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变废为宝

古水镇说大不算大，说小也不算小。医馆倒也有几家，虽然没有像电视剧演得那样门庭若市，但来抓药看病的人也不少。特别北边的胡人，经常到这里来抓药。刘天明背着一筐晒好的蒲公英，挑了一家大一点的走了进去。

迎上来的应该是一个小徒弟，年岁不大，再听了刘天明的来意之后，小徒弟就有些泛难了。蒲公英他认识，不过通常都是由他们自己去采摘，还从来没这样买过。

刘天明就笑着说道：

“小先生，要不您再辛苦一趟，帮我给里面的老先生传个话？“

小徒弟虽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向刘天明弓了一下身子，转身去找他的师父去了。

这家医馆在古水镇很有名，坐堂的大夫姓杜，叫杜梨。是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人，他瞧着刘天明背来的蒲公英就笑了。

“这确实是好药，只不过这一年也用不了多少，一般都是我们自己采上一些就够用了。“

刘天明也学着刚刚小徒弟那般，向他失了一礼才说道：

“先生说的没错，但这药与药之间还是有区别的，呃……”

他本想着拽上几句古人言一类的说词，但这一着急竟然还词穷了。只好干笑了两声来掩饰一下，随即又说道：

“先生您请看，此草均出自于深山，怎能与路边的相比。山中积雪乃天赐的仙元之水，融化后再经山石层层滋养方能入土。就不要说这草药了，只喝上一口这样的水，都能延年益寿。更何况此草，不仅由这样的天地之精华所滋养，还要吸收这群山俊岭中的日月灵气。

而且先生您再看，小人送来的每一株草药，都保存的非常完整，先生您再想想这晾晒过程，清晨间经山间峦雾润育，白天再经烈日当空淬炼，到了晚上，又经月色所滋养。

先生您再来仔细的看一看……”

刘天明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再说些什么了。中年大夫倒还好一些，站在一旁的小徒弟眼睛都直了。

在刘天明胡说八道了半时辰之后，中年大夫最终以每筐十五个铜板的价格，将这一筐蒲公英给收下了。刘天明还活动了一下心眼，掏出来一坛果子酿，当做礼物，送给了中年大夫。中年大夫也很豪爽，收了礼物之后，又和刘天明畅谈了一会，最后预估了一下一年的用量，并和刘天明约定，只要品质不变，就按照这个价钱收。

出了医馆，刘天明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要怪就怪自己当初不学无术，整天就想着打球，撩妹。这还真应了那句话，书到用时方狠少。自己回过头去想了一下自己说过话，那叫什么他妈的狗屁玩意。

一直等在外面的李老四，瞧他从里面出来了，就喜滋滋的迎了上去问道：

“都卖了？卖了多少啊？

刘明天也冲着他笑了笑，并且伸出了两根手指，嘴里还喊上了一句，“搞定”

李老四没太闹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过瞧着他伸出来的两根手指头，就跟着喜道：

“卖了两个铜板呢？太好了。”

刘明天急忙把他拉到了一旁，然后将手里的十五个铜板摊在手心上给他看。山里的人没读过书，也不识字，十个数以内的加减法还可以，超过十个就要重新计算。

就连人头税都是十个铜板串一起，再把十串串好的绑成一捆。所以这李老四将十五枚铜钱数了好几遍。最后刘天明帮着他把铜钱分开了，他才兴奋的叫喊了一声。

刘天明没功夫跟他在这数钱，他又背上了一筐，直奔了第二家，第三家。直到从第四家门口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快说不出来话了。

李老四有些心疼的把他扶到了一边，但一看到递过来的铜板时，就又开心的不行了。

“你在这休息休息，我去试试。”

刘天明急忙拉住了他，哑着嗓子说道：

“四叔，四家我们已经谈下来三家了。这就够了，已经不用再谈了，我们采不了那么多。”

李老四这才止住脚步，不过他又看了看还剩下的一筐问道：

“那这筐怎么办？”

刘天明有些欲哭无泪，他只得是长叹了一口气，缓了好一阵子，才又把那一筐也背在了身上。

“先生，你再仔细的瞧瞧，这可是产自深山，集日月之精华，吸天地之灵气方能孕育出这么好的草药，卖您十五个铜板可不算贵了。”

