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我以为
“林暮！”
林暮的身体挣了一挣，然后又醒了过来！
“林暮，你小子怎么整天偷懒，快点，行李生有事离开了，你去代替一下行李生，替人搬个包？”
林暮愣了一愣，他现在正站在一个金壁辉煌的大厅里，周围尽是衣冠楚楚的俊男美女，一个西装毕挺的中年人正树着一个手指头对着他大喊大叫。
在手指指着的地方，是酒店的前台，那里有一个宽大的箱子，箱子边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戴着一顶米黄色的帽子，穿着一件宽大的风衣，正在办理入住登记，她显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戴了一幅夸张到可以遮盖住半张脸的墨镜。
巨鼠呢？
食人鱼呢？
还有一个叫什么来着的女孩子呢？
嗯？
我在哪儿？
“我去，小子你还睡醒啊？年纪轻轻的，不肯吃苦，跑到酒店里来当保安，还不肯好好干，你有没有担心一点前途啊？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
大堂经理的口水直喷到林暮的脸上。
什么来着，什么来着？
我刚才只是做了个梦？
梦到了什么？
信息如同潮水一般涌来，瞬前吞没了林暮，让他对眼前的处境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他是本地人，一个小中医的儿子，自小就是学霸。
高考那年，他信心满满，誓要继承父业，重振中医业，于是以全市最高分报了一个中医学院的针炙专业。
可四年以后，到正式实习的时候，他才明白了社会的现实。
在21世纪中后叶，中医式微，大医院基本已经取消了中医专科，就算是挂着中医院的医院，也只是象症性的留了一些中医的岗位。
为了这些岗位，中医学院的毕业生们抢得头破血流，应聘难度超过竞聘地球联邦公务员数倍，就算是博士生，都难有保障。
这种情况下，中医学院的那些领导的意见便变得举足轻重，可林暮的脾气不好，在大学的时候与某个很觊觎他的中年女院领导很不对付......
更糟糕的是，大一的时候，他经历了一场车祸，留下了严重的创伤后遗症，让他的记忆严重混乱，而且缺失严重。
女领导便以此为借口，剥夺了他的考研资格，如果不是他的学业实在无可挑剔，只怕连拿到毕业证都悬。
同时，学院里给他的实业推荐意见可以算得是中医学院史上最差，那上面已经不是几句废柴可以形容，而是把他描述为一位极度暴力倾向，情绪难以自控，经常在犯罪边缘游走，学院苦心孤诣依然无法挽救的精神缺陷者。
有这样的推荐意见，林暮自然不可能找到正经的医院工作，只好回到他父亲开在城郊的小诊所里帮忙。
他想去兼一份工，可是简单劳动工正逐渐被机器人所取代，最后，还是一个经常去小诊所医治的病人的介绍，才在一个五星级酒店里找到了一个保安的工作。
现在的他，还在实习期。
“马上去，马上去！”林暮连忙拉上在一旁的行李架，快步来到前台，先把女客人的行李装上的了推车，然后候在一旁，等到女客人办完入住登记，他上去接过女客的房卡，彬彬有礼地道：“小姐，我替你引路。”
1818，女客定得是一个豪华套房，是整个酒店中仅次于总统套房的房间，林暮恭恭敬敬地把她引到房间门口，开了房间门，插入房卡，又把沉重的行李搬进房中，放到行李架上。
女客走入房中，小声道：“行了，你出去吧。”
林暮点头道：“是，祝您入住愉快！”
女客也向他点了点头，顺手摘下了宽大的墨镜。
“著名影星莫归雁？”林暮呆了一呆！
莫归燕笑了，树起一个手指向他作了一个“吁”的动作，随手从包里抽出二百元联邦币，递给了他。
林暮连连摆手：“我是您的影迷，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不敢收费，还祝您入住愉快。”
莫归燕也不坚持，对她来说，这样的情形司空见惯，林暮的激动虽然比其他服务员少了一点点，但还是挺正常的。
“不许告诉任何人哦！”她小声说道。
“我发誓！”林暮树起了两个手指。
她走入房中，林暮正要替她关门，突然有人道：“先别关门。”
林暮转头一看，一个高个男人向房间门口走来，他戴着一个绿色的帽子，上半身穿着一件特别宽大的外套。下半身却穿着一条超紧身的皮裤子，怎么看怎么不搭配。
他的脸上同样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几乎遮住了他的半边脸，却无法掩盖一条从右脸一直到左边嘴部的巨大疤痕。
杀手？
绑匪？
这让林暮下意识产生出极度的警觉！
高个男人把右手斜插入胸前的衣服中。
林暮下意识觉得，下一秒钟，这个男人就会从那里掏出一把枪来......
