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为了猪肉，杀敌啊！
“儿臣接旨！”赵楫下马后，躬身说道。
“皇帝敕曰：赵楫扰乱军心，苛虐百姓，奢靡无度，朕心震怒！然，念你年少无知，初次犯错，朕给你一次改过之机，命你待在军营好生反省，万不可做出荒唐之事！”
传旨太监说完，将黄绸圣旨交到了赵辑手中。
提醒道：“殿下，咱家劝你安分几天，现在满朝文武都在弹劾你，如果再犯错，恐怕连官家都保不住你了。”
圣旨的内容清晰地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宋军士兵听得大眼瞪小眼，似懂非懂。
“殿下犯了大错？”
“殿下该不会离开我们吧？”
亲兵营的士兵低声交流起来，脸上满是担忧的表情。
万一赵楫走了，他们今后的精气神都没了。
新来的大官有荆王殿下贤明吗？能和荆王殿下一般体恤下属吗？有荆王殿下一半聪明吗？
“估计猪肉是吃不上了。”方阵中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还吃猪肉！俺可听说秦州城内的兵连饭都吃不饱，你还想吃猪肉？”其他人提醒道。
“咱们从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别说吃肉了，能一天三顿吃上发霉的大米就不错了。”
这家话过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一天两顿饭都吃不上，有的时候还要挨饿一天。
一天三顿饭？
想都不敢想！
天天吃上白馒头、大米饭那是员外老爷们享受的日子。
至于天天吃肉？
敢这么想的人，除非是疯子……
“咱们不能让殿下离开！”
“对，决不能！”
“一会谁要是当怂包，我们回去就把他宰了！”
“对！干翻他娘的金军！为殿下立功！”
三百名宋军为了同一个目标，眼神变得火热起来。
王二牛闻着袖子上的肉香，他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殿下放了他们半天假，让他们回家看看。
王二牛将早晨留下来的肉块，带回了家中。
他远远看着那间稻草房，看着一脸激动的妻子，将包好的肉块向她举了举。
看样子妻子和孩子昨天应该没吃饭。
简陋的餐桌上，儿子将肉块闻了又闻，看了又看，口水止不住地流。
妻子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拜的眼神。
他王二牛当兵了，当的是荆王殿下的亲兵。
一月能领五两银子，足够他们娘俩吃一年的。
但是穷怕了，谁敢信？
哪怕王二牛叮嘱他们娘俩，可以大胆吃饭了，不用今年没饭吃。
他还告诉他们自己顿顿吃肉，妻子只当他是在说谎话骗她，让她安心。
直到自己将喷香喷香的猪肉拿到了他们面前，妻子和儿子才相信了他。
昨天回家时，他还令了一个月的军饷，特意买了半袋大米。
村里的街坊，看到他背的东西，还以为是他的行李。
荆王殿下军中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村里没人敢信。
他们觉得王二牛说自己为荆王殿下当亲兵，能顿顿有肉吃，是在吹牛。
看着闻着肉味，大口大口吃饭的妻子和儿子。
王二牛眼泪都出来了。
荆王殿下说了，以后离家近的士兵每个月都可以回家。
他每个月都让妻子和儿子吃上肉。
听妻子说现在连县令都吃不起肉了，王二牛一个劲傻笑。
这事他也不知道真假。
他只知道，只要自己做荆王殿下的兵。
他每天都有肉吃，每月都有银子领，妻子和儿子也不用挨饿了，每月还能吃上一次肉。
活了二三十年，这是他王二牛第一次扬眉吐气，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男人。
看到儿子咬了一口猪肉，油水滋滋直流，他心疼地哭了出来。
王二牛还骂他没出息，将来怎么给荆王殿下当兵。
