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云潋发现下山灯会
【青云仙门】
离蛇林幻境结束已经过了一个月,蛇王的头被桐木带上了掌门殿,掌门用灵力一搜索果然发现了不寻常的丝丝魔气,掌门神情严肃,再三告诫桐木先保守这个事情,不要打草惊蛇。
白允刚醒发现自己经在云潋殿中的寒玉床上里,云潋坐在床头目光淡漠地望着自己,眼里有些复杂的情绪。
“允儿,你是个女子,为何要欺瞒为师。”云潋语气淡到,漆黑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白允昏迷被送回来的时候,他心底也是担忧的,可这下脱去她染血的衣袍一看,自己养了四年小徒弟居然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儿身。
白允嚅动了淡色的嘴唇,刚醒来一脸虚弱,还没完全清醒:“师父...我不是故意要欺瞒你的,只是事出有因,家里...让我隐瞒自己的女子身份。”她总不能直接告诉云潋自己和当朝太子有娃娃亲,生为当朝准太子妃偷偷跑出来青云仙山修仙要是被皇宫里头发现,自己爹娘可少不了定罪。
毕竟当初订娃娃亲一事闹的沸沸扬扬,而现在在青云仙山里,就算别人知道她叫白允,也不会把一个男子和准太子妃联系到一起,白允知道过不了几年,就得回家解决这桩婚事,但她目前在云潋身边原本想着默默陪伴守候就好,云潋也记不起任何前尘往事,所以也并没有透露自己家里的事情。
白允清透的眸子里有些愧疚,楚楚地望着云潋,轻轻咬着嘴唇,像是脆弱含苞的花蕾含着情绪。
云潋四年前收她为徒是白允没有想到的,而这四年的相处她也知道云潋虽面容上冰冰冷冷的,但也会关心她,会认真地教她修行。
她想的很简单,平淡安宁地陪伴云潋,守护好他在这凡间的一世,然后孝敬太傅府家里的爹娘,并治好哥哥的腿疾。
云潋周身冰冷之意更甚,“你知道隐瞒身份进仙门是什么后果吗? ”
“师父,对不起,是我不该欺瞒你...你,你别赶我走!”白允眼神里带了哀求,她知道隐瞒身份进仙门被掌门知道了一定会把她逐出仙门,欺瞒身份进大仙门是对青云仙山规矩的侮辱。
云潋现在情绪明显不佳,白允内心慌乱不堪,吃不准云潋的意思。
“青云仙门自有门规,你既然敢打破它,便要清楚后果。”云潋带了些冰冷的怒气,塔没想到唯一的小徒弟,四年来在同一个屋檐下同进同出,自己居然连她的女子身份都没发现,他对白允很是失望。
“你进青云仙门是有何目的?”云潋问道,他紧抿薄唇,从上往下望着白允,不带一丝笑意。
“...我只是想变强,我想修仙,想保护我的家人!”白允虽然面容苍白,但言语是一字一句的有力。
只要是陪伴在你身边,能看见你就好了...
白允心底泛起淡淡的忧伤,在寒潭的日子仿佛刻在她心里这么的深刻,她清楚地记得那长着黑龙犄角的男孩温暖的笑容,握着她的手信誓旦旦说他们会此生此世永远在一起,一遍遍地告诉她,他永远不会离开她。
眼前云潋冰冷淡漠的脸,明明住在一起四年,但眼前人还是如同天山雪莲一般遥不可及,仿佛从来没有透露过一丝多余的情绪。
“师父,除了这件事,我没有任何欺瞒你的事情!我以后也不会再期满你了,师父,我错了...不要赶我走...”
