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脱胎换骨
整整一个星期，陆长青修炼都很卖劲。
这对他来说并不容易。
因为从小到大，他只对看书感兴趣。
说到看书，陆长青感叹，这天行九击比他之前所看的任何一本书都要晦涩，却又都要奥妙。
连被他封为神书的尤利西斯都比不上。
那天晚上，陆长青与楚楚两人将天行九击逐字逐句研究，直到黎明破晓，展鸟啾啾，才舍得放下。
看完后，陆长青长舒一口气。
这部功法太神了！
总的来说，它是一部拳法。
施展起来共分九拳，一拳代表一种层次境界。
天行九击刚中带柔，粗中有细，讲求拳随眼动，眼随心动，心随势动。
施展起来，既要如百炼的精钢，又能似绕指之缠柔。
前三拳极为刚猛，大开大合。
一拳断古树，二拳碎巨石，三拳震河山；中间三拳细柔，讲求拳力微控，收放自如，同时心眼开启。
彼时拳风如剑，可斩暗夜里的流萤；花间的蝴蝶；水面上的浮游。
最后三拳，乃大圆满之境界。
达成后，人拳合一，拳势合一，届时可劈清风，击日月，破万法！
陆长青不明白韩文举为何要给他这部功法。
可能是随手为之，也可能是叫他知难而退。
但陆长青偏偏不信邪。
他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将它练成。
于是，白天一干完活，陆长青就离开夏府，去城南的那片林子里修炼。
选择那片林子，主要为了不想在夜深人静时吵到他人休息。
同时，心中还存有一份侥幸：也许能再与犬狼与月逐再次遇。虽然这概率比中六合彩还低。
每次进出夏府时，陆长青都会碰到一个熟人：老李。
老李五十多岁，是个瘸子。左脸还生了个痣子，痣子上长着三根汗毛，随风飘曳。
他曾与陆长青一起工作过。
那时对陆长青很不友好，倒不是在针对陆长青，而是对每个人都是如此。
老李性格古怪，整天阴沉着脸。
他经常说：“自己五十多岁，一事无成，为了照顾老娘，还混在你们这群小王八蛋里当苦役，如何有好脸色！”
其实，老李本来可以有很大一番作为的。
他年轻时天赋很好，十五岁就完成了炼体。只是后来出了意外，瘸了腿，导致心境出了问题。
之后就一直卡在炼体巅峰境，始终无法凝气，成为一名真正的炼气境的修士。
而这一卡，就是四十几年。
所以说，修行一途，从炼体，炼气，再到筑基，结丹，金丹，元婴，化神，每一关都无比艰难。
天赋，运气，毅力，甚至是心境都缺一不可。
每天晚上，老李都会歪斜着身子站在门口看门，不停地哈气，搓手。再用搓热的手，不停搓他那条瘸掉的腿。
他气色很差，满脸皱纹，远远望去，犹如一个待死的老翁。
陆长青觉得老李可怜，便与他搭话。
老李让陆长青滚蛋。
陆长青没介意，拿出天行九击，灿烂一笑：“不嫌弃的话，一起修炼吧。”
又说：“瘸一条腿又怎样，年纪大了又怎样，只要心不死，一切还不算晚。再说，你的天赋了比我强多了。”
老李半晌没说话。
过了很久，才憋出一句：“滚吧，不需要你可怜。”
陆长青摇头叹息，没再坚持。
走两步后，听老李忽然用干瘪的声音在背后喊：“小兔崽子，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陆长青回头，见老李好像浑身卸了力，顺着墙滑坐在地上，望着自己瘸掉的那条腿发呆。
陆长青知道，老李说的是气话。
因为之后他每天白天干完活，等夜幕降临，都要去城南的林子修炼天行九击。
因此几乎每天都和老李照面，也都会聊上两句。
渐渐地，老李对陆长青态度开始转变。虽然依旧语气冷淡，却会旁敲侧击的用自己的经验提点陆长青修炼。
老李虽和韩文举没法比，但提点陆长青绰绰有余。
在老李帮助下，陆长青少走了很多弯路，实力突飞猛进。
为了表示感谢，他又邀老李修炼。
老李仍没同意。
但这次没嚷嚷着让陆长青滚，只是叹息着说：给我留点尊严吧。
陆长青便不再提这事。
陆长青每次修炼回来，换下的衣服能刮出一层白盐。
楚楚见了，笑称，这些盐不能浪费，她能拿去烧菜哩。
可是表面笑，心里却在疼。
心疼陆长青这样疯狂修炼，折腾坏身子。
于是，楚楚就想着主动分担白天的活干，让陆长青偷偷去休息。
陆长青当然不会同意。
楚楚就给陆长青弄吃的，不仅依旧美味无比，而且花样翻新。伙食的改善加上疯狂的修炼，陆长青越来越壮实。
两周之后，陆长青完成了天行九击的第一层，同时体魄强度达到炼体五重。
他惊讶的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秦天的本源精血，正慢慢与自己的血肉融为一体，根本不用刻意炼化。
而如此一来的效果是，他的肉身强度就会比同等水平的对手强上万倍。
又过几天，陆长青练完拳回来，发现桌上空空如也，什么吃的都没。
去里屋一看，楚楚躺在了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个球。
陆长青唤了几声，没反应。有些着急，也顾不得礼数，前去扯开了被子。
只见楚楚蜷缩在那，不停的颤抖。
陆长青检查了一番，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身体没大碍，就是脸受了伤。
额头被挖去一大块肉，凹下部分的大小形状就像一只立着的眼睛。同时血肉模糊，留着令人反胃的黄脓。
楚楚的脸色黑里透紫，明显受了惊吓，嘴里喃喃： “不要……不要……你们不要这样……”
就是再铁石心肠的人，看到眼前景象，都会心痛无比。
陆长青给了楚楚一个拥抱，安慰说：“没事了，我回来了，伤总会养好的。”
陆长青问楚楚，是怎么弄成这样的。楚楚没说。只是紧紧抱着陆长青，边哭边不断不停的重复之前那句话。
陆长青将楚楚平躺在床上，不断的帮楚楚清洗伤口。同时帮楚楚把当天的活全干了。
到了晚上，也没去练拳，而是在老地方找到了韩文举。
这次韩文举自己从墙上爬了下来，一脸无奈：“你这家伙怎么又来了！”
又惊讶道：“咦，你变化很大嘛？壮了好多，最近伙食很好？”
陆长青心忧楚楚，没空和韩文举啰嗦，直接要挟说：“给点外伤药，救个人。不然的话……”
韩文举火了：“他娘的，你不是答应了不说嘛？”
陆长青说：“那是上次，但不包括这次。谁让你不听我劝告，又忍不住在这偷窥呢。”
韩文举只能把药给了陆长青。
可能又觉得这样太窝囊。给药的同时，出其不意一拳轰在陆长青腹部。
没想到，陆长青只是闷哼一声，啥事没有。
也没再理韩文举，谢过之后，急匆匆地走了。
韩文举甩了甩自己被震得发麻的右手，目瞪口呆的看着陆长青离去的方向。
心想：这家伙，什么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