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个祝福……还挺特别。
浅显直白的话，成功的逗乐唐心，“好像......”她顿了顿，歪着头想了片刻，“还挺有道理，也对，开心一时也就赚了一时，即便只多了半刻那也是白赚了的。”
“小姐！”小橘气喘吁吁的撩着裙子沿着亭子的外沿疾步跑来。
“......又来了，”唐心无奈的摸摸鼻子，看了一眼垂眸还呆呆的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高辰，扯会迈着的步子，蹙眉：“辰哥哥，你最近怎么了，有心事？”
“没有。”
“......”
高辰一向话少，即便说也简短的只有几个字，但是近来几日，话更是少的有时候唐心如果不开口，他能整整一日一个字都不说。
惜字如金在高辰身上倒是十分匹配。
“辰哥哥，我想吃糕点，你可以去房里帮我那些梅子酥饼过来吗？”
“好。”
看着高辰走出凉亭的背影，唐心眼眸暗了暗，随即一闪而过的疑虑被尽数藏下，挪着步子在凉亭里跟追上前的小橘躲猫猫。
“小姐，您就跟我回去吧，老爷等急了回头又要骂我。”
“不要，”唐心喘着粗气，看着眼自己不争气的肉嘟嘟的小短腿，疲累的扶着石凳，“你，你去跟我爹说，就说，我不去。”
天天被一堆七老八十的大夫像参观动物园一般的来回复返看，谁能受得了。
一开始她倒是能体谅唐员外护女心切的心意，毕竟在被告知了无数个无药可救的诊断，任谁都会有后知后觉的余悸、跟失而复得的欣喜。
但是她这个爹太夸张了，生怕还会有之前的先例发生，只要听说哪里有神医便会重金求娉聘，不光着附近的十里八乡，连京城里的神医圣手都上过好几次门。
诊断也是来来去去的那么几句：身体孱弱，幼时服药过甚，身体需要调理，至于神志是否能够恢复如常，要看天意。
每次见到爹悔不当初的抹着老泪，唐心都只能束手无策屡屡退让，最后实在疲了，只能天天逛园子，跑集市，听书评，品热茶，日子过的倒是惬意。
“小橘，”唐心停下脚步，捂着胸口，抖着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你知道辰哥哥最近为什么不开心吗？”
“知道啊。”
“为什么？”温热的茶水让喘息声渐渐平稳。
“我告诉您，您跟我回去看大夫。”
“......”唐心斜了小橘一眼，调笑道：“你还跟我讲条件呢？”
“不敢。”
“不敢？那你还敢以此叫我回去。”唐心并不恼，单手撑着头，笑意盈盈的看着傻乎乎的小橘。
“您不回去嬷嬷真的会骂死我的。”小橘急了。
“好啦，好啦，你看看你，没说两句话又要哭了，”唐心倒了一杯茶，往小橘的方向推了推，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也缓口气，“你先告诉我辰哥哥为什么不开心。”
“我说的话，您别说是我说的哦。”
“嗯，说吧。”这是每次小橘要告诉她小秘密的前言，她熟悉的很。
“我那天从柴房里过，听见嬷嬷在跟高辰说话，声音压得很低，听得不太真切，大致是说小姐您的病较之前好了许多，您又是员外的独身女，日后家里产业都是您的，以后嫁的必定也不是普通人，让高辰日后处事要知晓自己的身份，您小不懂事，但是他若是不懂保持距离，府里随时都能赶他走。”
“老爷也找过高辰一次，大概也是这个意思，好像是说年后让他去铺子里做伙计，就不用在来家里了。”
唐心轻轻的嗯了一声，抬眼远处瘦弱的男人由远至近，他的手心护着一罐糕点，风轻轻带起外衫的衣角，步履平稳又坚定，面色寡淡眼眸却略带柔意。
她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她本以为不远不近的关系，对他是最好的保护，她本以为人不该太冒尖，跟别人差不多的对待，能够让他活的更自如。
看来她真真实实的错了。
“小姐，亭子里风凉。”高辰说着从怀里拿出暖呼呼的手炉，又从身后拿出薄毯平整的盖在唐心的双膝上，“早点回去。”
唐心也不动，任由高辰给自己披上厚厚的披肩，指节屈起缓慢的打着节奏，“辰哥哥~”
“嗯？”
“有个事情想问一下你的意愿。”
“什么？”高辰问。
“嗯，如果一直将你留在我身边，你可愿意？”
“好。”
“好？没有要求么？”唐心蹙眉，没有关于自己要给他撑腰的要求么？
“否。”
“我年纪小，跟在我身边免不了会吃苦，也要看人脸色，很多时候更要替我被黑锅，”高辰一板一眼的回答，让唐心兴起的恶劣的小作弄来，“可能最后我人微言轻，你还会被赶出府。”
“好。”
“......”好说话到让人没脾气，“为什么？”这个问题是唐心诚心发问。
“本该如此。”高辰淡淡的答，顺手给唐心拉了拉掉下肩头宽大的披肩，重新倒了一杯茶放至白皙的手边。
本该如此？唐心自问除了一开始权谋之下的示好，并没有对他表现出除此之外的好，她明明知道嬷嬷数次责骂他，也知道下人因为他尴尬的身份讥讽他，更知道唐员外话里话外的警告过他，但她从来只是冷眼旁观，带着自以为是的好意，看他经历世间薄凉。
她不知为何而来，不晓得什么时候会走，这个朝代的生活次序，她不该去扰乱，世界原本就不公平，她从未许愿做谁的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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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按照辞旧迎新的惯例放孔明灯，价值不菲的毛笔下歪歪扭扭的写着小小一行字。
小橘追过来要看，唐心立马捂住，手脚并用的将人隔开，拿着孔明灯跑到院子里的僻静处。
“辰哥哥，你写的什么？”唐心边说着，边伸过头去看，上面明晃晃的写着：小姐长命百岁。
“......”唐心摸了摸鼻子，讪讪的笑道：“你这个祝福.....还挺，呵呵，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