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隔阂始端
蔡碧琴急的不行，舒清淡定从容，轻轻拍了拍她那娇嫩的手，宽慰道：“别担心。”
她却没法放下心来：“怎么可能不担心，本来时间就不够，眼下田公子愿意帮忙，你又在这想半天，你到底在想什么阿。”
舒清：“……”
“不然我们还是和田公子一道吧？形势所逼，就算以后他人知晓，他们也一定能理解我们的，不是吗？”蔡碧琴急急的说。
田子昂跟着附和：“是呢，咱们又不是故意如此，想来尽管有人知晓也会理解我等，舒姑娘还是不要太执着，然则错过时日，这山可就上不去了。”
“便是今年上不去，还有明年！”舒清大声道，高涨的情绪差点让她克制不住。
深深吸了口气，调整情绪，待终于平心静气时，这才又对蔡碧琴语重心长的道：“碧琴，我知道你很想去修灵族，但是，自毁名节的做法断然不可取，你当明白女子名节比什么都重要！”
蔡碧琴道：“我知道，可是……”
舒清立马打断她：“没有可是！”
若自毁名节也要上修灵族，岂非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此心性之人，便是入了修灵族，修灵族也容不下她。
怕她误入歧途舒清才会提醒她，她却不服，置气道：“你既如此在意，那便留下，反正我来客云酒家时便已经与田公子孤男寡女共处在马车里头，要说名节恐怕早已毁之。”
舒清简直恨铁不成钢，少有表情的她都蹙起了眉头，一把抓住要走的蔡碧琴，说：“慢着，尽管如此你也不该继续……”
“放开！”蔡碧琴猛地甩开舒清，舒清愣了愣，蔡碧琴也不知是不是急糊涂了，忽然伸手指向她身边一直未出声的云昭然，话却是在对她说：“说什么女子名节要紧，你和他呢？你走哪他跟哪，形影不离我也不说什么了，可你有事无事总牵着他，你又可知男女授受不亲，这行为，难道就不是自毁名节？！”
舒清：“……”
云昭然心灵受过重创，在加之他所剩的记忆几乎全是被欺辱，造就了他如今胆小、谨慎、害怕的性格。舒清牵着他也是因为同为司界之灵息，传递的那份温暖能让他心安一些。
可她万万没想到，蔡碧琴竟口不择言到这般地步。
“罢了，随你吧！”舒清眼底流露出黯然，语气淡下。回头去牵云昭然，伸出去的手却抓了一把空气，眸子微抬。
云昭然离她足有两米之远，站在那处身子哆嗦，许是刚刚那一幕吓到了他，并且，害怕之余，他还受到了蔡碧琴话的影响。
朝着他走了几步，舒清温声道：“昭然，还记得我同风族长说你是我什么人吗？”
云昭然便想了一会，弱弱的道：“弟弟？”
从来在外人面前不会流露神情的舒清笑了，她微微一笑道：“好弟弟，跟姐姐走吧。”
云昭然这才总算没有闪躲，任舒清拉着自己往酒家里头去。
“舒……”
望着舒清的背影，蔡碧琴想要叫住她，可话到嘴边终究没能喊全。
眼眶渐渐湿润，她随意擦了擦，心下暗道：“舒清，对不起，我答应了我娘要将鎜齿族发扬光大，所以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一定要入修灵族！”一阵苦笑，呢喃自语：“谁让村长爷爷将内招令给了最不争气的三伯呢。”
之后，舒清便听酒家外面，大雨之中传出马儿长啸之声。
回头在望，门口已经不见蔡碧琴与田子昂……
潮湿的山洞中。
玄渊与凌凡在张开的‘术镜’中目睹了全过程。
凌凡摇着头‘啧’道：“还真是不能以貌取人，这蔡姑娘……唔，不行！”
玄渊脸上卷着三分邪笑，道：“好巧，我也这么认为。”
凌凡甚感惋惜：“可怜舒姑娘……唉，我算是知道你心里为什么只有她了！”
玄渊笑容顿住：“你知道？”
“那当然！”
凌凡颇显得意：“这几个月，她在屋里养伤，你便在蔡家村外以术镜观察她，她下床走动，你便立马幻作他人模样在她身边徘徊，时刻注意着她，而她要来修灵族，你二话不说便又化作他人模样紧跟其后，之前我还纳闷，天下间女子这般多，比她好看，比她脾气好的更是数不胜数，何以你心里只有她，如今我终于懂了，终于懂了……”
“所以你到底懂了什么？”说了一堆废话也没说到重点，玄渊睥睨着他，他却是咧嘴一笑道：“当然是因为她与我们是同道中人啊！”
——
蔡碧琴跟着田子昂走了，舒清带着云昭然回到了先前用膳的那桌。
她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不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只是一个劲盯着外面的大雨，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云昭然坐在她身边，两只手无处安放，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能说什么，结果，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安安静静陪在她身边。
