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被监视了
第二天,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在我的全阴的小公寓里,披上了晨衣,我开始慵懒地洗脸收拾。嗯,不用烧水泡咖啡了,我已经在对面的商场里找到了一家卖现磨咖啡的地方,一杯才6元钱。现磨咖啡啊。一般是30元钱的价格,但幸亏那是家商场,绝对浓郁,6元钱。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我昨晚的奇遇,真想告诉李力呀,但是这又是不敢说的,说了就不是奇迹,而是怪力乱神了。
有些事只能我们知道却不能说。
小公寓只有40多平米,却五脏俱全,甚至有个厨房,虽然我用不着。我过着在餐厅或餐馆寻食的日子。
迈步出去,终于走到了阳光下。从公寓楼旁边的高压变电站走过,就是一片古榆树,走在树荫下,点点斑斑的阳光跳跃在我的脸上。这是北京的干冽的春天,但在树荫下,似乎有了点水气。
我向着现磨咖啡所在踱去。
“您要点什么?”客气的女服务员礼貌地问我。
“现磨咖啡一杯,一个牛角面包。”我拿出了信用卡,跟她结了帐。
这里除了环境嘈杂了一些,真的可以跟星巴克媲美。
悠闲地吃完了早餐,我走在了去往公司的路上。
悠闲地走着,不算什么的男人忽然骑着车出现了。别误会,他有一辆SUV,但在校园里和在闹哄哄的中关村,他还是经常骑车的,因为:不会堵车!尤其是上下班时。
他叫乔云祥。
“Anna,你去上班吗?”乔云祥一脸地期待我上他的后座。看来,他也不用准点上班。
阳光下,春风里,如果我穿着运动装,倒不介意坐在他后座上,可我为了提防师兄李力或两条大长腿的张泽润的传唤,特意穿了商务套装。那是身意大利的名牌,质感很好,布料很垂,我很担心车轱辘会扫荡了我的裤脚。
“陪我走走吧,乔云祥。”我告诉他。
“有什么喜事吗?打扮得这么隆重?”乔云祥问。
我看了乔云祥一眼,回了一句:“嗯,是有喜事。”
乔云祥推着自行车,高大的身材在我身边罩下了阴影。
“什么事啊?”乔云祥问。
是时候告诉乔云祥吗?
“我遇见了杰克,美国前总统的顾问。”我挽着皮包,皮包上系着一块美国名品牌的丝巾。那块绝美的玫瑰丝巾真是个绝配,配什么都不合适,只配这个棕色皮包合适,感觉奢华。
乔云祥一脸不屑,说:“这种人在我们学校实在是太多了,别当回事。”
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说:“可他是在我的专业领域里的。你如果知道太多这种人,不妨介绍一些给我嘛。”
毕竟他是投资总监。
但大学里的投资总监其实只盯着他们科技园的那些企业,并且要价太高,我是没想过找他要投资啊。
我们俩其实最合适的是激情,谈其他的都是瞎掰。
进了公司里,我想我是一脸春风得意啊。
行政的女孩期待地看了我一眼。
她记得“三三会”。
我的亲戚是不记得的。那个孩子现在还在津城提我们的合同款呢,因为在津城的银行里。
“小张,准备一下,杰克,也就是我们很可能的投资人下个星期过来参观公司。”我把皮包一扔到办公桌上,就对行政的女孩说。
小张年纪不大,二十多点,但看上去象是三十多岁。沉稳娴雅。男老板用她的可能性不大,但女老板是喜欢极了这种女孩。
小张立即给我倒了水,天哪,我是最怕别人给我倒水的,如果恨我的往里面吐了唾沫,我是喝啊还是不喝啊。
公司唯一的那个工程师闷闷地看了我一眼。工程主管没来,他给工程主管远程汇报工作。
小张站在我的老板桌前,期待着看着我。
我只好高兴地告诉她:“杰克是美国前总统的顾问,知名大公司的副总裁。不过你可能不知道那家公司的名字,是我们专业领域里的世界前三名。”我安坐在老板椅里,在后面的悬挂的世界地图前转来转去。
小张脸上挂着笑,立即忙起来下周杰克的来访。又是订酒店,又是安排车。
我期待吗?期待,甚至有点紧张。
但我真正紧张的是我的师兄李力和两条大长腿的张泽润那边。
他们还没有任何一方联系我。
尽管我知道他们都做了什么。
吃完午饭,小张忽然走进了我的办公室,“安总,有消防的要在屋顶安消防用的喷淋装置。”
我站起身,似乎无法拒绝。
两个年轻男子拿着梯子娴熟地掀开了屋顶,往里面安装着什么。
安装什么呢?
我能爬上去看吗?
似乎不行。
一会儿功夫安好了。
两个人点点头,走了。
我望着他们的背影,抬头望了一眼喷淋装置,心里却知道那是个监视镜头,在此时此刻,监视镜头的后面是一双正在看着我的眼睛。
我知道那是主管中美贸易谈判的陈凡。
这就是他们给我的回馈?
我被监视了。
我心中诧异着。
想着以前和两条大长腿的张泽润说过的一个著名主持人给中美双方架桥的事,那是懵懂时期听来的,两条大长腿的张泽润还一脸不屑。现在轮到我了。
居然是,这,个,待,遇。
我心里苦了一下,不知道他们会监视到什么时候去。
小张没当回事,优雅地回到她的座位,联系我的亲戚小邢,看他什么时候回来。当然,我和小邢小心地不让公司其他的人知道我们是表姐弟。
我坐在老板椅上,心里盘算着可能产生的后果。
小张在电话里正在训小邢:“小邢,你在津城呆的时间可不短了,下周公司有美国投资商来参观,你早点回来吧。”
我想象小邢正在用津城话辩驳着。
我对他管得不严,全交给小张管了。
乔云祥又在楼道里出现了,陪着客人,经过时看了一眼坐在老板椅里的我笑了笑,迅速地走了。
他知道什么吗?
天哪,我想他知道!!!
陈凡不可能不第一时间向中关村询问我和杰克的相识相交过程,不可能不让清华提交关于我的报告。清华也不可能不问乔云祥。
陈凡一定已经用了官方渠道甚至调查了我在美国的详细情况!
我被监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