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许文涛，为什么你说死国的信徒之间严禁交流，所有的集会仪式都会带着黑袍假面，然而有关我小姨的那段视频却又没有带着面具？”

许文涛挑了挑眉毛勾起嘴角道：“你也发现了？其实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事情，不过那段视频毕竟是五年之前的，按照我的推测来看无外乎是两种可能：1.很可能死国在这五年之间改变了某些规则，而以前是没有面具的。2.死国改换了主教！

当然，其实1和2之间也是可以共存的，也就是死国在这五年之间已经改换过了主教，并且主教改变了某些规则。”

我听得有些迷糊，索性拿出了一套黑袍就开始向身上去套。

“你干嘛？”许文涛有些错愕地看着我。

“换衣服，潜入啊！”我说。

许文涛一拍额头:“你就这么穿上走进去？简直就是去送死！”

“那怎么办？”我问。

“这么办……”说罢许文涛凑到了我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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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进入复生小区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初的感觉，虽然同样是在深夜，可是在我身旁还透着体温的许文涛就像是一座坚实的堡垒，让我的每一步都沉稳且安定。

虽然不论从任何角度来讲，潜入死国弥撒都将会是一件极困难且危险的挑战，从内反锁的大楼就像是一座完全无法攻克的铁壳，而且如何找到大楼之内通往地下的密道而不惊动下面的人无疑又是一个难关，更何况就算这两点全都达到也无法解决在人数限定的情况之下怎样通过密道出口的检查。

然而许文涛的一句话就解决了全部的这些问题:“从车库进去！”

虽然依旧可能存在危险，可是却完全无法与正面突破的困难程度相提并论。

从那处早已被弄断的铁栏处一路潜入，黑色的及地长袍让我们的身形时隐时现好像鬼魅，直到许文涛率先一步钻进了地下停车库的那座巨大的黑色大门之内，我们俩的身影终于消失不见。

地下车库中的空气依旧还是阴冷且潮湿，一股霉味从地底深处断断续续地浮了上来。许文涛走在前面，而我在身后正不断复习着许文涛教给我的几个怪异的手势，据说这是死国内部之间证明身份的暗语，可是我无论怎么比划都觉得这很像是一种侮辱人的手势。

我的手指在黑暗中扭曲着，许文涛那低不可闻的脚步声是我前行的唯一指向，前路依旧漫长，直到很久之后，我突然撞在了许文涛的后背之上，这才明白原来已经到了地底。

我看不见许文涛正在做什么可是却不敢出声，伸手向前摸了摸面前的铁门，锈迹泛着一股腥味摩擦着我的手指。

听声音，许文涛好像打开了一路拎着的那只黑色提包，我看到过，在那两件死徒套装之下，是一些很零碎的说不出名字的工具。

半晌，在铁门之前不停捣鼓的许文涛终于出了口气，小声道：“没人。”

在我和许文涛最坏的打算之中，就是死国在地下车库的铁门之后也安排了人去看守，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只能跑路。许文涛其实在赌，赌死国足够自信，自信自己的藏身之处不会被发觉！虽然按一般人的角度来看，这地下车库仅有的两个出口无疑都应该被紧密的保护着，其实不然。死国的行踪之所以隐秘就是因为没人知道他们躲藏在废弃车库之下，从远离车库的正门的大楼之下潜入，正是对车库秘密的一种掩护，而对车库正门加以保护却是毫无意义并且反而会加大暴露几率的行为。

所以如果车库没有被暴露，那么就无需去看守已锁的大门，而如果车库已经暴露，那么看守正门就更加没有意义起来。

在我正进行着这段有些繁琐思考的时候，车库门前的铁锁已经被许文涛不知用什么打了开来，然而门前的那条锁链并没有发出我想象中的那种哗啦啦的声响，应该是被许文涛用手托住了。

直到门上的铁锁被许文涛取下，我忽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打开这面铁门。

以这面铁门的锈化程度，如果用强力去推开，它所发出的难听噪音恐怕会惊动在车库之中的所有人。我想这也是死国并没有派人守在铁门之后的另一个原因。

“离远一些。”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许文涛的低语声，我连忙后退了几步。

一阵犹如水枪喷水的嗤嗤声突然传入到了我的耳中，大概十几分钟之后，我听到了一声推门声，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刺耳的尖响，门被推开了一条仅能通过一人的缝隙，一片刺眼的绿光猛地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为什么会有光亮？”我低声问，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也许是因为地底的阴冷，也许是因为惊讶，不论怎样，面临这处在地底之下的一处巨大空间仍不免让我有些震撼，可是我却始终没有发现一盏灯的痕迹。

“是自发光涂料。”许文涛忽然望着棚顶道，我也依言向上看去，果然地底的光源来自上面。

“是那种荧光粉？”我忽然想起了一种小时候玩的玩意，能在夜里发出微弱的绿光，当时一度很是流行。

“不，荧光和磷光都需要吸收光线之后才能发出光亮，而这种涂料是通过放射性物质来发光的。这帮人渣还真是有钱……”许文涛忽然轻啐了一句，不再继续解释。

其实车库之内的光线并没有多么强烈，只是因为之前眼睛一直处在黑暗之中，铁门忽然打开，所以任何一点光线都会让人觉得有些刺眼，相反，车库之内反而很是阴暗，稍远处的物体只能看到一些模糊地轮廓，因为那种会发光的涂料并不是涂满的，而只是在顶棚隔一段距离涂了像屋顶大小的一块，离远看起来像是动物身体上的花斑。

在我左手边是一座布满灰尘的亭子，看样子当初应该是看管车辆的处所。许文涛把提包扔给我，自己已经带上了那具白色面具。我接过提包，拿出了另一个面具，带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