这套话刘天明已经是越说越顺了，终于又把这一筐给解决了。李老四美滋滋的数着铜板，心里想着，就这几筐喂猪的草，就能卖这么多钱，这简直太划算了。

其实刘天明还真是错估了自己的能力，人家收他的草药，只有两个原因，一来是为了堵他的嘴，因为古水镇上有一半的人是胡人，这些大夫大都赚的也是这些胡人的钱，他们担心刘天明把蒲公英的来路给捅出去，所以也就等于是破财免灾。而且刘天明说的还挺好，那些大夫也觉得可以借鉴一下。

另外也是为了图个省事，春天的大山里，可不仅是绿叶新枝，嫩草发芽。饿了一冬天的野兽们也都在四处觅食，每年上山采药的时候，也都会有那么一两个倒霉蛋，所以刘天明也算是成全了他们。至于他自以为是的说词，还赶不上老村长那坛子酒来得实在。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为村里人又找到了一条活路。

刘天明花了二十个铜板，买一小包糖霜，量少得都快让他哭出声来了。李老四要不是看着他可怜，都容易动手抽他一顿。二十个铜板啊，这也太败家了。

回到了上榕村之后，大家自然都很高兴。明天开始接着挖，趁着还没到农忙的时候，能挖多少挖多少。

老村长代表全村，给刘寡妇一家送来了一块又肥又大的腌肉。晚上一家人又美美的吃上了一顿。

“娘听你四叔说，你买了些糖霜？”

“嗯，买了一小包，太贵了。”

刘寡妇没气好的瞪了他一眼，不过那眼神里却看不见一点的凶狠，反而是满满的宠溺。

“你买那东西干啥，有那二十个铜板，够咱家吃上好几顿肉了。”

刘明天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解释，都是解释不通的。山里人穷怕了，见不得半点的浪费。他紧着往嘴里扒了几口饭说道：

“娘，你就等着吃肉吧。要不了几天，我就把这糖霜给您变成肉拿回来。”

刘寡妇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嘴里还不忘嘟囔上一句

“切，看把你能的，还能把糖霜变成肉了？”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可还是夹了一块肉扔进了刘天明的碗里。刘天明也急忙转移话题。

“娘，你还能到老村长那帮我弄几坛酒回来了吗？”

刘寡妇一听是急忙摆手

“你可别难为你娘了，现在娘去了，老村长连院子都不让进。你让秀秀去，平日里老村长最疼秀秀了。“

刘秀秀也在一旁摆手说道：

“娘，我也不行，村长爷爷总拿着棍子。“

刘天明咽下了嘴里的饭，扭头看了看傻小子。

“二小子“

傻小子现在眼里只有肉，谁说什么他都听不见。刘天明将自己碗里的那块肉，夹起来在傻小子的眼前晃了一下，又接着问道：

“想吃吗？“

傻小子的口水瞬间就流了出来，还冲着刘天明不住的点头。刘天明轻声的说道：

“想吃可以，明天去帮哥抱两坛酒回来？”

傻小子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反正就是一个劲的点头。刘秀秀见了有些不忍心，将自己碗里的那块扔进了弟弟的碗里。刘天明也只好一起将肉扔了进去。刘寡妇却又在一旁问道：

“你要那么多酒干啥？你又不喝，都扔在锅里煮，好几坛子酒，才从那竹筒里流出来那么一点点，全糟蹋了。“

刘天明干笑了几声解释道：

“娘，这浓缩的都是精华，别看老村长现在很生气，等把这些精华换成了铜钱，我保证他还要给咱家送肉。“

刘寡妇轻瞟了他一眼，虽然她嘴上总是在埋怨着自己的儿子。可是她却从来都没怀疑过，湖里的那些个珠子，就一直放在那，多少年了也没有人注意过，山上的喂猪草，也是遍地都是，可这些东西到了儿子的手里，说换回钱来，就真的换回来那么多铜钱。这酒也一样，儿子说能行，那就一定能行。明天就去给儿子抢酒去，拼着老脸不要了。

刘天明吃过了晚饭，就将藏好的那一小坛酒，掏了出来。在一个空碗里就只倒上了一点点，没办法太金贵了。又用手指头肚沾了一下糖霜，轻点了一下碗里的酒，然后快速的搅拌了起来。待糖霜和酒全完的融合后，这才伸出舌尖轻舔了下，又扎巴了两下嘴，接着满意的点了点头，非常好，糖霜还可以再少一点。

果子酒在蒸馏时火候很重要，否则酒精度数就会降低，喝起来没劲。但就算火候控制好了，那股酸涩的味感也会加强，所以加了一点糖霜之后，口感简直完美。

只是这个过程要麻烦一些，比例要一点一点的摸索。他忙了一会，发现蹲在一旁的刘秀秀开始在打瞌睡。他也只得将东西收拾好，准备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