雷声越来越大，大到好似雷就劈在这周边一样。
舒清愁。
这雨不寻常，想他停下怕是不太可能，得先找出源头才行。
“风族长，外头暴雨如注，咱们还是等雨小点在回去吧？”
这时，酒家里传来声音。发愁的舒清不由得往声音源头望了过去。
这一看，猛然发现风扬等人竟然还没走！？
也真是奇了，明明滞留于此却安静了好一会，静到舒清以为这酒家里的客人只剩下了自己和云昭然。没想到……
被风扬称呼为旭尧的弟子见风扬收拾收拾准备回去了，这才说了那么一句。
风扬双眼盯着外面的暴雨，起身道：“还等什么等，这么大的雨难道看不出来？！”
旭尧表示不懂他在说什么，木纳杵在原地没做声。
风扬便又道：“先前没注意还没察觉到，此刻在看，这雨甚是诡异，你瞧对面那商铺的屋顶好似快被大雨砸穿，咱何曾见过这么大的雨？”
这么一说，旭尧及另外两名弟子纷纷朝对面商铺看去，正如风扬所言，屋檐被大雨侵袭，檐上青砖被雨猛烈敲击，瞧着还真有种不砸穿不罢休之感。
“会不会是天界知道我们修灵族改变了规则，所以故意让雨师布施这般大雨，好阻拦新弟子上山？”
若没记错的话，在风族长没有通知众人规则改变之前，外面是没有下雨的。也就是说……
旭尧深感怀疑便蹦出了这么一句，舒清、风扬听罢，顿住了！
先前舒清也发觉到这场雨来的诡异，但从未往阻拦弟子上山的方向去想，毕竟除了真正想修习灵息者会上山以外，这中间还会有其他界的探子，天界自然也会有探子在，而白亦清改变招收弟子规则舒清觉得多半也是为了查探探子之故。
往年司界有掌界坐镇，隶属司界的修灵族混进一些探子也无伤大雅，反正怎么闹也闹不出什么大动静来。可今年不同，司界掌界失去踪迹，修灵族没了依靠，并且掌界不在，若探子们抓到什么把柄或得到什么对司界不利的消息，一旦回去禀报，还不知道他们会借机搞出什么动乱来，修灵族不得不谨慎。
而修灵山结界能探出踏入结界者的灵息属于哪一界，且这一次普通人一概被拒之门外，换言之，白亦清已经猜到他界暗探在自知会被怀疑的情况下可能会隐藏灵息，扮作普通人上山。
说白了，弟子照样会收，但今年会格外严谨。
没有人比舒清更懂修灵族族长白亦清，只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听着旭尧所言，舒清幡然醒悟，风扬亦当场挂起了笑容，拍着旭尧的肩膀赞道：“可以啊，你小子现如今越来越聪明了。”
旭尧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嘴角微微上扬，想意思意思回他一个笑容，哪想，嘴角还未扬起，风扬脸色突然一垮，冲着他大声道：“你都看出来了，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回去告诉族长！”
说完还嘀嘀咕咕：“这么严重的问题在眼前，还劝我等雨停，怕不是脑子进了雨水。”
旭尧：“……”
可怜阶级太低，无法辩驳，便只能吃下这委屈，带着另外两名修灵弟子冒着大雨往修灵族赶。
留下的风扬，要走不走，一双看不透的眼睛有意无意回头去看舒清，巧了，舒清正好也看着他。结果，他一回头两人的视线便撞上。
四目相对间，风扬好像想说什么，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反而是冲着舒清挑了挑眉，如同炫耀，就好像在跟她说‘掌界大人，我这个副族还不错吧。’
舒清：“……”
若说外面的暴雨甚是诡异，风扬此行为就显得更诡异了。
好歹这雨有迹可循，在怎么诡异也能找到问题所在，找到问题所在就能解决，可风扬……
先前舒清因名字引起众人注意时，风扬不动声色为其化解，现在他又莫名其妙的挑眉，好像，她跟他也没这么熟吧？
一反常态，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风扬猜到了什么，或者说他看出了什么。
但是，他若真知晓了什么，又何以会说出让其以身相许的话语来？
舒清有些纠结，对这个人真的摸不透，形如第二个玄渊一般，让人看不懂。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以术镜一直注意着她的玄渊幽红眸子紧紧盯着术镜里印出的眉头微挑的那张脸，嘴角勾了勾，心道：“白亦清上哪找来的这家伙，竟比我还会作戏……也好，只要不是如我之前所想，小丫头由他照顾，我倒是可以放心离开一会。”
想到，便又看向凌凡，说：“凌凡兄，我有点事要处理，你在这等我会儿可行？”
凌凡无解，但没追问何事，反道：“不能等雨停了在去吗？”
玄渊嘴角笑意添了几分：“放心，我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