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崩溃的接线员
蒋依依和孟楠离开了疗养院。
“依依，你干嘛骗人？”孟楠问，“这可不像你。”
“王阿姨太可怜了，她现在就是风中残烛，过一天，少一天。”蒋依依说，“我撒谎，是为了让她余下的日子，能过得开心一点。”
“杨凯确实是个渣男！他抛弃了槽糠之妻，这才有了一连串的悲剧。被人杀死，也许真是他的报应。”孟楠说。
蒋依依点点头，她突然狡黠地笑笑，说道：“不过，我要是张丽的话，我才不会投河自杀！我会收集渣男出轨的证据，让他净身出户。我再拿着钱，好好生活，让渣男后悔去！哈哈！”
“这么可怕？”孟楠笑道，“谁敢娶你啊？”
“要你管！”蒋依依嗔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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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检察院将在数日后对孙树培提起公诉，然而，“女鬼报复杀人”的传闻却在网络上愈演愈烈。
警察局发布了辟谣的帖子，也收效甚微。没办法，网络爆炸的时代，像女鬼杀人这种强刺激的信息，远比官方发布的辟谣帖子来得更为吸引人。
连环杀人案迟迟没有进展，队长杨辉愁眉不展，蒋依依和孟楠也急。这天，三人在研究连环杀人案的案宗时，接线室的一个小女警跑进了办公室，气喘吁吁地说：“蒋姐，我，我受不了了！”
这个小女警名叫圆圆，长得珠圆玉润，十足可爱。她是实习生，刚进局里没多久，是个接线员。
“怎么了？”蒋依依问。
“这几天，每天都有好几个女孩打电话来，说自己是鹅蛋脸，眉心有痣，说女鬼要杀她们。”圆圆的声音有些沙哑，“我跟她们解释，说世界上没有鬼，说得口干舌燥，嗓子都快哑了，她们却不信，哭哭啼啼。有的女孩子非让我们警方派出警力，保护她们。我说警力不足，她们就对我破口大骂，说要投诉我……蒋姐，我太难了，这些女生咋这么不讲道理？”
圆圆都快哭了。
“没事儿，没事儿啊。”蒋依依拍拍圆圆的肩膀，“我给你泡点儿胖大海喝。”
“还有更可气的呢，有一个女孩子几次三番打电话来哭诉，说女鬼在跟踪她。我好心，让王警去保护他了。结果没多久，王警气呼呼地回来了。他告诉我，那个女生是鹅蛋脸不假，眉心也有痣。可是，那颗痣特别特别小，得用放大镜看——犯罪嫌疑人怎么会找上她呢？”
圆圆呜咽了声：“刚才，我又接到了一个人的电话，他是个男的——”
“噗——”孟楠笑了，“男的？怕什么？我们早已辟过谣，杨凯的案子不属于之前的连环杀人案，而凶手也已被抓获。男人根本不是凶手下手的目标好吗？”
“这个男人并不是为自己寻找庇护。”圆圆说，“他说，他的女儿是鹅蛋脸，眉心有痣，人在本地。这几天，他女儿被女鬼跟踪了，报警，警方却不搭理。这个父亲气坏了，狂打我们的电话，他大骂我一通，还威胁说……”
圆圆看了杨队长一眼，欲言又止。
“说什么？”杨辉问。
“他说……他说要是我们不派人保护他女儿，他就把事情闹大，在网络上揭露我们本地警方玩忽职守，不把百姓当人看——”
“这么大一顶帽子。”孟楠皱眉，“这个父亲怕不是疯了？真那么爱女儿，怎么不全天24小时守在女儿身边呢？”
圆圆耸耸肩：“不知道。”
“依依，你去保护一下他女儿吧。”杨辉说，“如果有可能，也顺便了解一下这位父亲是什么人。”
“行吧。”蒋依依答应得有些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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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蒋依依到了一家名为“蜜雪微甜”奶茶店，见到了孔雪儿，正是那个所言要曝光警方玩忽职守男人的女儿，大概二十四五岁，长着一张漂亮的鹅蛋脸，眉心偏左的地方有一颗小痣。
她是这家奶茶店的服务生，蒋依依量凶手也不敢在人来人往的店里下手，跟孔雪儿打了声招呼后，就要了杯奶茶，坐在窗户边，百无聊奈地打发起漫长的下午时光。
从蒋依依到奶茶店开始，到孔雪儿下班，这之间的七个多小时里，蒋依依看了两部网络小说，一部电影，手机都快没电了。期间，她还打发了三个跟她搭讪的男人。
“抱歉，蒋警官，让你久等了。”孔雪儿说，“饿了吧，我请你吃东西，你想吃什么？”
她的脸上带着歉意的笑，语气温和，跟她那个暴脾气的父亲完全是两个极端。
都快九点了，早过了饭点了，蒋依依随意指了指街对面，道：“那边有一家小吃店，走吧。哦，对了，你叫我依依就可以了。我是便装出行，你也别叫我什么警官，免得惊到了可能在跟踪你的人。”
“嗯。”孔雪儿重重地点点头，“真的有人跟踪我——我能感觉到，特别是在我下班回家的途中，我很害怕，报警，警方却说警力不够。我没办法，才跟我爸爸抱怨了下，没想到，他竟然打电话骂你们……实在是抱歉。”
“你爸爸怎么不贴身保护你？”蒋依依问。
“唉，他在外地打工，老板不给他放假。”孔雪儿说，“我自幼丧母，是爸爸含辛茹苦把我带大。”
“那你家里就没别的亲人了么？”蒋依依随口问道。
“我……我有一个老公。”孔雪儿的表情变得愁苦起来，“可我婆婆最近生病了，我老公回老家去照顾婆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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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蒋依依跟随孔雪儿到了一个名叫“幸福人家”的小区。这是一个老小区，集“脏、乱、差”于一身。
孔雪儿的家在4栋602，顶楼。因为是老式住房，没有电梯，她们只能爬楼梯。
楼道里的声控灯时好时坏，蒋依依差点踩到一滩狗屎。
“抱歉。”孔雪儿说，“我和老公都是外地人，好小区的房子太贵了，只能买下这套老破小的二手房。”
蒋依依礼貌地回以微笑，表示理解。
孔雪儿的家是小两套，老旧，却被她布置得很温馨。
晚上，蒋依依睡在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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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蒋依依又贴身保护了孔雪儿一天。可这一整天都是风平浪静，连朵小浪花都没有。
蒋依依有些受不了了，这个孔雪儿，应该也是个被害妄想症吧。
她躲在卫生间，悄悄给孟楠打电话。
“一整天，屁事儿没有，无聊死了，我可待不下去了。”
“那你有没有发现有人在跟踪她？”孟楠问。
“没有啊！可她坚持说前两天有人跟踪她。”蒋依依扶额，哀嚎道，“真有人跟踪的话，我怎么可能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我的直觉很敏锐的！”
“这样吧，你回警局，换我来跟踪！”孟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