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死孩子
直线距离不超过五百米，步行时间不超过十分钟。
这么短的一条路，秦川竟然像脚灌了铅一般，整整走了二十分钟。
他一个大男人，站在门口许久，都没有进入到房间里面。
他徘徊，忐忑，几乎是把所有能够料想到的细节都想到了，无疑，他的心里就是害怕罢了！
秦川就是很恐惧推开门的那一霎，怕里面的一切，又不是他所料想的那样——
就在秦川刚摸到口袋里的钥匙扣的时候，从楼上走下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
“小伙子，你是这家的住户啊，还是房主啊！？”阿姨很友好地上前和他搭话。
秦川尴尬地笑了笑，无疑这两个答案，他选那个都觉得不妥。
“你这个孩子呦，赶快把家里好好搞一搞好吧，也不知道是你家里什么东西坏掉了，还是怎么的呀，我们楼上都要臭死了！我天天来拍门，都找不到人呀！好不容易堵到你，你今天怎么都要给我一个说法呀！”
这阿姨操着一口上海腔，拿着调性和秦川比比划划，颇有一副老干部说下属的架势。
“晓得啦晓得啦！”秦川学着老阿姨的语气回应着，“阿姨慢走，我现在就去处理，一定让你满意！”
笑着送走了老阿姨，秦川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掏出“工具”开始干活！
这老阿姨的话，倒是让秦川觉得，这个房间里的“东西”，还真是不是他所料想的，铁定是个很有来头的“大家伙”！
在推开门的那一霎，一股强烈的恶臭味儿从里面扑面而来——
秦川被这股味道顶到上头，根本不敢进门！
他很难想象，房间里究竟堆了什么东西，能够传出如此重的味道来！
这，恐怕也就是冬阳一直想要隐藏的“秘密”！
他守在对面，根本就不是为了监视自己，就是为了这个“秘密”而存在。
秦川戴上了三层口罩，才硬着头皮往里面走——
他都没敢关门，生怕自己被闷死在臭气熏天的房子里。
客厅里，根本都没有什么发现，空荡荡的。
还真是有一副空壳的意思。
房间里味道浓重到，让秦川根本分辨不出来是从那个方向飘出来的。
无奈之下，秦川只能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摸索。
他先是推开了正对面的卫生间的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倒在地上的孩子，面朝下。
这孩子的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从他身上生出的肉蛆已经遍布全身，甚至卫生间门口的地方都是——
秦川的眼睛完全不能移动了，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在这个房间里，怎么会有孩子！
而且，还是死孩子！
秦川没敢进入到房间内部，就站在门口拨通了冯凯的电话。
冯凯在接到秦川如此描述的现场后，他一刻都没有停留，放下手里的工作，披上大衣直奔现场。
秦川愣在原地足足有几分钟的时间，他并不确定，这个孩子的死因，但是他可以确认，这个孩子一定和冬阳有很大的关系才对！
冬阳，在守护的那个消息是什么？是这个孩子？还是——关于这个孩子身后的事情？
秦川后退了两步，本打算从房间退出去，又觉得就这么走了，是对这个孩子死亡的不敬。
于是，他顺手推开了左边的卧室门——
左侧的卧室门，是正对着冬阳实验室窗口的位置，也是最直观能够看到的地方。
只不过，这个屋子的窗帘被拉上了，秦川在看过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房间里的全貌——
这次，当他推开房间的门，他顿时被惊掉了下巴，愣到挪不动步子——
这，根本就是人间炼狱！
卧室里没有家具，而摆在地上的，全部都是一具具尸体。
精准的来说，是一具具孩子的尸体！
最小的孩子，看上去也不过只有两三岁的样子。
最大的孩子，应当也有十三四岁了。
男孩多，女孩少。
大大小小加起来，在这个房间，整整齐齐的排列着，数下来竟然有九个！
加上卫生间趴着的那个，刚刚好是十个！
秦川不知道如何用言语去表达对这些孩子生命的惋惜之情。
他的脚像灌了铅，完全不能移动了！
秦川在面对这些孩子的同时，他开始思考，冬阳究竟是在做什么！
还有，这些孩子的尸体，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最重要的是，这些孩子都是怎么死的！？
“哎呦呦，臭死了臭死了！”刚才的那个阿姨扔了垃圾从楼下返回来，站在门口指着秦川质问，“你这个小孩伢子，究竟是在做啥子嘛！赶快处理掉，真的要臭死啦！”
被这声上海腔拉回来，秦川才终于透了一口气。
他回过神，摸出了证件，亮给阿姨看，说道：“警察，办案！你先回去，这屋子你不能进来，重案现场！”
阿姨一听是警察，顿时就把嘴也闭上了，悄咪咪地爬上了楼，可心里依旧还在嘀咕着，房间里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臭！
秦川的神经已经被这些孩子麻木了，他不确定，在另外一个卧室里，还有没有其他死人的存在！
他做足了心里准备，站在门口，最终推开了那扇门——
这次，映入眼帘的， 并不是已经死掉的孩子，是被关在这里的几个大人——
这几个人还没有死，却也都濒临奄奄一息，都只是吊着一口气，还没有咽下而已。
秦川赶快走上去，把绑在他们身上的绳索解开，把破布从嘴里拿下来。
“什么情况！？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被关在这里！？”秦川开口质问道。
很明显，这些人早都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能够强挺着活下去，都是奇迹了！
“先保存体力，等后面的支援到了，你们恢复之后再说！”秦川又掏出了手机，给张占峰打了电话，让他带人来帮忙。
在冬阳实验室里挖掘线索的余一佳，一抬头就看到了在对面楼里的样子——
余一佳顿时觉得秦川要出事儿，她和刘鹤匆匆打了一个招呼后，直奔对面楼的方向。
而秦川刚刚和张占峰交代完工作，余一佳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盯着现场的情况目瞪口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余一佳问秦川，“这——是冬阳的杰作！？”
“想来，这就是他要做的事情，为我们做的事情！”秦川身上的每个毛孔都打开了，“他骨子里不是坏人，只是——生不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