白允带了些哭腔,挣扎地起身扯住云潋白色的袖口,小脸可怜巴巴地哀求着,泪眼汪汪的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动物,她真的害怕云潋今天就让她卷铺盖回家。
云潋也不明白为何自己心底竟是如此愤怒,他不敢相信白允居然欺骗了他四年,而他也不喜欢此时白允看他的目光,复杂中带着丝丝缕缕的深情,他有时候感觉白允似乎在透过他看什么人。
云潋定了定心神,修炼无情决的年月里已经让他很少有大的情绪波动了,如今的怒气明显不利于无情决的修炼。
“师父,我在蛇林幻境里正好突破了无情决的第四层,等会我就给你看我刚突破的剑法灵决好不好?”白允看云潋不说话,神情似乎有些松动,连忙接口道,邀功似的说着自己的突破,想让云潋高兴起来。这几年来她发现只有自己练功有突破或者灵力进阶时候,云潋就会多夸奖她几句,还会带她去其他峰转转。
“你去思过崖面壁,无情决没有练到第五层前不要回来见我了。”
云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挥袖转身走出殿外。
白允目送云潋的背影消失在殿外,长呼了一口气,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躺回床上,她知道这事情暂时没事了。
接连几日白允都没见到云潋,她养好了伤,还没来得及去思过崖,下山探亲的日子就到了。
太傅府里这些天因小姐回来了热闹不已。
自从锦玉跟着太子出去失踪了连连六日后,老太傅和太傅夫人担忧得心神憔悴,在第七日太子满身狼狈地送回了锦玉,他们才一颗心落地。
锦玉服了蛇王内丹后,第二日就苏醒,疑惑自己如何回到了熟悉的太傅府。
司徒轼听闻好友醒来立即从皇宫里赶来太傅府探望。
在司徒轼细细地给锦玉交代了蛇林里发生的一切后,锦玉当下就确认司徒轼口中冰霜冷面的公子是他女扮男装的妹妹。
“那公子每日清晨去杀蛇取丹,给你在伤口处敷药,夜晚还要仔细喂你喝水,给你挟被角。”司徒轼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醋意,跟好友说着那白衣公子对他的照料:“他要不是每日归来带给我些灵药,我都想着他是不是忘了我的存在。”司徒轼语气带了点委屈,向锦玉抱怨,他还说了那公子被蛇王打伤,给他内胆后似乎是被同门弟子带回去了。
锦玉听完了在幻境里离奇的经历后,一边担忧白允受的伤重不重,又一边因白允对自己的照顾感到高兴,内心泛起甜意。
允儿离家四年了,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刚苏醒的锦玉心里暗暗惆怅,他羡慕着司徒轼可以亲眼见到妹妹,而他自己则只是昏迷不醒。
锦玉苏醒第二天,白允回来了。
天知道对路痴白允来说,找到太傅府是多么的不容易。
太傅一家子当天喜气洋洋,欢声笑语,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傅夫人又生了一个。
正月十五,举办着一年一次的花灯节,要是有女子芳心暗许哪位男子,则邀请他一同去游花灯庙会。据说和心爱的人一同在花灯节当天放花灯,心爱的人就会一生一世的和你在一起。
锦玉以往都是被司徒轼拖着去花灯节陪他解闷,顺便当个人形靶子,毕竟太傅家惊才艳艳的公子和废物太子站在一起,受芳龄女子欢迎的自然是锦玉。
司徒轼是得了个清闲,锦玉每每苦不堪言,直到司徒月在前年花灯节看到在人群中遗世独立的温润公子后,疯狂迷恋上锦玉,警告了所有对锦玉起心思的官家小姐之后,锦玉身边才少了些扑来的乱蝶。
今年的花灯节,对锦玉来说自然是不同的,他迫不及待地想带着白允看看她离开四年的京城,带她去看热闹的庙会,想带着白允一同去放许愿灯。
太傅夫人泪眼婆娑地一把抱住心心念念的女儿泣不成声,直言女儿瘦了,受委屈了。
亏得白允带回来一大袋子地延寿驻颜灵药,并答应自己会在府里待足足至少三个月才使得太傅夫人破涕为笑。
“允儿,你哥给你挑的裙子没娘给你选的好看!”锦玉走到白允房间门口,就听见房内太傅夫人唠唠叨叨地埋汰自己儿子的眼光,“你看这粉白色,太素了,听娘的,我们漂亮的允儿就穿这大红色,把京城所有的小姐都给比下去!”太傅夫人看着女儿身上穿着锦玉挑的粉白色裙衫,再看自己被挂在香木衣橱的大红色露肩百褶长裙,还想继续劝白允换身衣裳。
“娘,别换了,让允儿明日穿你选的衣裳可否”锦玉在房门外温声笑道,他心里涌起莫名的期待,打扮成男子的妹妹已然是个风姿卓越的俊俏少年,恢复女装的妹妹该是何等的美丽动人。
“允儿,哥哥给你买的衣衫可否穿着合身?”
