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意外发生
今日参加会议的基本都是公司高层还有早期跟秦老爷子打拼的老家伙们，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考量。本就心怀鬼胎，看着他这幅悠哉悠哉的模样，终是有人先沉不住气了。
“小秦啊。”
顺着声音秦然的视线落到了开口的人身上。
胡宇斌，公司市场部的老大。
这人早期本是秦老爷子的司机，跟着出席过很多重要场合，耳濡目染了一些生意经，偶尔在生意上也会给当时的秦老爷子一些出其不意的想法，于是一路提拔到今天。
也算是一个草根的蜕变。
按理来说，秦家对他有知遇之恩，他理应是感恩的，可惜人心不足。他仗着自己的资历，越发狂妄起来，这种状态在秦老爷子前两年因为身体原因逐渐减少来公司的次数而是在家里休养开始达到了巅峰。
他开始不断在公司散播秦然无用论，咬定他啃下的那些项目是他秦家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结果，秦然本人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罢了，成绩都是做出来的，目的是为了堵住他们的嘴，好名正言顺的让姓秦的上位。与此同时，不断煽动一批老资历的董事跟员工的情绪，让他们觉得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给秦家铺路。假以时日，公司必将成为一言堂，到时候他们这些人在公司将毫无地位，就只能等着被扫地出门。
自从收到秦老爷子病危的消息后他的胃口开始变得更大。知道秦老爷子在公司上下很有威望，很多人心里不管对秦然抱着什么样的想法，秦老爷子他们是一直尊敬的。纵然心有不甘，始终也留了几分余地。可是，要是他不在了，秦然算个什么东西？正好逼他交权，再借机上位。
所以折腾的最厉害的就是他，秦然这次主要想清理的人，也是他。
“我说，老爷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各位叔伯都在这儿，你一个晚辈不跟大家交代清楚，恐怕不合适吧。”
胡宇斌得到消息之后一直在不断试探，亲自去了几次秦家都被挡了回来，于是派人去了秦老爷子长期去的私家医院套消息。
殊不知秦然早就打点好了一切，他所知道的，都是秦然想让他知道的。而他收到消息之后，便认定了自己的想法，着手准备夺权。这次会议就是要逼着秦然退出公司，他好趁机吞了这个位置，只要秦老爷子不在，其他人都不足为惧。
秦然不慌不忙的盯着他开口：“我外公什么情况，胡叔不是很清楚？”
“辛苦您特地跑了几趟关心老人家的身体，只是事出有因，实在不方便见面，还真是不好意思让您白跑了。”
秦然懒的跟他打太极，直接捅破了最近他私底下的试探。
“那是应该的。”
他也不慌，从善如流的接过话茬：“你可能不太懂我们当年的感情，一起打拼过来的自然情份不一样。”
挑眉看了看在场的其他人，继续开口：“”到底还是年轻不懂事，这种事情应该一开始就告诉我们，大家都关心着老爷子的身体呢，不能因为我们不姓秦就瞒着我们吧？”
胡宇斌一语双关，强调了他跟秦老爷子的渊源。又暗示会议上的其他人，秦然这么做是在防着他们、排挤他们，以此验证早前他煽动人心时的那套说词。
“您从年轻的时候就跟着我外公，交情自然不浅。”
秦然四两拨千金道：“只是，照您这么说，这公司的利益胡叔应该更看重才是，可事实看起来好像并不是这样，我这里得了点东西，不如今天拿给大家看看。”
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文件袋，掏出了里面的东西——一叠照片。
照片上的他跟竞争公司的高层坐着喝咖啡，从表情看来，二人相谈甚欢。
看到秦然手上的东西，因着两人之间微妙气氛而安静下来的环境开始躁动起来，众人皆是有些意外。
本来，其他人都想着在公司内部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倒真没有人敢轻易做。
“你找人查我？”胡宇斌声音中带了几分阴狠。
他以为他神不知鬼不觉，还是小看了眼前这个年轻人。
收起之前的轻敌，继续接招：“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他赌秦然手上没有其他证据，利益上的走账他跟对方公司都用的私人账户，秦然还没有这个权利去拉他私人账户的流水。
“这确实不能代表什么。”秦然收回照片递给助理：“但我可以报 警，窃取公司机密文件给商业对手，我不能查的东西，自然有人能查。”
秦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打断试图开口说话的他继续出击：“还有去年拨给市场部的一千万公帐，也可以查查具体都落实到了什么地方，离职的会计我已经派人找到了，他非常乐意配合。”
“你……”胡宇斌开始招架不住。
“哦，还有”秦然打断他。
“上个月的竞标，对方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底价？您常去抽烟的那个楼梯间正好最近新装了监控，声画同步，不介意可以放给大家一起看看。”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惊讶起来，以为的内部斗争居然牵扯出这么多事情。
站在胡宇斌阵营的一些人逐渐开始动摇。他们平时不过是动动小手脚，吃吃小虾米罢了，胡宇斌这人心思过于狠辣，上位之后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秦家当家，至少还留着过去的情份给他们，比上不足，比下也是足够有余了。
秦然看着在场人们的反应，基本达到了他要的效果。一锅端个干净显得太过不近人情，容易失人心，剔除一个大毒瘤，其他毛病自然会好起来。
杀鸡儆猴，不过如此。
他看着议论纷纷的众人停顿了一下才开口：“听说这次会议，诸位就是要我给个交代，不知道我哪里做得不好，大家想要的又是什么交代？”
