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改变主意

　　空泽清听到消息回到王府的时候，宫里来了人，请他入宫。

　　“王女不嫁，与我何干？”

　　见他抬步要走，那位公公立刻上前拦住：“王爷，不只是王女抗旨，而是她点名要嫁到……”

　　空泽清心下一沉。

　　公公补充道：“嫁到清王府。”

　　北辽虽然不属于启陵管辖，可却依附着启陵，与启陵重要的地界接壤。空帝愿意让辽绛成为他的准儿媳，对辽绛是尊贵的太子妃，对北辽，那就是国力的上升。

　　可辽绛偏偏要嫁给大公子。

　　大公子有多落魄，北辽王又不是不知道。

　　空泽清刚到启昭大殿，正好见到北辽王拉着辽绛跪在空帝面前。

　　“帝座，是我管教不严，才有王妹如此不训，但念在王妹方成年，请帝座从轻处置。”北辽王把头低的很低，而辽绛双膝跪地，把脊背挺得很直。

　　他站在殿门口，望着她挺直的脊梁，有一刻失神。

　　他有多希望，每一个人都能看到他挺直的脊背，看到他从内透出的骨气。可是从他出生到现在，这宫墙里的每一个人，包括宦廷内的阉人，都没有用正眼瞧过他。

　　而辽绛，是一个和敢他一样，在空帝面前挺直脊梁的人。

　　这或许是因为她生来的野性，不同于空泽清的初衷。而因为这个，这次他看向辽绛时，神色并不是那么冷。

　　“父君。”他面色平静，行了礼，立在一边，余光却触上她炽热的目光。

　　“阿清，你对此事，有何看法。”空帝对他淡然的样子早已司空见惯。

　　空泽清道：“佳人是应该配上谦谦君子。王女在启陵的归宿，太子再合适不过。”

　　辽绛听到这话，心凉了一半。为什么空泽端那么欺负他，他还要帮他说话？她辽绛难道就真的比不上清王府侍女沈栾双？论姿色，权利，金钱，她哪一样不比沈栾双强？

　　难道清清……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她？

　　辽绛的双眼盯着他，话却是对空帝说的：“帝座，我若是嫁到太子东宫，成了这东宫的正房主子，可心里却想着大公子，日日夜夜梦呓里皆是清清的名字。我想这样的太子妃，太子爷也不屑纳入房中。”

　　“清清”这个称呼，让空帝和北辽王为之一怔。

　　原来二人的关系已经这么密切了？怪不得辽绛一出宫就往清王府跑，死活不嫁太子端。

　　辽绛见事态有转机，脑中灵光一闪，拉住北辽王的手道：“哥，大皇子已经接了我的绸带了。”

　　北辽王大惊：“你……把绸带给大皇子了？”

　　空帝疑惑地看向空泽清，只见他脸色微变：“绸带是我无意间得到的，现下已经归还。”

　　北辽王心想，再纠结下去，怕是辽绛抗旨杀头的罪名不保，更何况把辽绛嫁给太子的主意还是他亲自提的。这罪加一等，他担不起后果。所以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大皇子这话什么意思？北辽男子取了女子的绸带，是必要上门提亲的。而我北辽王女的绸带，岂是你说还就还的？”

　　北辽王话里的怒气，惊得空帝立刻起身，把二人扶了起来。启陵和北辽的友好往来不容易，如果因为一场婚事，伤了双方和气，实在得不偿失。

　　“北辽王别动怒，是朕差点棒打鸳鸯。”空帝急忙赔礼道歉：“还请北辽王不要和孽子一般见识。”

　　北辽王一心想保辽绛：“那帝座的意思是？”

　　“既然如此，朕又为何棒打鸳鸯。不如择个黄道吉日把婚事办了，北辽王，意下如何？”

　　北辽王没想到空帝这么爽快，不但饶了辽绛一命，而且真的愿意让她嫁到清王府，顿时喜笑颜开：“谢帝座恩典。不过我归期将至，想要亲眼看亲妹子风光出嫁。帝座，择日不如撞日？”

　　接下来堂上的二人对话如何，辽绛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因为当她扭头看向空泽清的时候，他那双紧握成拳，面如寒霜。

　　她眼中的喜色，一点一点淡去，最后换上与他一样的冰冷的目光。

　　清清，难道娶我，让你觉得这么羞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