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难念的规章（下）
章莹莹又办了没几笔业务，魔鬼就给她打电话，让她去一趟。
“同志们，我要去跟魔鬼Battle了。她找我八层是要说上午的事，这事真不赖我呀。”章莹莹关好系统，收好现金，拿好钥匙，还带了一份通报，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宋钰蓉抬起头说：“快去，不要怂，就是刚。你要是能气得魔鬼不吃饭，我给你颁奖。”
超姐训斥宋钰蓉说道：“你呀，看热闹不嫌事大。她俩真打起来有什么好处？我们在楼下也没看不到，多可惜！”
“哈哈哈，你们就是想看戏。”
章莹莹敲门进了魔鬼的办公室。
“坐吧。”魔鬼扬扬下巴说。
章莹莹乖巧地坐下。
“知道我今天找你什么事吗？”
“是刚才那笔业务的事吗？”
“你还知道刚才那笔业务不对？那个客户我维护了多久？费了多少时间、精力，你那一句办不了，人家就要把钱取走了。我好说歹说，才又留下的。”
“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不知道我办的对。”章莹莹不卑不亢地说。
“那意思，你还有理了呗。”
“有没有理我不知道，制度在那呢。我也是不是狡辩，你看这个！”章莹莹说着将差错报告递给了魔鬼。
“我要是能给办，早就给办了。但是出了通报，影响的是全行的绩效，我担不起。”
“嗯……我也没有说，你就得客户办。就是，你跟客户解释啊的态度不太好。”
“我态度还不好？”
“你们楼下的这几个小姑娘，这几天都阴着个脸，态度都不怎好。还有那个白雪，昨天还跟客户吵起来了。我这也是害怕你的情绪影响到工作才好心提醒你，你别也跟客户打起来。你看看，你是什么态度？”
“什么叫害怕我也跟客户也打起来，你给我提个醒。小雪昨天跟客户都吵起来了，你都没有提醒；我这一天小心翼翼的，还需要提醒。这是什么道理！”章莹莹的火一下就上来了。
“你这小孩，我这不是为你好嘛。人家白雪家里有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你要是想升职加薪，自然要做的好点。”
“我不想升职加薪，我就想当一辈子柜员。您还有事没，没有的话，我回去干活了，下面可忙了。”
“那你回去吧。把李大仁给我叫来。”
章莹莹退出办公室，把大仁哥叫了去。
“怎么样？打赢了吗？”宋钰蓉问。
“嘴架是吵赢了，魔鬼气坏了。但是也算不上好事，就跟日军偷袭珍珠港似的。战术上的胜利，战略上的失败。”
“说人话！”白雪说。
“我的意思是，魔鬼可能会给我穿小鞋。”
“你知道，你还硬刚？”超姐责怪道。其实她私下也经常教育章莹莹凡事不要太较真，圆滑世故一些，可惜章莹莹是个头硬的，她不听。
没过多久，大仁哥回来，果然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行里号召全员营销，柜员要离岗学习营销，从章莹莹开始。魔鬼说了，因为她有证券从业资格证、理财从业资格证，所以优先让她出去。
“这样也挺好，反正我在柜里也呆烦了，出去呆着也很好。”章莹莹不以为意。
第二天，章莹莹就跟彩云一起出去发传单了。
发传单的地点在一个商场门外，她们的“竞争对手”还穿着玩偶服，而她们按照要求，必须穿着行服。
章莹莹以前发过传单，所以也不在意。彩云从来没有干过这活儿，心态上有点崩。
她说：“我就不应该来这个地方，不来这个地方我现在都是支行行长了。现在都沦为发传单的了。”
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一个家长指着她们对自己家孩子说：“宝宝呀，你将来可要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好大学，赚很多很多的钱，不能像她们一样，还得出来发传单。”
彩云平时可会说了，今天遇见这事儿，一下子没话了。
章莹莹倒是坦然，上去直接发了一张传单，并对小孩说：“别听你妈的，阿姨也是211大学毕业的，还是要发传单的。你不要跟阿姨学，致富之道都在一本书里了，那本书叫《刑法》。”
“你有病吧。跟孩子说这些。”那个家长将孩子护到后面，冲着章莹莹喊。
“我这不也是好心嘛！”
“你这算什么好心？没有家教！”中年家长的声音突然就尖利起来。
“要是你这种家长教，我宁愿没家教。”即使跟中年妇女吵架，章莹莹也不胆怯。
彩云连忙走来把章莹莹拉走，章莹莹一秒钟就像没事人一样，转身又去给其他人发单子。心里稍稍后悔，怎么又暴躁起来了，是不是该吃药了。
彩云被章莹莹刚才的所作所为吓到了，也不敢说话，只好跟在她后面拍照，把照片发到单位的群里，证明她们没有偷懒。
看着手里的传单已经所剩无几，章莹莹对彩云说：“走吧，我请你喝东西。”两个人来到冷饮店，叫了两杯果汁。
彩云捧着杯子，神秘兮兮地问：“听说，你得罪魔鬼了。”
“哪有，哪有，我哪敢呢！”
“跟我你就别装了，你们在办公室，说的话，我都听到了。魔鬼就是个小公主，她愿意要面子。下次单位团建吃饭，你跟小贝多学学，多帮她夹菜，多帮她倒酒，她就不记仇了。”
“我才不学她呢，端茶倒水跟丫鬟似的。再说了，你这道理都懂，你怎么也跟我一起‘流放’了？”
彩云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吸了口饮料。“我跟你情况不一样，我是挡了魔鬼的心腹的升迁路了，我再讨好他都没有用。”
“哈哈哈，那我们就不讨好她。以后她夹菜，我就转桌；她唱KTV，我就切歌。她提酒，我就吃菜。”
刚出冷饮店没多久，一辆豪华的跑车停在章莹莹的身边，车里的人探出头来说：“章莹莹，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又开始发传单了？我请你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