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跟毛毛挺像，它也吃的很多。
电话很快被接起。
“秦总，我是王星语，之前来过您办公室，稿子已经写好了，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方便过目一下。”王星语很有职业素养的询问。
秦然略微思索了半刻才从记忆中搜索到这个名字，当初看她不走寻常路，一来就先发制人，就起了逗她的心思，应下来她提出的过目。知道她想法并非如此，看着她极力控制的脸色当下觉得十分有趣，大抵是他所处的世界充斥过多的尔虞我诈，突然闯起来了一个跟他所处环境不一样的人，偶尔转换一下心境也不错。不成想最近事太多，没这通电话打来，他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个干净。
“这样啊。”秦然阖上双眼，一上午的工作让他的眼睛有些干涩。
看了看手表，也快到午饭时间了。
“王小姐帮了我的忙，正好一起吃顿饭，地址我发你手机上，你带着东西来吧。”
大可不必……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邮箱，完全可以避免再次见面。
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没有就给她拒绝的时间。只好最后确认了一遍稿子无误，合上电脑，拿着它在小可八卦的眼神中离开报社，打车按照秦然发给她的地址赶过去。
达到餐厅，服务员把她引进了一间小包厢，打量了一下周边的环境，看起来普普通通，不是那种她想象中一道菜贵的吓死人的装修风格。
果然，古人道：越富有越抠门儿。
秦然看她进来便示意她落座。
王星语乖巧入席，没看到上次见过的助理，不算宽敞的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每个人致力于都追求美好的事物，王星语也难免落俗。而且她这人有一毛病，看到帅哥容易脑袋当机，饶是把现在的场合当作正常的工作社交，她也还是没忍住多看了秦然几眼。
有钱有颜，老天爷果然会偏爱少数人。
没有过多掩饰的眼神探究很容易让人察觉，秦然就很显的感受到了，转过头看着她正盯着自己。
七月的海市正是最热的时候。
可能是因为刚刚赶来的缘故，王星语好像带着一股子热气，她今天画了个淡妆，长发被堆成了一个丸子头，几缕散落的碎发被汗水沁湿黏在了脸颊旁边，整个人的皮肤白白嫩嫩的
就像……刚蒸好出笼还冒着热气的包子。
跟上次在办公室见到的着体恤牛仔裤的她不同，今天是白色一字领上衣搭配了一条棉麻裙，衬出了好看的锁骨，显得活泼又不过于随意。接近秦然的大部分人多多少少都带些心思，跟接触过的那些固有形象有所区别，这幅样子在他看起来平添了几分可爱。
“辛苦王小姐跑这一趟了，先擦擦汗。”
秦然觉得应该打破她的眼神探究，由着她还不知道要看到什么时候。
“啊？不好意思。”
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赶忙收回视线，抽起摆放在面前的纸巾在脸上胡乱擦了一下。
秦然按了一下桌子旁边的小铃，服务员进来后吩咐可以上菜了。
“秦总您还是先看一下稿子吧，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改。”
等待上菜的间隙，王星语把电脑推到秦然面前请他过目。
秦然细看了一遍，要说不愧是八卦小报，这手法……
很是夸张了。
不过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没什么问题，就按照这样发出去吧。”
把电脑合上推了回去，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好的秦总。”
任务顺利完成，王星语松了一口气，本来以为会被挑剔一下，没想到秦然还挺好伺候。
服务员提醒菜已经上齐，秦然绅士示意王星语先动筷。
她早就馋了，得到了主人家的允许，便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这家餐厅是标准的本地菜色，浓油赤酱的经典菜肴让她胃口大开，不知不觉就完了两碗米饭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碗筷，这才注意到旁边的人早就放下了筷子，抄着手轻靠在椅背上，安静的等她吃完。
她看着一个大男人吃这么少，再看看自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期期艾艾开口：“那个，我平常不吃这么多的，今天是……没吃早饭呢！”
秦然看着她开口说道：“没事”
“跟你吃饭倒是让人很有胃口。”
这不还是调侃她吃的多嘛，有胃口也没见你吃多少啊。
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干笑着回应。
“我觉得王小姐跟我们家毛毛挺像的，一样挺能吃，还不长肉。”
王星语不解道：“毛毛是谁呀？”
“是我外公养的一条小狗，胃口极好。”
……这纯属是挤兑人了，哪儿有把人跟狗做对比的。
不生气不生气。
王星语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冷静。
“我爸说，这人啊年轻的时候新陈代谢快，多吃点儿没事，之后可再想放纵就难了，我这不快三十了嘛，抓紧时间再放纵几回，早晚得加入管理身材的洪流中。”她试图找补，搬出来他爸每次劝她多吃点儿东西时的一套理论出来。
秦然单看她外貌，完全看不出来快到而立之年。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居然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寻思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试探的开了口：“秦总？”
回过神来的秦然开口：“王小姐，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没有啊。”怕他想起来跟拍事件连忙否认：“我们怎么可能见过呢，秦总记错了吧。”