“莫小姐小心！”林暮一把掩上了门，举起一边的行李架向高个男人撞了过去。
高个男人反应极快，左手把行李架一挡，反向向林暮撞过来，林暮反应更快，左脚在墙上一蹬，高高跃起，右膝已经撞中了高个男人的胸口，跟着左腿跟上，又撞中了高个男人的下巴。
高个男人身体素质极好，林暮的两下重击，居然只让他退了两步，他不等自己站稳，左腿侧踢，袭向林暮的下盘。
林暮根本不给他机会，抓住高个男人的衣服，一个侧手翻，已经来到高个男人的身后，用他的衣服紧紧的勒住了他的脖子。
高个男察觉到危险，手肘后摆，想要击打林暮的小腹，林暮早有所备，用膝盖抵住了高个男的后腰，逼着他的脖子后仰，也让他的肘击完全落空。
高个男人进退失踞，只能用左手反抓，想抓住林暮的头发把他反甩出去。
林暮岂会给他这个机会，左腿剪出已经压住高个男人的左手压在他的背后。
“把手里的枪放下！”
“说，为什么要对莫小姐不利，你是怎么知道莫小姐入住信息的？”
“你还有没有同伙？”
林暮忘了高个男的脖子被他卡住，全管火力全开，进入一连串的问讯模式。
“别动手，这个人是我请的保镖，替我做房间安全检查的。”莫归燕察觉到了门口的异常，赶紧出来解释。
“保镖？”林暮愣了，他连忙松开勒住高个头的衣服，可高个男已经眼睛翻白，晕了过去，他的衣服里掉出一个东西，不是枪支，而是一个金属探测仪来......
林暮哭笑不得，这保镖也太不经打了，他根本谈不上尽全力，这就晕了？
可是林暮马上想到一件更大的事，他刚刚无缘无故把一个客人给打晕了，这个篓子可捅大了，已经够重伤标准了。
摊上大事了。
林暮连忙把高个男人放下来，掐住了他的人中，大声喊道：“快醒醒，快醒醒......”
两个小时以后。
林暮跟着保安队长灰溜溜地来到人事科长的办公室，立即迎来了人事科长的雷霆怒火。
“林暮，你可真是牛人，二话不说，居然直接把客人打晕，你说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以为......”
“你以为，你以为什么？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保安，有什么可以为的，就算真有事，你可以通知保安队长，通知前台，通知警察局，甚至通报联邦和平维持部队，什么时候轮得到人作主了？”
“我只是......”
“只是什么？这件事还不够大吗？幸亏客人宽宏大量，没有追究你，不然的话，你现在已经在警察局了，你的下半辈子说不定就要在牢里度过，酒店还要因此替你赔上了一大笔钱，以你这个小保安，倾家荡产，八辈子未必还得了，你真是该去烧高香啊！”
“对不起......”
“现在知道对不起了，还有用吗？你是不是想说一时冲动啊？刚才你动手的时候为什么不用脑子想一想啊？今天是新总经理第一天上班，你就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出来，你自己想死，是不是想我们都替你陪葬啊？”
林暮还想张口，保安队长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别再吭声了。
“本来我马上就可以开除你，但现在工作不好找，我现在冒险去新的总经理那里替你们求求情，但愿新来的总经理能放你们一万，你们在肚子里求求祖宗吧。”
人事科长带着林暮来到顶楼的酒店行政办公室，自己进了总经理的大门，让林暮和保安队长在外面等着。
保安队长向林暮摆出一张哭脸：“完了林暮，这次死定了！”
林暮拍拍他的肩：“算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保安队长哭丧着脸：“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还年轻，有机会，我还要养家糊口呢，如果没了这个工作，唉！”
总经理办公室分成两进，外间是秘书室，而总经理在内间，现在，虚掩的内间门内，隐隐有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们怎么做事的，开除两个保安而已，这样小事，也需要我来签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