手里干净的没有几个人，听到秦然这番话，唯恐战火蔓延到自己身上来，通通闭上了嘴。
此时的胡宇斌已经气极，没想到秦然一直在暗中盯着他，看着信誓旦旦说着支持他的人此刻却一句话也不说。
大抵是完了。
都在等着秦然的后续，此时会议室门却开了，秦老爷子走了进来。
看着走进来的人，众人纷纷起身迎接。
秦然走上去搀扶老人到位置坐下。
“都坐吧。”
看着此时已经略显呆滞的胡宇斌，秦老爷子微微摇头叹了口气。
“老胡啊，你也跟了我这么久，离开公司吧，以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胡宇斌放在腿上的手不知不觉已经紧紧攥成了拳头，但他心里清楚，这已经是他最好的结局。
亏的秦老爷子念旧情，不然他今天的下场怕是比现在难看一百倍。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站起身就往外走。
“等一下。”秦然制止住他，把保安叫了进来，让他们看着胡宇斌收拾东西。
会议室的门被重新关上，秦老爷子环顾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们秦家，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也不会忘记任何一个人陪着公司走过的路。”
他缓缓开口：“只要不背叛公司，没人可以动你们，但只要有人动歪心思，我不会再心软了。”
众人皆明白，他今天还是给胡宇斌留了一条退路，没有赶尽杀绝。
在场之人开始争着表忠心。
秦老爷子突然觉得有些心累，早就不是当初的光景了。
“今天我正好也宣布一个事情，以后公司的事情正式交给秦然，我老了，也该退下来，过过清净日子了。”
看了一下大家的反应：“有人有异议么？”
今天走到了这一步，他们祖孙两个算是保留了所有人最大的体面，谁还会有异议。
“那就这么定了，散会吧。”秦老爷子一锤定音。
等到最后一个人走出会议室，整个安静了下来。他揉揉眉心靠在了椅子上，秦然上前轻轻给他按摩着太阳穴。
什么是人，欲望满身。
——
最近没什么新闻可跑，正在摸鱼的王星语被赵华清召唤进了办公室。
“听说了吗？秦氏集团的总裁退下来了，由秦然正式接替秦老爷子的位置，明天下午在春天酒店召开新闻发布会。”赵华清一向喜欢直奔主题。
王星语不解：“真的？秦老爷子不是很健康吗？”
赵华清把邀请函递给她：“这就不知道了，今天收到了发布会的邀请函，你跟秦然也算有渊源，明天你带着小刘去一趟吧。”
“我们这种小报社能收到邀请函，想来跟这次的事情也脱不了关系。”赵华清饶有兴趣的盯着她。
接过东西，王星语表示保证完成任务。
回到座位，细细打量手中的邀请函。
心里细碎的片段开始逐渐拼凑成完整的前因后果。
秦然啊秦然，真有你的！
——
终于熬到下班回家，进门就看到陈佳佳已经在小厨房里忙碌起来了。
陈佳佳是本地人，因为跟父母一直有些矛盾，找到工作后就搬了出来。
当初王星语是顺着她发布的合租信息摸上门的，因着两人年纪相差不大，一顿聊下来居然意外的合拍，当即拍板成为了舍友。都是性格好、好相处的人，偌大的城市有彼此的陪伴倒也不算寂寥。
陈佳佳在一家公司当文员，工作时间比王星语稳定许多，加上一手好厨艺，总是会做许多热气腾腾的食物投喂她，这让王星语觉得在异乡也没那么难熬。
食物有治愈的力量。
放下包跑进厨房从背后扑向她一把抱住：“哎呀，田螺姑娘又在做什么好吃的呢？”
陈佳佳被她吓的手里盐罐子差点掉到了地上。挣脱开来，转过身就是一记爆栗赏在额头。
“别闹，做饭呢，想挨饿吗？”
她捂着额头乖乖从厨房退了出来，坐在沙发上又摸出了赵华清给她的邀请函。扯着嗓子对着厨房的人喊道：“佳佳，我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
“秦然要接替秦氏总裁的位置了。”
陈佳佳端着刚出锅的菜放在了餐桌上，擦了擦手，看着她说：“那也跟咱们没啥关系，别想那么多了，拿碗吃饭去。”
“好嘞！”
盛好米饭跑到餐桌前。
糖醋排骨、番茄炒鸡蛋、清炒时蔬再加一个三鲜汤，满满的幸福感。
王星语表示：真香。
——
第二天到报社跟小刘交代了一下今天要做的事情，吃过午饭确认好设备没问题，就赶去了发布会的现场。
时间上看他们到的算早的，没想到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一片，小刘有点略显兴奋，对着旁边的王星语说：“这阵仗挺大啊！”
“少见多怪。”王星语的撇了他一眼：“好好工作，待会儿手别抖啊。”
站在外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听听人群里传来的八卦打发打发时间，不一会儿就有人来通知媒体签到进场。
进场后找到位置架好机器，等着正式开始。
秦老爷子跟秦然在助理和两个保镖的陪同下出来就位，坐在台上的秦然对着台下密密麻麻的镜头露出淡淡的微笑。
有些人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
秦老爷子发话表示：这次新闻发布会的目的是向大众交代一下秦氏集团内部高层人员的变动，并感谢外界对秦氏集团的关注。希望在换了新鲜血液后，各位媒体朋友能够让秦氏集团以正面的形象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给社会带来正能量。
接着在宣布秦然正式任职秦氏集团总裁一职后，示意他讲话。
“各位媒体朋友……”
话还没说完，意外发生了。
后排的一个记者突然冲了上来，叫嚣着秦氏集团是无良生意人，强拆强买。
这次发布会是在酒店的宴会厅举办的，酒店方面临时做了一个发言台。
而王星语的位置正好是发言台中心的下面。
所以当不速之客跨过不算高的台阶预备冲上去的时候就被眼疾手快的保镖挡了下来，径直往后倒过去，不偏不倚就砸到了王星语那个位置，她整个人被连带着带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