国内，还许诺就跟我的飞机前后脚到。
眨眼间，也到了我该回国的日子，胜哥没来送我，倒是猜雅，穿着一身警服送我到机场。飞机渐渐起飞，猜雅慢慢变成一个小圆点，到了中国领空，我感觉一颗心才落地，泰国这十几天，对于我来说，像是冒了半生的险。孙启立，这三个字我不想再提起，也幸亏除了旅行团，没人知道他跟我去泰国，而旅行团导游那边，也已经被胜哥摆平了，至于孙启立父亲那里，一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在躲债的人，哪还有功夫关心自己儿子。
我在流亭等了一天，终于等到一个操着一口港普的中年人将装着嘤嘤的笼子带来给我，他还顺便给我一张烫金的名片，说以后有机会一起合作，合作？跟我这农村无业青年有什么合作的？我只是随意将名片塞进钱包里，便带着嘤嘤坐上了回家的大巴。
不知道是我六识变得敏感了还是我又出现了错觉，当我站在镇口的界碑时，总感觉整个镇子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之中。
“你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了么？”我接到嘤嘤后便将它从笼子里放了出来，此刻它正蹲在我的头顶。
“吱吱。”嘤嘤轻轻叫了声，跳下来钻到我怀里，小爪子还在微微颤抖。
“走，我们去看看，镇上发生了什么。”我抬腿，带着嘤嘤，走进了那团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