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身世
“小落你真好!”
小落看着他欢快的模样却摇了摇头:“你可别把我想的那么好，我给了你最爱的桂花糕，作为回报你也要给我我最想要的东西。”
小男疑惑的挠挠头，“那你最爱的是什么呢？”
小落敛了神色。
等你遇到她，你就会知道了……
“自那次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一直到至今我也没有明白她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往事一幕幕的浮现，寻隐少有的说了许多话。
“从小我就不爱读书，可能天生就不是个成才的料，相比较起来，小落可以说是个读书的奇才，什么书看一遍就会背了”
“我爹不信这个邪，他行商一辈子，就希望家里有个仕途出身的继承人，也算了却他一桩心愿。而每每他抽查我时，小落总会在暗处提醒我，让我免受一顿藤条。”
说到这里寻隐露出了一抹苦笑，“我曾以为等她到了及笄的年岁，我会八抬大轿将她娶回来，这样我那暴躁的爹就不会时常念叨着，家里没个能为他争脸面的人了。”
阿离听到此处，心中没来由的一阵酸楚，这些过往寻隐从未对她提起过，原本她一直以为他们是一样的人，是被人容不下的。所以才会选择待在天鹰门，做着世人所不能苟同的勾当。
可直到今日，她才明白原来孤独的只有自己，原来寻隐也曾有过幸福的家庭，也有过——爱的人。他说起那个女孩时眼里的温柔是她从未见过的。
“若不是因为那一场无端的灾祸，说不定我爹连孙子都抱上了。”
寻隐说着好似家常的话，可阿离却知道此刻他的内心该有多痛苦。
不只是为了那些早已消逝的人和事，更是为了眼前的人。
十年前一场未知人为还是天灾的大火将两个富裕的家庭彻底摧毁，若不是寻隐的父亲与天鹰门的一位堂主熟识。
那日正好上门拜访，及时救下了被困大火的寻隐，可能此刻的他也早已跟着故人一同去了。
寻隐到了天鹰门后，那堂主只说是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个资质不错的弃儿。以至于整个天鹰门无一人知道其真实身份。
再次说起那些往事，无异于是在往他伤口上撒盐，阿离自私地想，若是今天他们没有去找那个女子，此刻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呢。
可她更加明白，能再遇故人该是何等的欣喜，更何况那女子，也许就是他下辈子要守护的人。
那她呢，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阿离不语，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甚至想到，以后可能也没有资格了……
“阿离，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寻隐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她条件反射般就答到，“好。”
不知何时无法拒绝寻隐的请求已经成了一种本能的习惯。
可在听到寻隐后面的话时，她却开始后悔了。
他说:“原本我以为小落也在那场大火中去世了，可没想到我们还有再相见的一日，可能这就是天意吧。”他眼里有止不住的欣喜。
转眼又正色道:“既然我已经找到了她，那我也不愿意看她再继续深陷于泥潭之中，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能让天鹰门的人知道，她与风长老被杀一事有关。”
“不然……我可能赔上这条命也依旧无法保护她！”寻隐只手掩面，一时间有些颓丧。
阿离只觉有些悲哀，为他也为自己，眼前这个明明杀人如麻，冷峻无惧的少年何曾露出这般脆弱的表情，他皱着眉，看似坚毅的眼神里却能窥见一丝害怕，仿佛下一秒整个世界都会坍塌一样。
那个人难道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值得他如此动容。
“可此事，仅靠我们两人是瞒不住的。”虽然思绪紊乱，但仅有的理智还是让阿离开始考虑，寻隐说的这件事的可能性。
“我们不过是随意的打听了一阵，就能立刻将线索串连起来寻到燕尾楼去，天鹰门的人没理由会查不到。”她说出了内心的担忧。
“这件事好办，只要将那些相关的人杀了，那就不会有人牵扯出小落了。”
阿离一怔，她没想到寻隐想到的会是这么极端的办法。
她深深地看了寻隐一眼，那张早已刻在骨子里的脸，回想起他们共同走过的这十年，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道，“如果你真的决定了要这么做，那这些人我来帮你杀！”
“不可以!”寻隐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
“这件事我不希望你掺和进来，我只希望你能帮我好好保守这个秘密。”说着他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若是我因为这件事没有逃脱组织的制裁，还希望你能看在我们作为朋友的份上，帮我收个尸。”
朋友么……
阿离咽下那一丝涌上心头的苦涩。
“可是，你就没有想过和她在一起吗？如果我去帮你处理这件事，你就有机会带她离开这个地方，远离天鹰门，开始新的生活。”
“至于我，你也不用担心”阿离故作轻松道，“就算我有销毁线索的罪，可天鹰门的人知道我并不是杀死风长老的凶手，就算是把我抓回去也不过是受一点刑法，不至于丢了性命。”
寻隐沉默了，从某种角度来说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前提是不考虑这个刑法会有多重，天鹰门又会不会是因为风长老是门内举足轻重的人而让他们动了杀念。
就在阿离以为他要同意时，寻隐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琉璃珠般褐色的瞳孔里，映出阿离的脸，那光影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
“阿离，我说过了，这件事我不希望你掺和进来。”寻隐严肃的开口。
未等她回应，即刻拿了剑施展轻功，很快就消失在了阿离的视线内。
阿离刚要追，才踏出门槛却又停下来。想一想她此刻追出去又能做什么呢。
说到底她本就只是个局外人。
而此刻，寻隐说不定是去找那个对他意义深重的女子去了。她若是跟了去，不过是自讨没趣，何苦为难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