妻子被他劝了半天，才舍得将剩下的肉吃进了肚子。
至于锅里的米饭，敞开了吃！
父老乡亲闻着他家的米香味，都从家里走了出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纷纷催问他军营里面的事。
他临走的时候，锅里还有米饭没吃完。
妻子和儿子打着饱嗝，将他送到村口，嘱咐他好好为殿下当兵，别惦记家里。
听着袍泽们的喊声，他从梦境中醒了过来。
“为了猪肉，干翻他娘的金兵！”他突兀地嚎了一嗓子。
两百九十九名宋军都傻眼了。
“王二牛！你发什么神经？”
身边的人掐死他的心都有了，这话能这么说吗？
“为了殿下，为了猪肉，干翻他娘的金军！”
王二牛打了个机灵，再次喊了一句响亮的口号。
军阵中的校尉脸都黑了。
这他娘的都是什么兵，坑死老子了！
合着殿下等于猪肉了？你们这帮混蛋可是真敢说啊！
传旨太监看明白眼前的局势后，吓得脸色发白，他手持圣旨，连连示意赵楫上前领旨。
然而赵楫却迟迟未动。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此时赵楫正在领军作战，请赎赵楫不便领旨之罪。”
他拱手抱拳朝汴京方向行了一礼，转身将传旨的太监晾在了一旁。
岳飞、牛皋等人看的目瞪口呆。
如此大胆的话，估计也只有这位荆王殿下可以说出来。
他们虽然面上震惊，心底却是对赵楫的决定无比佩服。
眼前状况，如果殿下真的依从圣旨传令退兵，恐怕将导致宋军不战自溃！
只有抗旨迎战，才是最明智的决定。
三百名宋军听到赵楫抗旨不尊的话，立时轰动兴奋了起来。
荆王殿下是什么身份？
那可是老皇帝的儿子，新皇帝的兄弟。
身份在这摆着，就是一道金光护身符啊！
戏文上不都是这样讲的吗？
三百名宋军心中的担忧减了大半，他们的士气顿时变得更加高涨起来。
草坡上的金军起初看着对面的宋军，脸上还是轻十分不屑。
如此密集的阵型简直就是给他们准备的活靶子。
片刻过后，不知宋军阵营中发生了什么，原本士气低落的宋军突然爆发出了强烈的战意。
呼喝声传进了金军士兵的耳中，引起了他们的兴趣。
“这样的对手还有点意思。”
金军将领嘿嘿一笑，朝赵楫挥了挥手里的战书，喝道：“殿下勇气可嘉，实在令我佩服！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金国勇士的实力！”
金军将领说完，转身朝后方的士兵命令道：“你们分作两队，用手里的弓箭狠狠教训一下他们，重新打掉宋军的士气！”
后方的金军欣然应命，齐齐将目光盯向了前方。
他们呼哨一声变为两队，剪刀般朝宋军方阵两侧冲了过来。
望着从草坡上扑杀而来的金军，赵楫发令道：“准备迎战！”
宋军士兵纷纷握紧了手里的长矛，进入了战斗状态。
他们举起了将手臂上的皮盾举在了头顶，腰背微弓，长矛斜指。
马蹄声中，一支支羽箭从两侧袭来，在空中形成了两片密集的箭雨。
金军将士们箭发连珠，眨眼间就将箭囊内的羽箭射出去了大半。
他们箭法出众、百发百中，对战宋军他们经验丰富。
他们已经想象到了接下来的宋军会惨叫连连。
然后便是军心大乱，最后他们的战刀将会收割残敌的脑袋。
这是事情他们已经经历过了上百次。
每一次都是如此。
密集的箭矢落在了宋军的方阵中，发出了一阵类似雨大芭蕉的脆响。
噼里啪啦声过后，大部分羽箭都落在了宋军的身上。
只不过并没有刺入他们的肉体，而是落在了他们的脚下。
他们愕然看着这一幕，心中发出一连串的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
不信邪的金军士兵，调转马头再次发起了羽箭袭击。
结果还是和上次出奇的一致
见鬼了，不可能！
金军将领一夹马腹，朝手下士兵命令道：“转换阵型，直接发起冲锋！”
得了命令，金军士兵化为了两道锥子般的洪流，勇敢朝着宋军方阵杀了过去。
这一战他们依然是最后的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