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出游
第十二章出游
一转眼过去了六个月，天儿渐渐凉了起来，街上的路人瞧着身上都裹上了不少的衣衫，可这秋风的凉意却是一点没将这京城人给劝退，街上一片热闹非凡。
因着最近京城近日实在太过热闹，闹得唐谧的心早已痒得不得了了。
上个月唐谧刚过了十四岁的生日，父亲做主宴请了不少的友人前来府上庆贺，唐谧当时还跟母亲唠叨：“爹爹哪里是给我庆贺，分明就是好久没人陪他喝酒了，他馋得慌。”
苏语笑着将小姑娘搂进怀里，点点她的小鼻子：“不许这样说爹爹，你不是也得了许些贺礼吗？相思从扬州千里迢迢派人给你送来的玉石手镯你不欢喜？爹爹还给你请了云湘阁的戏子来给你唱了你最喜欢的戏你不欢喜？娘和沈姨给你亲自绣制的衣裙你不欢喜？”她拍着小姑娘的肩膀一停，垂眸望了她一眼，继续道：“还有，那陆三郎送的小白驹……你当时不是欢喜得打紧，就差要将那马牵进房里挨着你一道歇了？”
提到陆恒送的那头小白驹，唐谧倏地就想起那日的场景，脸不由自主地就红了，娇喃道：“娘，你说什么呢！”
要是这会苏语还看不出来她对陆恒的特别，她就真真是枉活了这几十年了。
一想到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小姑娘就要离开她了，心下立即就生出一丝难受，搂着唐谧的手紧了几分：“谧谧都十四岁了……再过两年，就该是嫁人的年纪了。”
唐谧从苏语的怀里退了出来，一眼便瞧见了母亲红了的眼眶，她撇撇嘴：“谧谧舍不得你，不嫁不嫁，我就赖在家里，赖上你和爹爹了。”
到底也是一时的话，苏语被她的反应逗得轻笑出声：“傻姑娘，胡说什么呢？哪有不嫁人的。”
嫁人有什么好的，若是嫁给谈启那种人，宁可一辈子不嫁！
唐谧得了父亲的允许，跟着今日休沐的哥哥就一道出了门。
听说近日南巷新开了不少的店铺，唐谧早就想出门逛逛，可自从经历了与大姐姐一事，唐谧出府更是难了。
提到大姐姐，唐谧倒是想起了前几日唐静回门的场景。
在佛礼堂拜完长辈们后，大姐姐就来欣桐院来，瞧着唐静红光满面的，唐谧那段时日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她还真怕陆家那边有人会拿此事为难唐静，看着唐静梳着妇女髻，脸色红润，身姿也丰盈了不少，唐谧也替她开心。
马车咕噜咕噜地驶向了南巷深处，唐谧将窗帘撂了起来，透过缝隙望向了外面。
南巷从上个月开始陆陆续续就开始有人开铺子，布衣坊、酒楼、戏院……可以说是应有尽有，可独独少了……青楼。
唐谧记得上一世是太子向圣上提议，要将南巷辟成一条商业街，圣上当时就点头同意且将这差事交给了太子幕僚柳大人。
柳大人将这份差事可谓是办得几近完美，南巷的繁荣景象圣上也瞧见了，龙颜大悦，立即就升了柳大人为工部尚书。
话说柳大人当时承办此事时，倒是得罪了不少的皇家子弟。
就说这喜好经商的二皇子，瞧着南巷日益繁荣，便想着来横上一手，当即就请了柳大人上门吃酒，柳大人不是个不识趣的，可去了一听二皇子的意思，竟是要在南巷建一座比佩玲楼还要大的青楼。
听得柳大人脸立马就黑了，当初也不是没人来找他提过此事，他都厉声拒绝，那段时日谁人不知，南巷不许建青楼，圣人和太子知晓了，也是十分赞成。
在酒席上柳大人就与二皇子翻了脸，俩人闹得不欢而散。
思及此，唐谧在心中微微叹气，柳大人为官一生清廉，向来只做有利于百姓之事。
可到底是得罪了皇子，自从那件事后二皇子也是没少给他使绊子，圣人见了也是睁一眼闭一眼，最多不过是口上训斥罢了。
唐谧记得，再过一年，那柳大人的独女柳希便要十六了，上一世原本可得一门好亲事的柳姑娘，硬是被二皇子使计强娶了去王府做了小妾。
真真是作孽。
收回拉着帘子的手指，重新坐直了身子，这时车轮刚好压过几处凹凸不平处，车身一晃正在发呆的唐谧一个不小心，就往对面栽过去了。
恰巧今日碧云又是坐在唐谧的旁边，碧云来不及拉住她自己也向一旁倒去，只听一声闷响，等她再直起身时，唐谧整个人已经跪坐在车厢内，头直直地磕在了座椅上。
碧云差点吓得魂飞魄散，这时马车刚好停了下来，碧云才得以平稳地赶紧去扶唐谧。
疼……，这是唐谧的当下第一反应。
“谧谧？谧谧？”唐行一把掀开了车帘，就瞧见主仆俩个都跪坐在地上，唐谧双手捂着额头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
马车内的空间并不大，唐行本就高大的身量定是进不去，他又唤了唐谧几声。
唐谧刚才疼得确实有些缓不过神来，等疼渐渐被麻所代替，这才松开了双手泪眼婆娑地望向唐行：“哥哥，没事。”