好在秦然也没在追问。
走出餐厅，司机已经把车停在了门口，他转过身体贴询问王星语需不需要送她回去。
“不用了不用了，这里离地铁站很近的，秦总您忙，不麻烦了。”
王星语立刻拒绝，这种情况再待下去她还要不要活了。
“那好，赞助的事情我会让助理跟你们主编联系，这次辛苦王小姐了。”
没有过多的为难，秦然上车离开。
看着车子消失视线中，王星语摸着胀鼓鼓的肚子又在隔壁奶茶店买了一杯奶茶，才往地铁站走去。
——
回到报社，报告主编任务顺利完成。
赵华清表示知道了，让王星语把稿子传到她邮箱里，顺带打趣她：“表现不错，这次不但解决了危机，还阴差阳错的给报社拉了这么大一笔赞助，是不是该给你涨工资了？”
她俏皮回应道：“我觉得行，那就谢谢主编啦！”
“贫嘴！”赵华清看事情这么顺利解决，心情也很不错“好好干，年底给你一个大红包。”
王星语感叹主编英明，逗的她笑出了声。
走出主编办公室，事情的顺利解决让它没有了前段时间总有事情没做好的紧张感，顿时觉得幸福指数提高了不少。
“星语姐，中午跟秦总吃的什么呀？”
她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很八卦了，自从小可入职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还是不够火候。
看着小可求知欲十足的表情，满足她的好奇心：“一些家常小菜而已，不过味道是真的不错。”
“啊？”小可有些失望“我还以为是什么山珍海味呢。”
王星语回到工位上逗她：“你还是太年轻了，这年头谁还大鱼大肉的吃啊，越有钱越惜命，粗茶淡饭，天然绿色食品才是王道。”
小可吐吐舌头：不就是抠门儿嘛。
下班后，心情大好的她拉着陈佳佳出去吃了顿烤肉，绘声绘色的给她描述了今天的场面。
陈佳佳取笑她在人面前也不注意形象。
被美食攻占味蕾的她摇头晃脑：“非也非也，娇滴滴的大小姐做派不适合我，我这种人，就适合全身心投入眼前的美味。”
陈佳佳看着她满不在乎的样子失笑说道：“面对这么优质的异性，你真的没点儿其他想法？”
“肯定有啊！”王星语咽下口中的肉，喝了口可乐：“谁对帅哥没想法啊，何况还是有钱的帅哥，只是人总得现实点儿，眼光不能越过平面看山顶啊，那能看的着吗？”
夹了一筷子肉在调料碗里继续对着好友开口：“人家在办公室里审视几千万的合同的时候，我还在犹豫一件衣服要不要等打折的时候再卖，有想法那也是不切实际的想法，在我这里等于空想，我一般不空想。”
陈佳佳给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够通透！
——
不对劲。
王星语最近觉得很不对劲。
出差回来的小刘犹豫了半天走到她旁边开口问道：“星语姐，你觉不觉得最近好像有些反常？”
“你也觉得！”王星语很是激动。
不是她一个人有这种感觉，那的确是不太对劲。
“是啊……”小刘稳了稳被她猛一晃的身体“听组长说，咱们这期的稿子卖脱销了，主编吩咐工厂那边加印呢。”
对了，就是这点不对。
天知道他们报社的销量有多糟糕，上次还觉得秦然大惊小怪，就这水平，能掀起什么风浪来。但这期一出，很快就被售空。且还有源源不断想购买的趋势，收到反馈的赵华清当即决定加印。
这……不应该啊，没理由啊！
“星语姐，小刘哥，你们快看！”
小可捧着电脑风风火火的跑到他俩面前。
“慢点儿，再给电脑摔了。”
王星语从咋咋唬唬的人手里接过电脑。
界面是一个论坛，有人在这个论坛发了一篇帖子。是关于秦老爷子的，配图是他们报社这期刊登的秦老爷子病危的那篇报道，不知道谁给翻拍挂到了网上。帖子里讨论的很激烈，大部分人都在揣测这次秦氏集团内部会有什么动荡，秦老爷子手中的大权会落在谁手上。
有人认为秦然作为秦氏集团默认的接班人，理应接权。
有人则认为秦然太年轻，过于激进的手段反倒不利于一个公司的长期发展，大公司还得有经验丰富的老人来掌舵。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还有一小部分的人讨论到了王星语身上。
——“你看这记者写的这么详细，莫不是住在人病床底下了吧。”
——“想问问这篇报道的作者，是医院方面打电话给你说的吗？”
——“无风不起浪，我赌五毛钱这个记者是知情人士。”
——“跪求记者出来现身说法。”
平淡的日子里的平凡人，大多数对跟自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事情格外感兴趣，把自己的想象加入到那个神秘却又无法轻易触及到的世界，给自己日复一日枯燥的生活堪堪添上一丝趣味。
王星语看着这些言论觉得太好笑了，这可不就是按照秦然要求写的么，什么知情人士啊，最多算“被利用人士”吧。
“这怎么回事儿啊……”
大家都觉得事情在按照一种不同寻常的轨迹发展，无奈蒋风跟赵华清这几天忙的很少有呆在办公室的时候，他们也没法儿问，现在王星语在这俩人眼里就算主心骨了。
王星语心里隐约有点儿眉目，但具体也不好说，只是安慰他们：“没事儿，销量好对咱们报社就好，其他的火也烧不到咱头上来。”
——
与此同时，秦然正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助理整理出来的数据。这么多天的部署，总算有了效果，帖子里激烈的讨论让他不得不感叹互联网的强大。
看着评论里各种论调都有，网民的想象力果然不容小觑。
自从报道出来之后，他派人大量购买报纸，通过各种途径流向市面，并让人在网上发帖，不断扩大事情的影响力。安排外公近期不要露面，让公司那些有异心的人彻底相信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果然，这样一来，老狐狸开始藏不住尾巴了，小动作不断。
助理敲门进来提醒他会议快要开始，一切准备就绪。
他微微点头表示知道。
好戏就要开始了。
走进会议室，嘈杂声不断，秦然神色如常的坐下，并不在意那聚集到他身上的目光。
热烈的气氛逐渐安静下来，看着众人神色各异，他也不慌开口，慢条斯理的抿了口助理递过来的咖啡，把手上的杯子轻轻到面前的会议桌上，皱着眉吩咐下次不要放那么多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