“庙会快要开始了,再换衣裳可是要错过猜灯谜了。”锦玉笑着在门外耐心地等候,他话音还没落,纤纤玉手就轻轻推开了门。
冰肌玉骨的美人穿着一身淡粉色的烟纱散花裙,胸前滚雪细纱花瓣刺绣,顺滑的乌发盘成灵动的少女百花髻,两缕乌发垂在凝脂的肩颈,增添了几分柔软。她黛眉弯弯,原本冰雪清透的眸子此时在少女裙装映衬下含情凝睇,翘鼻下是粉嫩饱满的樱唇,仿佛天山雪莲与娇媚桃花捏揉同和的气质,少了疏离,多了些我见犹怜之感。
“瞧瞧!我们家允儿可真是桃花仙子下凡。”老太傅正走出书房,第一次见到恢复女装的女儿,惊叹道。
“哇,从来没见过小姐这么美..”
“小姐是我见过最好看得人儿了!天宫的仙女也就这么美了吧...”
太傅府里的婢女小童门纷纷看直了眼,不自觉地窃窃私语道。
“允儿...”锦玉有些失神,他早就知道妹妹从小是个美人胚子,可这十六岁的少女恢复女装更为白璧无瑕,惊为天人。
“哥,是允儿不好看吗?”白允穿惯了简单的男装衣袍,这轻薄纱织的裙裳穿着有些不适应,又看见兄长一时无言,直勾勾地望着自己。
“...哥哥?”白允走近锦玉,柔柔拽了拽他的衣袖。
“嗯...允儿很美。”锦玉回过神,失笑揉了揉白允的小脑袋。
她是你妹妹,锦玉稳了稳心神,暗暗对自己说,按捺住莫名跳的飞快的心脏和突如其来的心悸。
“谢谢哥哥送我的裙裳,我很喜欢。”白允微微扬起唇,桃花眼里一泉盈盈秋水。
锦玉温柔地揉着妹妹柔软的头发,和白允同出一辙的桃花眼里晕满淡淡的暖意:“你喜欢就好,”他牵起白允的纤纤玉手,往太傅府外的花灯庙会走去。
花灯庙会在京城大街上举办,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五光十色的花灯从中穿梭,缤纷各式的花灯在街边高高挂起,游人交织,绚丽多彩,街道上无数小贩热闹的叫卖声给这浪漫的节日更添一份喜庆。
“公主殿下,你看!前面好像是锦玉公子!可真巧,公主殿下不是下午才遇见过锦玉公子吗?”秦思思拉扯身边的司徒月,惊喜道。
秦思思作为秦家唯一的女儿,家里盼着她能嫁给二皇子司徒宇做个正妃,她正想尽方法如何接近司徒宇,便一早去宫里拉司徒月出来逛灯会。
“公主殿下和锦玉公子可真有缘分,可真是天作之合!”秦思思心知司徒月中意锦玉已久,知道听到这话司徒月必定欢喜。
“锦玉哥哥在哪呢?”不出所料,司徒月一听这话就着急地往前眺望,她今日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了兰妃送来的淡粉色蝶戏水仙裙,头上带了西域送来的红宝石步摇,就为了在晚上的花灯庙会“偶遇”心上人一番。
司徒月看去,芝兰玉树的公子站在买花灯的小贩摊前,身着翡翠银纹缎袍,金丝勾勒的腰带上带着太傅府独有的蓝田玉佩,俊美异常,身姿卓越,可当真是“皎如玉树临风前”。
锦玉平日里一双疏远的桃花眼里此时溢满了温柔,他对身边戴着白兔面具的女子浅浅笑着,并亲昵地摸着她的头发。
“锦玉哥哥旁边的女人是谁?胆敢勾引我的锦玉哥哥!”司徒月原本听了秦思思的话心里正欢喜,转眼看到自己心上人笑着地看着另一个女子,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似水。
司徒月面目瞬间扭曲,推开身边的秦思思就往卖花灯的小贩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