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杀人偿命
“当年那个纹身师早就失踪了，我就是找不到他，这才来找你。”徐亨通满脸愁容，“当年……已经二十多年了，我不记得他跟我说不能洗啊？”
“不记得了，真的记不清了，当时我还年轻呢……”
徐亨通重复着一句记不得。
“齐大师，能不能想想别的办法，肯定会有别的办法的吧。”
我用手指划过他背后的纹身：“办法，确实有一个。”
“那就太好了！”
没等他高兴完，我接着说。
“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徐亨通果然以为是要钱，连连点头：“酬金的事没问题，你随便开，我不差钱。”
“我不要钱。”
徐亨通听我这么说，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可能在他心里，能用钱办成的都不是事，而不能用钱的，才最难。
“齐大师，不要钱那你要什么，你说，只要能做到，我一定去办。”徐亨通急切道。
我悄悄抬头，眼神在天花板上转了一圈，确定这里没有摄像头，才开口。
“我要你杀人偿命。”我一声冷笑。
这话一出口，徐亨通瞬间炸了。
“齐大师……你、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还装？
我淡淡道：“你还不说实话吗？阴阳纹绣这行有规矩，替人纹身之前，必须说清楚后果。所以当年，纹身师一定告诉过你，纹身有灵，必须尊之重之，不可做恶事，尤其忌讳……害人性命！否则，必造反噬，不得好死。”
徐亨通整个人都炸了，猛地起身：“你放屁！我徐亨通混迹黑道，虽然没做过好事，也确实干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但我的手上从不沾血！”
我冷冷一笑：“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徐亨通，你的演技很好，可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专业纹绣师。”
“你身上那条青龙变成这样，并不是纹身师技艺不精的结果，而是在反噬你的精魂。”我不疾不徐道，“青龙纹身躯干栩栩如生，而头部却和普通纹身一样，没有灵气，这就是反噬的结果。等你的纹身变成普通纹身，你就该下地狱了！”
“胡说八道，我的纹身就是当年那个纹身师没纹好，一直都是这样的，二十多年，没一点变化。”徐亨通还在厚着脸皮狡辩。
“你还在说谎。”我又冷笑一声，“你不是说，你儿子一靠近你就哭，是因为你身后纹的青龙吗？”
徐亨通疑惑：“怎么扯到我儿子身上来了？”
“你做的功课还不够透彻。阴阳纹确实会与人相冲，但绝不只是孩子哭闹这么简单。如果你身上的阴阳纹真的和你儿子相冲，除非你们身处异地，否则，你儿子早被你害死了。”
“你在说什么啊。”徐亨通极力压住慌张，但还是显露出来。
我插着手，冷冷地看着他：“还不够明显吗，你在说谎，我要你说实话。”
“你杀了人，而且这个人，就是前些天暴毙的刘铭！”
可能徐亨通做梦也没想到，我会查到他身上。在他的计划里，我应该只会认为刘铭是被赌场的人报复而死的，甚至连他这个人都不该知道。
“你说洗掉身上的少阳纹是为了孩子，可事实确是，你做了杀孽，必须洗掉才能保命，你骗我。”
“你胡说八道……”徐亨通仍在辩解。
我打断他的话：“阴阳纹有灵性，像你身上这种已经开始反噬的纹，除了会渐渐扭曲变样之外，也反映在宿主的身上。你以为花衬衫可以让你的气色显得好一点，其实不然，反而让你的没精神更明显了，而且你眼下的乌青十分严重，巩膜泛红，我猜，自从杀了人，你就没睡过一个整觉吧？”
“再这样下去，如果不尽快解决掉纹身，你会暴毙的。”我警告他。
从见到他开始，我就在暗中观察，找到不少端倪。
徐亨通果然害怕了，一个箭步冲上来，掐住我的喉咙!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恶狠狠地威胁。
这个人，跟钟龙果然是一路货色！
我稳住气息，强行镇定，做出一副毫不畏惧的样子：“来啊，你大可以现在就杀了我，要是再背一条人命，你可就快没命了。而且，只有我可以解决你的纹身，杀了我，你也得一起死。”
徐亨通果然松了手，掐我那一下耗费了他太多力气，他大口喘着气。
语气从威胁变成恳求：“齐大师，我错了！我承认，刘铭是我杀的，但我不是故意的……”
果然是他干的！我的心中霹雳一阵。
终于替刘铭找到了真正的凶手，而且凶手本人也遭到了纹身羁绊的折磨，痛不欲生。
想必刘铭泉下也会快慰吧。
不过我的心中还有一个困惑未解：“你刚刚说自己不差钱。赌场有输有赢，你只是输了几百万而已，想必这对你来说不是一笔巨大的数目，你又何至于要把铭子置于死地呢？”
还是冒着被纹身反噬的风险。
徐亨通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跟我说了实话。
“我不是故意要杀刘铭。”他的脸上现出愧意来，不像是假的，“我确实不至于因为这点钱要杀他。在赌场的时候，他露出了他的阴阳纹，我早就想消掉自己身上的纹身，就问他是找谁纹的，谁知道……”
“谁知道他把你当好兄弟，不肯说，可能怕牵连到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把他吊在高处，逼问他是谁纹的……”
高处摔落！
尸检的时候，法医确实给出了这种可能。刘铭的尸体被发现时，全身骨头有不同程度的断裂，多处粉碎性骨折，五脏六腑都在出血。
当时的判断是多次击打而成，但从高空摔落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所以，你就把他摔死了？！”我心中一凉。
如果刘铭是为了保护我而死，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徐亨通连连摆手：“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刘铭被我吊起来，在惊恐之中告诉了我你的身份和住址。我本来要把他放下来的，谁知道绳子劣质，突然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