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各有所思
少年来去匆匆，神神秘秘。
凌凡也不是真的想找，只是有点惊诧。
瞧着山洞再无少年身影，他怀里揣着的水递了递：“这个水，还要吗？”
“总不能浪费你的心血。”玄渊便一把接过，咕噜几下喝了个干净。凌凡道：“先前你究竟是怎么了？”
莫名其妙见到这一幕，不好奇是假的。
玄渊沉吟片刻，似是斟酌，好一会才道：“玄界族类的灵息因杂质呈现蓝色而非碧蓝，你知道的。”
凌凡点头：“这个我知，但你提到的魔灵暴走……”
“成也魔灵，败也魔灵，”忆起曾经，玄渊难免伤春悲秋，抬头看着外边哗啦啦的大雨，他缓缓道：“大概可视作魔性。”
“魔灵是魔性？”凌凡还是不明白。
玄渊颔首：“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数千年前，魔族并未归纳玄界，而是'上三界'人人想要诛之的一族。”
“略有耳闻，不过，我听说那会魔族好像是因为魔性太重乃至作恶多端祸乱四界，上三界才讨伐这一族，只是谁都没想到，那次讨伐出现了一位强大的少年，后来好像是因为少年与上三界达成了什么协议，上三界这才勉强放过了魔族，直到数年后，玄界更替掌界，少年成了新一任的玄界之王，魔族这才被归纳至玄界。不过也因为少年的出现，魔族自那以后再未作过乱，不得不说，那少年……额，也就是你玄界如今之王真的厉害。”
玄渊饶有意味的调侃他：“上三界中，天玄两界虽不与司界为敌，双方却敌对多年，你这番赞扬不怕天界知晓吗？”
“害，我只是说说而已，再说了，玄王坐镇，管制魔族，对四界而言确实功不可没，赞两句又何妨。”
“是吧，”玄渊笑笑：“看来玄王还是挺得人心……”
凌凡打断道：“行了王玄兄，你就别调侃我了，你还没说清楚魔灵到底是何呢。”
这般，玄渊才不在继续调侃，接着前言继续说：“少年成王，压制魔族，魔族不在祸乱他界，可生来就有的魔性却一直未能根除，而魔性爆发之时，本人毫无意识，就好像有另一个邪恶之魔操纵着自己。故而，魔族将其称之为魔灵！”
“原来如此。”凌凡了然，下一秒又莫名道：“可是王玄兄，你既说魔性未能根除，那这么多年过去，为何一直未听闻魔族做乱的消息呢？”
玄渊道：“那是因为二二分配！”
“二二分配？”凌凡又不懂了。
玄渊为其解释：“简单说便是魔族使者俩俩一起，如此，当某使者魔灵暴走时，另一方就能及时抑制住对方乱来。”
“啧啧啧！”凌凡不由得啧了几声，越发觉得玄界之王厉害，由衷赞道：“太妙了，你们玄王可真是太妙了。俩俩一起便可相互监督，如此……还是不对！”
看着玄渊，他又好似又意识到什么：“你既说俩俩一起，那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你身边不是应该还有个人吗？”
玄渊：“……”
心道“为啥这货这么多问题？”
然后他没有在解释了。
凌凡则抱着这个疑惑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王玄想去修灵族，而修灵族隶属司界，严格说起来，即便玄司两界目前非敌，但也绝非友，而玄界本就有修灵之地，又或者说‘上三界天玄司’都有自己的修灵之地，比如天界有修仙族，司界有修灵族，玄界也有玄灵族，不过，不管怎么称呼他们所修习的始终是‘灵息’便统一称呼为修灵。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上三界培养弟子根本不需跨界修习，也就是说，其他魔族使者没必要也不存在跑修灵族去修习灵息。
说不准王玄想去修灵族都可能被阻拦，如此，他单独出现在这便只有一种可能……
他是与魔族闹掰偷跑出来的！！！
但是，他生在魔族又为什么会与魔族闹掰？这就更让人费解了，于是凌凡又没完没了的追问了好半响。
玄渊不胜其烦，最后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道：“不喜欢魔族作风才决定入修灵族，说不准未来还能为四界做点贡献呢？”
一番陈词慷慨激昂，凌凡备受冲击，原以为魔族被玄王管制，虽不作乱，心却仍暗，以常理来说本性难改，事实也是如此，可这位生于魔族的王玄竟生在暗心在明！凌凡当即认定他是值得深交之人。
玄渊不懂凌凡的思想，也没兴趣去琢磨他在想什么，见他一人嘀嘀咕咕，深邃而幽红的眸子往山洞外看了去。
