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姐的秘密
小瑶生性不爱与人交谈，只勤勤恳恳地伺候主子。这半月来，虽有和其他丫鬟相交，感情却依旧浅薄。
慕云绣老早就盯着她了，看她独自一人在溪边，便不经意地尾随过来，佯作来洗脸。
小瑶敏锐地觉察到来人，一扭头发现是慕云绣。赶紧拾起水中的帕子，用力拧干。
上次打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呢，她心中有恨，只能忍着。可不想再和这个无理的人发生纠葛，不是怕她，是不想给小姐添烦恼。
“怎么这么急着走，是不是主仆二人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害怕被人知道？”慕云绣轻轻地用溪水拍打着脸颊。
小瑶的脚步停顿了，人言可畏，说她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说她家小姐。小姐已嫁入慕家，是堂堂的少夫人，岂能有污名秽语。
“你不要血口喷人。”小瑶气得涨红了脸。
慕云绣本意是挤兑一下她，方初筠在未踏入慕家之前，她哪有机会认得。若是真有把柄捏在她手中，还不早就揪出来了，还会等到现在。
可当她看到小瑶因用力想要辩解，而涨红的脸，还有闪躲的眼神，就知道被她诈中了。
心中一喜，想要试探更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树荫下，方初筠惦脚眺望，小瑶楞在哪儿干嘛，她可是口渴难耐了，等着水囊。
“我取水囊吧。”慕之寒不忍心妻子口渴，亲自去溪边取水囊。
小瑶与慕云绣面对面，正好是背立着慕之寒。慕云绣见大哥走来，便心一横，污蔑道：“前几日我还见你家小姐在给情人飞鸽传书。”
“你，你为何血口喷人！”小瑶急了，语无伦次地辩解：“我，我家小姐早就和夏公子断了联系。未嫁入将军府之前，老爷就把小姐关在房内，从未出过门，直至小姐嫁给公子。”
慕云绣未做回答，别过身子，蹲在溪边佯作洗帕子，余光已经瞥不到大哥的鞋面。那双站立了很久的鞋子，悄无声息返回了。
很好！慕云绣得意极了，拧干帕子。扭动身姿，哼着小曲，大摇大摆地从小瑶身边走过。
小瑶还呆头呆脑的愣怔在原地，直到朱俊大嗓门一吼：“一刻钟已到，继续赶路。”
小瑶才回归到伍中去，她方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心慌意乱的在人群中瞅了瞅，半天才寻到小姐。
方初筠正在拿着水囊仰头饮水，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她身边是慕公子陪着，旁边还有很多下人。
小瑶愣了楞，没有过去，抬脚继续赶路。她心神不宁，眼神四处张望，抬眸间触到了端木。
从溪边回来，就发现她一直魂不守舍。也不似平常那样守在她家小姐身边，几次看她身子偏了偏，就是不过去。
是不是方才在溪边发生了什么？端木装似漫不经心地近前，与小瑶并肩走着。
“包袱沉重，还是让在下为姑娘拿着吧。”端木不经过她同意，说话间的功夫，已经取下小瑶肩上的包袱。
“哎哎，使不得——”
“嘘！”端木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小声提醒：“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小瑶不再坚持，暗暗翻个白眼，腹诽道：你还知道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两人在人群中并肩走着，由于队伍庞大，急着赶路，大伙脚步都飞快。两人本隔着一点距离，在挤动下，越走越近。
小瑶肩上没有了包袱，胳膊就自然垂下，走起路来一甩一甩的，一不小心就与端木的胳膊撞上了。
她心一惊，脸涨的绯红。忙低垂眼眸，向旁闪开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端木愣怔，脚下的步子并没停下来。佯作不知，继续往前走着。他偷偷斜睨着小瑶，发现她不似方才那么紧绷了，这会脸色缓和多了。
从晨间起，天色就不是太好，灰蒙蒙的。约又行了一个时辰的路，天色愈发黑暗，乌云密布，还伴随着声声隆轰轰的雷鸣。
朱俊抬头望天，他本意是想加快步伐，在雷雨来临之际到达驿站，看来来不及了。
他粗着嗓门嚷道：“大伙快跟上脚步，前方不远处有个亭子，我们去那儿避避雨。”
这条路来回解押犯人，颇为熟悉。昔日里路过时，遇上暴雨天气也会上亭子避一避。
众人害怕被淋雨，虽说四月天以渐热，可毕竟是未到初夏。淋雨生病了，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有可能就暴毙在路上了。
于是众人加快脚步赶路，终于在暴雨来临前落脚亭苑中。刹那间，雷鸣轰响，伴随着耀眼的闪电从空中劈下，豆大的雨滴哗啦哗啦地落在地面。
雷雨来势极凶，闪电恨不得划破天空。地上尘土漫天，枝叶乱飘。乌云一片一片压下来，整个天空被雨水笼罩着。
这场雨实在是太大了！
亭子破旧不堪，旧木旧漆显示着这儿很久没有人修理了，屋顶还有几处渗雨，哗哗飘进雨点。
没有板凳可坐，面积也不大，众人全挤靠一起，唯恐雨水飘到身上。虽狼狈，却比彻底暴露在雨中淋雨要好很多。
慕之寒和方初筠身为家主与少夫人，除了朱俊以及其他官差站立的位置最避雨外，就是他俩了。
即便如此，雨水还是飘到她的秀发上。浅浅的浮着一层雨珠，还未将发丝侵湿。
慕之寒默默地抬起袖子，他本就生得高大。方初筠刚好到他下颚处，宽大的袖袍正好擦拭妻子湿漉漉的发丝。
方初筠一怔，俏脸微红，但没有拒绝。众目睽睽下，若是矫情地拒绝反而会遭来更多注视的目光。
而且本来就是‘正经夫妻’，这个举动也不算过分亲昵。
确实多数人并未注意到这儿，都在关心雨什么时候停止。好赶往驿站歇脚，在这儿过夜太恐怖了。
人群中却有两双眼睛一只在盯着这边，慕云绣的目光可谓是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俩。
眼见大哥为她擦拭湿发，她就怒不可遏，袖子里面的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
贱蹄子，等着吧，等到了南方，我要你好看！
另一处一双低垂着的眼眸，时不时的也瞅着这边，她可不像慕云绣那么大胆，敢明目张胆地盯着这边瞧，她害怕被人发现自己在瞧家主，只是偶尔抬头偷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