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目中无人

　　空泽清一路都在想着沈栾双的话，恍恍惚惚间到了南宫门，下了马车碰巧遇上空泽曲。

　　“长兄。”空泽曲行了兄弟礼，二人并排走向大殿。

　　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厚重的脚步声，随后迅速跟上几人，是太子端在侍从的簇拥之下追了上来。

　　“太子殿下。”二人行了礼，打算让开路让空泽端先行一步。

　　空泽端身为启陵太子，却没有其他皇子皇孙一样继承皇帝皇妃的优秀相貌，长相平平。只有那件绣着蛟龙的金边华服，衬得他有些贵气。

　　“这不是大哥和三弟么，怎么今日，父君也请你们了？”空泽端勾唇笑，话里的嘲讽意味明显：“父君五十大寿，普天同庆，只是这招待北辽王君的宴席，什么时候连无名小蝇都能来参加了？”

　　“你说谁是无名小蝇？”空泽曲蹙眉。

　　空泽端呵呵笑了两声，语气不屑：“这皇宫，是正统皇族后嗣才有资格进的。不知道像兄长一样，从外面来的野孩子，怎么也有脸进皇宫面圣？”

　　“欺人太甚！”空泽曲忍不得空泽端这般羞辱人，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上前理论。

　　空泽清在一旁冷静地抓住他的手，将他拉到身后，上前弯腰行礼：“请太子先行。”

　　“啧，真没意思。”空泽端看向他的眼神里带了险恶，继续羞辱了几句，觉着无趣，领着一帮人先走了。

　　空泽曲双拳握得咯咯响，忍到空泽端走远，才问：“兄长，你为什么要对他低声下气的？”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垂下眼眸，平静地答。

　　二人入座的时候，离凫已经盛装入席，微笑着与座下的重臣打着招呼。离皇后当这皇后的二十年，过得是颇为滋润，四十岁的女人了，脸上硬是一条皱纹都没有，白皙得如同十六岁的处子，可想她美丽人皮后的奢华的生活。

　　不多时，北辽王到了。众人纷纷向门口望去，北辽王生得高大，五官硬朗，刚踏入大殿便吸引不少视线。但空泽清注意到的，是北辽王身后的那个红衣女子。

　　辽绛，她果然是众人所说的北辽王女。

　　“启陵空帝万寿无疆。”北辽王客套几句，奉上贺礼后，才与辽绛一同入席。

　　空帝喜笑颜开：“北辽王君能来，朕真是十分高兴。不过王君身侧的俏女子，不知是王君何人？”

　　“这是我的小妹，今年刚成年。之前宠她太过，在北辽宫里藏着掖着，也没见过世面。昨夜给帝座添了麻烦，我自当是要好好陪罪的。”

　　“北辽王这话客气了。”空帝挥了挥手，举杯敬酒。

　　堂上立刻说开了。空泽清坐的位置靠内，加上众人的话题大多是太子和北辽王，也没人注意他，正想着借着身体不适的理由退席，离凫却开口了：“聊了这么久，怎么不见大皇子？”

　　空泽清无奈，但也不敢怠慢，站起身子行了个礼。

　　“大皇子少说也是我朝庶长子，怎么坐这么里面呢。来，坐到太子身边来，也让北辽王君好好见见你。”离凫有意无意加重了庶长子三字，一副慈悲的样子。

　　天子面前，纵然他再不想听从离凫的命令，也只能认命地上前，在太子的身侧的席位坐下。空泽端嫌恶地瞅了他一眼，极不情愿地往边上挪了挪。

　　众人这才开始打量起他来。空泽清生的俊逸，狭长双眼，挺鼻薄唇，身形高挑纤细。这张人神共愤的脸，比身侧的太子端出众不少。美中不足的是，他少了一份当朝皇子该有的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