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魂血誓！
冷雨潇也是在此时睁开眼睛，不明所以的她皱眉看着凡仙，“修真修真，急躁乃是大忌！”
凡仙却一脸焦急无奈，“我也不想啊，可我莫名感觉很不安，似乎我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离我而去了。我控制不住！”
冷雨潇再次皱眉，分析道，“能让你心中如此牵挂的，莫非...是你的亲人？”
“亲人......”凡仙脑海在一瞬间浮现父亲凡尘的模样，整个人瞬间神色大变，嘴角喃喃，语气颤抖，“父...父亲大人！一定是父亲大人出事了！”
凡仙一声大喊，“小白！”然后打迅速开石门，整个人就准备冲出去。
随后小白似乎心有灵犀一般，鹰唳一声，直接变大，也准备飞出洞穴。
“站住！你打算去哪？”冷雨潇神色大变，直接站起身来。
凡仙顿住脚步，并未回头，“无名山，失落村...我家！”
“你有考虑过后果吗？万一莫老匹夫就藏在那里，你身为助我逃脱之人，绝对难以承受他的怒火！”
“那又如何，那里是我的家！”凡仙声音透着坚定信念。
凡仙说着，再不回头，就准备冲出去。
“等等...带上我...”身后传来冷雨潇的呼喊。
天空之上，凡仙趴在小白背上，他身后站着神色忧郁的冷雨潇，刚才她突然收到师尊以大手段传来的消息，让她即刻返回师门，听其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似乎跟白天羽有关。
不过这暗中，却又松了口气，只要跟这人有关的事，莫老匹夫应该早已走远了，毕竟，前者是他的少主，也是冷雨潇在宗内，唯一忌惮的年轻一辈。
“小白，再快点，再快点！”凡仙却一个劲的催促小白加速，这一刻，他恨不得自己也能长双翅膀，下一秒就飞到家中。
无名山，在这九曲十八弯众多山峰中并不太起眼，不过若论高度却是足以在数百山峰中排名前十，比之凡仙他们之前住的死峰还要高出数倍，无名山很陡峭，常年下雪，又没有灵气。
故而物资匮乏，没有什么人瞧上此峰，基本上居住在无名山上的也就一些躲避战乱的老弱病残、无家可归之人，可经过数十年的发展，来此山的人开始增多，其乐融融之下，在发现青毛兽之后，在几代人的努力下，逐渐有了更多食物来源，几百互人家就在此地扎根落户，无名山上逐渐形成了村落，也就是失落村。
遥望山顶的失落村，还没看清样貌，就远远传来乌鸦的鸣叫，凡仙原本就不安的心瞬间再度提了起来。
冷雨潇却在扫了一眼之后，神色先是愤怒，随后黯然，她看了少年一眼，确是暗自叹了口气。她已经恢复了部分灵力，灵识一扫之下，下方尽是一片片焦黑的死尸，空气中，似乎有冤魂呐喊的声音。
等在半空看清失落村此刻的模样的时候，凡仙终于忍不住面色大变，“这是怎么回事？快，快下去！”
凡仙不敢相信，在半空中看到的情景——房屋全部被烧毁，一具具焦黑的尸体躺在地上，男女老少皆面目全非，更有还未完全干涸的鲜血，看起来满是人间地狱。
等凡仙和冷雨潇从小白身上下来，看着这一地尸体，凡仙愣住了，他只感觉头脑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失去了几乎思考能力。
“不！！！”凡仙一瞬间泪流满面，他凄厉大叫一声，随后疯狂在地上跑动起来，嘴里不停地念叨，“父亲，父亲！你在哪，你到底在哪？你不能死！”
凡仙速度极快的对着一具具尸体翻动着，“不是，也不是！”
“父亲，你到底在哪？”凡仙一边奔跑，一边狂躁出声，他神色在了癫狂的边缘，眼看就要控住不住。
“凡仙，你父亲...在这...”这时候，他身后传来冷雨潇的声音。她正站在一颗树旁。她甫一落地，灵识一扫，方圆三百丈的范围全被覆盖，很快就发现了异样，全场，就这具尸体尚且保存完好，没有被大火焚烧，格外好认，况且其面目与凡仙有三分相似，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只不过凡仙，因为打击太大，神智不清，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罢了。
凡仙微微一愣，似乎在消化她话中的信息，随后反应过来，直接朝着冷雨潇所在扑过去。
“说，我父亲在哪？”凡仙神色狰狞，一把抓住冷雨潇的衣袖，一副要择人而噬的样子。
冷雨潇看他这副模样，内心有些微微疼痛，随后她闭眼，一指她的身旁的大树底下。
凡仙这才缓缓转身，她所指的方向，那里，一个倒在地上的中年青衣男子，正紧闭双目，他靠近地面的一侧，正对嘴唇的地上有一片大面积鲜血碎肉，染红一片，还有一根被烧焦的拐杖孤立无援的靠在一旁，在风中呜咽，看凡尘的样子，似乎临死前曾遭受莫大痛苦。
