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姐姐还是妹妹
林子枫的态度变化，叫李彧心下一喜。
在楼下，他早就注意到林子枫也在窗口看了他和刘大龙的争斗。
慈父严母，从来给李彧灌输的都是低调为人的思想。只是过往十七年，李彧本就属牙膏的性格，低调惯了就成了庸才。
而今走出轮回，李彧用一下午的时间把校外小屋收拾干净，也把自己的心境清扫一空。
滚蛋吧庸才，本大爷要高调做人高调做事，不为别的，就因为本大爷有这能力。
再则，李彧是真的喜欢林子枫，或者说，了解林子枫越多，李彧对她的钟爱就越深厚。低调的学渣可配不她，要做那良配，先从成为江都一中的风云人物开始。
被林子枫拦下，李彧更不着急坐下，他伸手把文慧拉到一旁，就这样看着林子枫，四目相对，二人皆不言语。文慧不解其意，双眉皱紧：“什么情况，你们俩也不说话，就这么王八看绿豆……”
说着说着，文慧自己先笑了。
王八看绿豆，那不是看对眼了。突然爆发学神体质的李彧，是他文慧钟意的类型，刚刚文慧又知道李彧精通古医，更是好感大增。但性子轻佻的李彧，断然不会是林子枫喜欢。
文慧自顾自笑着，李彧已经坐了下去，坐了她的位置，坐在林子枫身旁。
林子枫眼看李彧坐下，皱着眉就要躲到一旁，却不想李彧突然出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柔嫩手腕。
林子枫吃惊出声，文慧看到忙不迭去抓李彧的胳膊：“哎，李彧你别欺负林子。”
文慧才说完，李彧已经抓牢林子枫的手腕，把她的手拉到自己面前。
“林子枫，我喜欢你。”
那封情书再如何被张贴在宣传栏上闹得全校皆知，无论林子枫本人还是其他人，都认定，那不过是来自超级学渣的恶作剧。但是现在，李彧却当着林子枫表白，林子枫愣住了，二人身后站着的文慧也愣住了。
林子枫俏脸羞红。实际上从没人当面对她表白过，便是刘大龙，当初也是当着别的同学的面，咋咋呼呼喊着要追求林子枫的话，传到林子枫耳中，林子枫不过撇了撇嘴没有应答。
这还是第一次，有男生，在她面前，抓着她的手，说喜欢她。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下一刻，林子枫站起身来，双手捂住胸口，跑了出去。
文慧看着林子枫一路跑走，闷哼一声。李彧当着文慧的面，表白林子枫，是有心为之。文慧是可以交心的朋友，却绝不是可以发展成暧昧对象的存在，与其以后误会，不如现在说开。他当即转身看向文慧：“你说我有机会吗？”
文慧又是一愣，她这才对一名男生有点好感，结果李彧当着她的面就表白她最好的朋友，她心下自是不顺畅。
但世家贵女，自有其雍容。文慧展颜一笑：“我看啊，你没多大机会。这么跟你说吧，林子的目标是京城大学，你觉得你能考上……”
话说一半，文慧顿住。她这才想起，现在在她面前李彧，似乎在学习上，已经一路赶上甚至超越了林子枫。
李彧闻言一笑：“那我先在这次测验里，考个第一？”
文慧苦笑，跟着点头：“我看好你，加油。”
两相无语，气氛尴尬。
就在这时，胡锐和高冰并肩来到教室门外。二人一高一矮，视觉冲击极大，第一时间引起了教室里同学们的注意。
“大哥。”
“老四。”
二人异口异声，一米五的胡锐先一步冲了进来：“大哥，我猜你就在这，你们实验班的学习氛围真好啊。”
李彧抬脸看向胡锐：“怎么只有你俩，徐强呢？”
李彧问的是四人宿舍另一位舍友，也是宿舍老大，当然是他搬去宿舍之前的。
胡锐脸色一顿，没有应话，这会才徐徐走进来的高冰说道：“老大要练球，就不去了。”说话间高冰转头看向比他矮了两个头的文慧：“你……你是文慧？”
说着话高冰脸红了，一瞬红到了耳根。
李彧见状一愣，文慧心中尚五味俱全，匆匆点了点头，径直走出教室去了。
眼看文慧离开，胡锐踮起脚跟抬手攀住李彧的肩膀：“厉害啊大哥，你跟文大美女竟然是同学。”
“呃……”李彧抬手指向自己的座位，讲桌旁独一份：“我座位在那，这是文慧的座位，她同桌是林子枫。”
耳中接连钻进两大美女的名字，胡锐一时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只是举起右手翘起大拇指，用了向上顶了顶。
