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任务失败
走出红枫园已经是清晨六点，他们做贼心虚，没有从大门出去，而是原路返回，从路政翻修的沙堆翻出去。
天色尚早，马路上没什么人，秦怀玉坐到路边的石阶上，身子都软了，这一夜的经历太刺激，心情大起大落，弄出一头汗。
于小鱼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啃着偷来的烧鸡当早饭，吃饭嘴也不闲着，嘀嘀咕咕的抱怨：“真是见鬼了，U盘到底在哪……”
“还U盘，没让人抓个现形就烧高香吧你。”秦怀玉甩他个白眼。
作为直属上级，秦怀玉负有监督和联络的责任，不需要陪同，昨晚跟进去，纯粹是秦怀玉的私心，除此之外，她还有别的任务。
歇了会，秦怀玉从包里翻出一张表格，塞到他手里。
“差点忘了，陈队有件事让你办，你不是陈仓寨的一户头吗，那就把你们陈仓寨丁丑营的一户头资料全记下来，下周碰面的时候交给我。”
于小鱼眼睛都瞪圆了：“没搞错吧大婶，你知道我们丁丑营有多少一户头吗，少说好几百呢，我怎么可能都认识？”
“再叫大婶信不信我阉了你，认不全就把你认识的记下来，姓名、籍贯、职务、证件号一个也不能少，你这么机灵，肯定能做到。”
“别夸我，我做不到。”
于小鱼说着就走，让秦怀玉一把拉回来：“有没有良心啊你，我把你当自己人，请你吃饭，还替你申请卧底补助，你就这么糊弄我？”
这是苦情计吧。
于小鱼才不信这娘们是真心，八成是为了让他办事，画的大饼，这个大饼也不怎么样，卧底补助，鬼才知道是几个钱的补助。
纠缠下去没意义，于小鱼随口敷衍：“行行行，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就是个小喽啰，不认识几个人，别抱太大希望。”
就这样，他们达成协议，下周会面之前，于小鱼要把自己认识的一户头登记造册，资料上交。
分开之前，秦怀玉又想起一件事。
把他拉过来，两人并肩坐在大树底下，秦怀玉搂住他的肩膀……于小鱼腾地脸红了，从没有跟陌生女孩这么亲昵过，有些害羞，一把推开她问：“干什么你？”
“别动！”
秦怀玉用胳膊肘夹住他的脖子，硬拖过来，掏出手机，一起拍了个自拍，拍完指着照片提醒他：“这是你给我当卧底的证据，你要是不听话……哼哼。”
wqnmb，要不要这么狠，于小鱼梗着脖子暗骂，臭婆娘，过马路的时候看着点路，别特么的一不小心让车撞死了！
骂一句吃一口烧鸡，秦怀玉厉声问他，明不明白，他没好气的说，明白，张嘴吐出一根鸡骨头，正好吐到秦怀玉的衣领里。
骨头顺着衣领滑进去了。
好死不死的卡在胸罩里。
两人同时一愣。
于小鱼当然不是故意的，不过搞出这种乌龙，哪个女孩也不会饶了他啊，他扔了烧鸡，扭头就跑，秦怀玉在后面大骂，你给我站住。
人却已经跑没影了。
幸好此时天色尚早，周围没人，秦怀玉把骨头掏出来，狠狠剁一脚，望着于小鱼逃跑的方向，咬牙切齿的暗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下回见面再收拾你！”
……
于小鱼这次蹲少管所，蹲出一身的晦气，出来之后，就没碰见过一件好事，先是贼喊捉贼，得罪了鬼王爷的外甥西瓜。
然后接个外包任务，看着简单，忙活一夜却没有完成，回去都不知道怎么交代，这已经让他很心烦了，秦怀玉还给他一张表格，让他记录寨子里一户头的兄弟资料。
别开玩笑了，这种吃里扒外的事儿，他怎么可能干，跑远了之后，表格揉成一团，随手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心想到时候瞎编几个算了，反正以秦怀玉那种胸大无脑的脑袋瓜也看不穿真假。
这么想着，已经回到了约定地点。
路边停着一辆破破烂烂的五菱小面包，大槐蹲在车旁边抽烟，看到他走来，烟屁往地上一摔，冷冷地盯着他，目光犹如利剑。
他迟到了。
天亮一个多小时，他才回来。
这不合规矩。
而且他昨晚和大槐较劲，说不用大槐帮忙，自己一个人搞定这次外包，还带了一个外人，寨子十八条，他一晚上就违背了三条，向来讲规矩的大槐怎么可能给他好脸色，等他过来了，沉着脸问：“怎么回来这么晚，你那个漂亮女朋友呢？”
“回家了。”他无精打采的回答。
“任务完成了吗？”
mmp，于小鱼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罢罢罢，失手就是失手，也只能认栽了，他叹口气：“从今天起，我的名字倒过来写行了吧。”
“没完成？”大槐吃了一惊：“为什么没完成，昨晚出了什么事，上车给我说清楚。”
两人坐到车里，把昨晚的过程捋了一遍。
于小鱼讲的事无巨细，几乎还原了所有场景，可是大槐没有到现场，就算说的很仔细，也判断不出来到底怎么回事。
大槐猜测，八成是于小鱼头一次干外包，年纪又小，毛手毛脚的遗漏了什么地方，便沉着脸训斥他：“知不知道王爷为什么派我跟着你？”
任务失败，挨骂是肯定的，他低着头没吱声。
“王爷说，你看着聪明，其实是个傻子，别人对你稍微好一点，就把你耍的晕头转向，拿你当枪使你都不知道，所以让我跟着你，大事上把把关，免得你上头。”
于小鱼现在才知道，自己在鬼王爷心里是个傻子，不免有些郁闷。
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傻。
心说想我于小鱼从出生那天起，就没花过自己一分钱，从来都是我占别人便宜，没让人占过一点便宜，如果这也是傻，那怎么才算聪明？
兀自沉思的时候，大槐已经滔滔不绝的数落了他半天。
等他回过神，大槐已经说完了，最后叹气道：“算了，事儿已经出了，我也不说你了，走吧，回寨子里交差吧。”
于小鱼顿时慌了，拽住大槐的袖子：“我不回去。”
“为啥？”
“回去……丢人。”
“你还知道丢人啊，昨晚上放狂话的时候不是挺牛逼的吗，算了，我不往外说行了吧。”
你别说，大槐还真是个好人，不像寨子里某些兄弟，逮住机会，没命的嘲讽，完全是落井下石，于小鱼颇有几分感动。
但他还是不肯回去，悄悄拽住大槐的袖子说：“大槐哥，我总觉得昨晚的任务有点蹊跷，金主是不是在耍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