凡仙颤抖着缓缓走近，“父...父亲，父亲，父亲...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凡仙走到他身旁，将凡尘扶起来，他的面目恢复一瞬间的清明之意，“父亲，孩儿回来了，你知道吗？孩儿已经是一名修真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悄悄说过，你也想成为一名修真者么？如今，孩儿成功了，你快睁开眼看看孩儿啊！”
“父亲...呜呜...父亲，孩儿对不起你，啊啊啊！！！”凡仙抱着凡尘的尸体，仰天长啸。
他的长啸，带着哀鸣，连天都似乎为他叹息，不一会儿，无名山上，就有电闪雷鸣的奇观。很快，大雨将临。
“是谁？是谁？杀了我父，屠我全族？我要他死，我要他死啊！”凡仙怒吼出声，突然之间，他身上冒出了黑色的气流，身上的气息也逐渐变得狂躁不安起来，他再次起身，转身之时，一只血红的、满是杀意的眸子却看向冷雨潇，“是你么？是你杀了你父亲么？一定是你，我要杀了你。”他一步步朝着冷雨潇走近。
冷雨潇沉默，他知道少年已经遭到了心魔反噬，完全失去了神智，弄不好，他的一生也就到此为止了。
凡仙说着，大喝一声，朝着冷雨潇扑过去，他的一只拳头其上缭绕着黑气，黑气滚滚，直面冷雨潇头颅。眼看就要砰到冷雨潇，冷雨潇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你入魔了，这又是何苦呢？”
凡仙的身子突兀僵立在半空，整个人从中跌落下来，凡仙半跪在地，一手撑着地面。
“入魔，哈哈，入魔，我的家人全没了，我还在乎入魔不入魔，如果入魔可以杀掉凶手，入魔，有何不可！”凡仙怒吼，目中一片血红，他盯着冷雨潇，欲要择人而噬。
就在这时，突然狂风大作，似乎上天都不忍注视这一幕人间悲剧，雨点开始淅淅沥沥。
“啪啪啪！！！”雨哗啦啦的下了，拇指大的雨水打在两人身上，两人却不为所动。
小白也在一旁哀鸣，化作麻雀大小的它，刚想靠近凡仙，却被凡仙粗暴的拍飞，冷雨潇手一招，将其护在手心。
“我从小没有母亲，一手靠着父亲拉扯长大。”凡仙身上的魔气逐渐消失，沙哑的声音却响起。
冷雨潇沉默。
“在我眼中，他是一个父亲，也是一个母亲。在我还未满岁的时候，因为山上物资匮乏，他就只身一人下山到处去给我找奶水喝，在喂我喝奶的时候，我还尿了他一身......”
“在我满六岁的时候，他亲手为我缝制了一件衣裳，并且告诫我，不要去抢隔壁老张家孩子的衣服穿......”
“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我出去跟随大伙打猎，父亲知道我受伤后，从无名山拿着药材跑下来，结果摔伤了，腿脚从此落下病根......”
“他如此待我，我却愧对于他，经常给他制造麻烦，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我甚至都来不及给他尽孝道，呵呵，我还真是个不孝子啊！”凡仙自嘲的冷笑，眼中却满含泪水，只不过被雨水掩盖。
“告诉我...是谁！”凡仙猛然间抬头厉啸，眼中全是仇恨之意，看着眼神满是复杂和心疼之意的冷雨潇。
“莫老匹夫，莫森，青云宗第一天骄白天羽之奴，筑基中期境界！你族人的死，不仅仅是因为你，更有可能是为了修炼一门邪功术法！”冷雨潇轻道。其实她刚刚落地就知道是谁出的手了，那股气息，她再熟悉不过，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此人竟然修炼歹毒至此的邪恶术法。她内心甚至也升出了无法遏制的杀念。
“莫森！莫森！莫森！”凡仙一连念了三遍他的名字，随后举起右手，一拍自己胸口，直接吐出一口鲜血在自己手上，然后他举起右手，遥望天空，面目狰狞，阴沉而果决的开口，“我凡仙，在此立下心魂血誓，百年之内，若不拿莫森老匹夫的项上人头来祭奠各位族人，定当不得好死！”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的正御剑赶路的莫森，莫名觉得自己内心生出一股寒气，久久驱之不散，让他面色一阵难看，“该死，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冥冥中我会心有不安？”
“哼，不管是什么东西，挡在我面前，我都要让他死。”随后他挥手，速度更快的赶向青云宗，“那贱人也应该快回来了吧......”
冷雨潇看到这一幕，面色微变，伸出手想要阻止，最终只能化作叹息。
这心魂血誓，乃是修真界一等一的毒誓，若不完成誓言，施誓者必当惨死。因为他的心魂，已经有一半交给了上天。修真界从未有人能在不完成心魂血誓之下还能存活，至于原因，无从知晓，这似乎，是修真界的一个铁律，没人可以逾越。
这东西，不需要教，几乎是每个修真者的本能。
“轰隆！！！”雷雨更急了，正在这时，凡仙的手掌之上，一缕鲜红的血，伴随着雷光，飘入了天空深处，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