一旁高冰骤然手足无措，李彧看到，满脸疑问。胡锐转身挑起，一拳砸在高冰的胳膊上：“狗儿子暗恋文大美……”
话没说完，高冰抬手捂住了胡锐的嘴：“老四，咱们走吧，我俩中午饭都没吃，就等着跟你去吃大餐呢。”
三人鱼贯走出教室，楼道里，三人并肩，胡锐坚持走在中间，远远看去，标准“山”字。一路出了教学楼，还没到校门口，刚刚换班的门卫大哥远远看到李彧，快步迎上前来：“李彧，有人找你，在校门等着呢。”
说完门卫大哥也不停留，向着餐厅方向大步而去。
李彧满心疑惑，难不成他那个电话惹得老爸不快，亲自跑到学校找他来了。但是老爸要找他为什么不直接打他手机呢，又或者，是母亲。想到母亲，李彧一阵头大。
三人到了校门口，李彧抬头望去，飒爽英姿映入眼帘，他笑了。
原来是她，再看清楚她手里拿着的大号塑料袋，塑料袋里那套极地服，李彧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快步走出校门，来到蔡暮云面前：“小蔡妹妹，还麻烦你亲自跑一趟，你一个电话，我自己就去所里了。”
说着话，李彧伸手去接塑料袋，下班后换下警服的蔡暮云微一愣神，抽手把塑料袋收在一旁：“你是李彧？”
“对对对。”
“你刚叫我什么？”
“啊……”
“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话，已经妨碍我执行公务，我可以当场拘留你。”
李彧想起蔡暮云在江都警界的冰山大名，嘿嘿一笑，忙开口道歉：“对不起警察同志，我错了，我是李彧，谢谢你帮我把衣服送回来。”
蔡暮云这才哼了一声，把塑料袋递到李彧面前：“你自己拿去清洗吧，所里很忙，没工夫给你弄这个。”
“好嘞好嘞，谢谢蔡姐。”
蔡暮云再次皱眉：“你认识我？”
“呃，王风云是我表哥。”
“哦，行了，衣服送到，我走了。”
说完蔡暮云再不停留，很是干练的摆了摆手，转身离开。她却忘了，今天正是交警支队副队长王风云出勤，也是王风云在大街上第一个把李彧压倒在地，扭送去派出所的。
眼看蔡暮云走到路边，上了车，李彧这才转身看向身后的胡锐和高冰。
二人并肩一处，胡锐道：“是叫的妹妹，我听到了。”
“不是，我听到老四管人叫姐。”
二人齐齐看向李彧，这次异口同声了：“从实招来，那位大美女是你姐姐还是妹妹？”
李彧当然不可能告诉俩人蔡暮云就是那位江都警界之花，打了个哈哈道：“走吧，再不去就只剩下剩菜了。”
胡锐当即应是，忙拉起高冰，跟上李彧，直奔路口等公交去了。
富豪大酒店作为江都星级酒店领头羊，位处闹市区中心地带，与江都CBD仅一墙之隔。
三人到了酒店门前，胡锐穿了一身校服，李彧和高冰穿着休闲。实际上胡锐基本一年四季都穿校服，因为他这身高，去商场只能买童装，他可不想再穿童装了。
酒店门前迎宾女郎，虽一眼就看出了三人学生身份，目光也没异样，恭敬请三人入内。三人进了大厅，直奔大厅西侧自助餐厅。
然而没到餐厅门口，三人就被人拦住了。
“你们在这做什么？”
三人抬头望去，胡锐先一步低下了头，高冰跟着垂首，只有李彧，抬头直视来人。
刘长波。
胡锐和高冰高一的时候，也是刘长波的学生，只是升入高二，就和这位一骑绝尘的新老师，再没交集了。
刘长波拦下的也不是二人，而是李彧。
“明天就要考试，你不好好复习，来这里做什么，昂？”
面对刘长波的趾高气昂，李彧淡淡一笑：“我跟舍友来吃饭，刘老师不也是来吃饭的吗？”
刘长波看李彧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今早在一班又被李彧狠狠打脸，更是对之如鲠在喉，现在堵住李彧跑到酒店吃饭，虽然学校现在不安排学生晚上上课，但刘长波在李彧面前，自觉高了不止一等，现在就是要抓住机会，好好打压一番。
只是不等刘长波开口，看透他那点心思的李彧已经接着说道：“又或者，老师是要去客房部307房间？”
一语落地，刘长波脸色大变。李彧上前一步，凑到刘长波跟前，小声道：“我昨天刚好也在客房部，不小心就看到了老师你和……”
说话一半，李彧顿住。
刘长波恨恨盯了李彧一眼，慌乱而走。
李彧老神在在一笑。
在他面前，这座城市，没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