外头阴沉至极，依旧下着大雨，时不时还夹杂着电闪雷鸣，玄渊有些疑惑。
虽说荷月是多雨季节，但下的如此之大却是头一次见，好似那天界雨师为了阻挡什么而故意布施这般大雨。
他一手抱胸一手抵着下巴，看着外面哗哗大雨心下琢磨：“如今小丫头借体重生，外貌及灵息大不如从前，便是名字未改，天界也不应该那么快怀疑到她身上才是，那么……这场雨究竟在阻挡什么？”
“这场雨究竟在阻挡什么？”
同一时间，客云酒家门口，舒清也想到了这些，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眉头紧锁，正嘀咕着这句话。
蔡碧琴后头跟来，见其若有所思还碎碎嘀咕，关心道：“怎么了？”
舒清便松开了紧锁的眉头，转身看向蔡碧琴，淡道：“没什么，只是暴雨如注，我在思考我们该如何前行。”
“那，想到办法了吗？”蔡碧琴道，舒清摇了摇头。
目前元神虽恢复不少，但灵息始终未归，仅剩下的三成，即便能带着他们瞬移上山，也不可能穿过结界。如此，必会在结界之外滞留，而外头大雨不停，总不能拉着她和云昭然在山腰上淋雨吧？
这便让她有些头疼。
田子昂却在此时提议：“要不，坐在下的马车去吧？”
先前邀蔡碧琴同行时，便是借着有马车无需双脚赶路，再加上大家都是要去修灵族，以后也是朋友的借口，才成功将其邀上。
蔡碧琴闻言，顿时心喜：“对呢，田公子不说我差点忘记了，田公子有马车，我们若乘他的马车，这雨便拦不住我们！”
舒清沉默，冷色眸子扫了扫田子昂，虽不够俊朗却也是风度翩翩，颇有君子气度，只是想起他曾那样无礼的盯着蔡碧琴，舒清便总觉得他另有所图。
“如何？考虑的怎么样了？”舒清沉默，蔡碧琴便默认她在考虑。
舒清仍旧默不作声，脸上也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双冷色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她，她很是无解，不明白舒清为何这样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奇道：“怎么了？”
舒清这才舒了口气，没有回答蔡碧琴的问话，反而转身对着田子昂说：“田公子好意本不该拒绝，但是咱们男未婚女未嫁，共处马车里头实为不妥，相信田公子能够理解。”
等了许久的田子昂等到的却是这样的回复，他似是有些不是滋味又强行拉开笑颜的样子，说道：“咱们共处马车里头确为不妥，不过外头倾盆大雨，若不上马车，你们如何赶路，难道舒姑娘忘了风族长提到的三日之期？”
蔡碧琴跟着附和：“是阿，三日本来就不够，如今我们又在这耽搁了很久，若在耽搁下去，只怕……”
舒清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但舒清有自己的想法，更何况于她而言除了破结界需要花费一点时间以外，上山？眨眼间的事罢了！
又或者说，要不是结界阻挠，上修灵族对她而言也只是片刻之间的事。
不过这不是关键，关键问题在于，她曾在蔡家村暴露过身份，虽不完全却也不是假的，她觉得即便她同村长等人说过不要告知蔡碧琴她身份之事，但后来发生那样的事情，在加上才过了一日，蔡碧琴就追了过来，显然，村长等人定是没有遵守约定，而将自己身份告知了她。
如此，她理所当然的认为蔡碧琴肯定知道她多少有些能力，那么，三日达顶，对她们而言就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可是，这一次，她真的有点多想了。
鎜齿族遭四界唾弃那么多年，好不容易能见光，他们当然想借此机会重归四界，而他们猜测的舒清又是什么人？
司界司君阿！
七阶司君可不是能随便挑衅的，就算是那日的威胁也是一时冲动导致，而且即便冲动了一把，他们也没真的对舒清做什么过份的事情，算是后悔还来得及，村长等人就不可能违背约定，把这些事去告诉蔡碧琴了。
毕竟舒清嘱咐过，不要把自己的身份告知蔡碧琴……
因此，蔡碧琴能追上她，真就纯属巧合，可舒清却不是这么想，偏偏蔡碧琴也有自己的担心和顾虑。
结果，两个人的想法天差地别，其根本不在一条线上，说起话来也就都有些莫名其妙。
蔡碧琴不明白她为何还能这么淡定？
舒清则不懂她何以这般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