额头上的红肿在唐谧白净的脸上更是显得突兀，唐行看着也是心疼得打紧，交代了一句“在车里呆着”便沉着脸转身下去了。
紧接着外面就传来唐行微怒的声音：“刚才怎么回事？”
驾马车的小厮被唐行黑着的脸吓得不轻，也深知自己犯下大错，哆嗦道：“少爷，这……这路上不知怎的突然出现的好几道坑洼，小的昨日还来过南巷，就走的这条路，也没见着啊。这……”
闻言唐行立马就行至马车后面，果然瞧见了好几道坑洼和裂缝，蹲下一看。
结合小厮说的话，如若昨日都还是完好的，那这坑洼和裂缝定是才出现的。
他可记得，这路是柳大人亲自监工修建的。
蹲在原地思纣了片刻，唐行心中想了个大概，此事可非同小可，他得去找陆恒商议商议。
有了决定，立即起身走到马车旁，掀开车帘对里面道：“谧谧，今日还是回府先找个郎中瞧瞧罢。”
听到哥哥这么说，原本澄澈的眼睛突然就暗淡下来，低落地嘟起了小嘴，看着真是委屈的不行。
“等你伤好了，哥哥定带你来。可好？”
唐谧摸摸自己的额头，这幅模样也确实不便再去游玩了，罢了。
“好，那就听哥哥的。”
于是，一行人又匆匆赶了回去。
长公主今日特意来唐府走访，话说她与苏语俩人待字闺中时关系就是不错的。
当初俩人一前一后地嫁人，虽没比起没嫁人之前来往确实少了点，可到底还是在来往着。
她还记着当时生陆恒时难产，陆璟远在滨州，眼看着她就快撑不下去了，苏语就是那时赶来的。
苏语那时自己也大着肚子，听了张嬷嬷的话，二话没说就急匆匆赶来了，陪着她在产房里足足生了好几个时辰，这才帮着长公主挺了过去。
这份恩情，她是永生难忘的。
俩人在嘉熹院里喝着茶聊得正欢喜，门外就有人来报是二小姐来了。
一听是唐谧回来了，长公主眼睛一亮，面上的欢喜更是藏不住。
苏语笑了笑，她就知道临安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她家宝贝儿也。
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若是真能成了亲家，也可谓是亲上加亲了。
可等唐谧踏进屋里，俩人一看见她额头上的红肿，当即就变了脸色……
“谧谧这是怎么了？”苏语望着她额上的一块，脸上写满了心疼。
唐谧站在原地先给行了礼，在额上红肿的比对下，那张小脸真是显得苍白极了。
赶紧摆了摆手示意她快别行礼了，唐谧这才走了过去站在俩人中间，一脸无辜样看得苏语以为被人给欺负了。
长公主在她这也不算得外人，便直接开口问了出来：“可是被人欺负了？”
唐行那小子可是跟了出去的，他能容许妹妹别人欺负？
“娘，没有。是不小心撞上的，没事。”
听着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声音，临安长公主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她当初就很想生一个女儿，奈何陆璟在她生陆钰时被吓得不清，说什么都不生了，挂在身上的避子香囊还是他亲自准备的，生怕长公主偷换掉……
这男人……
长公主心底悄悄叹息一声，不过要是能娶个唐谧这样乖巧的媳妇儿回去，也是极好的。
“那还是得请个郎中来瞧瞧，免得留下什么痕迹。”长公主道。
苏语在一旁附和着说是。
待唐谧坐在一旁，长公主突然想起一事，过几日便是冬至了，朝廷一般都会给官员们放半日假。
国公府每年冬至也是要在家设宴，以往倒是不曾想请了谁过去一道，今年她是想了。
再不给那混球和谧谧制造机会，等小姑娘被别人哄走了，她向谁哭诉去？
打定主意后，她就朝苏语母女开了口：“再过几日就是冬至，你们可有什么打算？”
母女俩齐齐朝她望了过去，苏语疑惑，能有什么打算？这冬至也不是什么隆重节日。
但也没这么说，她道：“打算倒是没有，以往就是一家子一道用膳即可……”
还没说完，就听见临安叹了口气，脸色也染上一抹愁色。
唐谧也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她又摇头摆脑地叹了口气，直直把苏语给看笑了。
“你快别叹气了，究竟何事让你如此？”
长公主撇了一眼唐谧和苏语，这才缓缓道：“本想着若是家中两个孩子成了家也能热闹些，可你也知道那俩个混球迟迟不肯娶妻。眼看着母亲一日比一日愁，她就想家里能多个人热闹热闹。这不，前几日还问我冬至能不能请人前去热闹一番。”
唐谧见长公主调侃陆恒事混球，也忍不住弯了眉眼，可又听说老太君在家中没人陪，她心底又生了一丝难过。
将唐谧的反应看在眼里，长公主才悠悠道：“唉，思量左右我这不就上门来寻你了吗？”
“这…要不冬至那日，你们一家齐齐去国公府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