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美人为妾
翌日午后，杨玉叶抱着一只鸳鸯眼的波斯猫在御花园里赏景儿。
走累了便坐在凉亭中歇息，周围宫娥打扇、捶腿、剥荔枝……忙碌却无半点声响儿，安静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你说，昨天宁王私下找你，让你去他府上做妾？”
“是！”
“开心吗？”
“啊？”
夏阿蛮呆愣愣的看着杨贵妃，不明白她为何会这么问？
“一个亲王亲自求你做妾……不觉得开心？”
杨玉叶眼神悠远的望着凉亭外的湖水，阳光下闪着细碎的银光，晃得人眼疼。
她一双弯月眉下的眼眸微眯，立刻有宫娥上前放下竹帘，遮了外面银光闪闪。
“贵妃娘娘，奴只觉惶恐。”
“你们下去吧！”
“是！”
宫娥翩翩离去，杨玉叶拍了一下猫屁股，它懒洋洋的从她怀里挪到了距离最近的椅子上，盘成一个大大的毛球儿继续打盹。
“阿蛮，现在能说实话了吧！”
“娘娘，我如今身居五品……”夏阿蛮歪歪头，脸上难得露出俏皮的笑容，“我可没听说哪家的妾，有朝廷五品官儿的待遇。”
“人不大，心不小。”
杨玉叶手指轻敲桌面，夏阿蛮的心也跟着上下翻动。
她不愿去做妾，也不愿成为皇上的女人，只想到二十五岁的时候出宫养老。
宁王的出现打乱了她低调的节奏，同时也引得更多嫉妒她的女人明里暗里的找茬儿。
从昨天到今天不过一夜的光景，她被子湿了，衣服破了，鞋丢了。
不过是任人买卖的妾室，贵人眼里可以随手送人的玩意儿……怎么还成了香饽饽？
“你的心意还是没变吗？”
“是！”
“你可知继续留在宫里，你九成会被皇上纳入后宫，此后你面前就是一条登天路。”
“娘娘，奴志不在此！”
“男人拥有你时不珍惜，失去了又觉得你是举世难寻的好女子。
你走了，皇上或许会后悔……”
杨玉叶勾了勾丰润的唇角，瞧那神情也不知是在嘲笑谁？
“宁王贪玩儿，对女人喜新厌旧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不是你的良人，但他会是你一条出宫的路。”
“阿蛮愿听娘娘安排！”
……
时至立夏，永乐第一舞姬要入宁王府为妾的消息，在民间传的沸沸扬扬，甚至有话本子、说书人为两人书写了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夏阿蛮身居五品，嫁给普通官员做正妻也够格。
没想到被宁王抢了先，让许多对夏阿蛮有意的男人痛心不已。
与旁人为妾不同，夏阿蛮得杨贵妃赏赐金粟装臂环做添妆，皇上许以贵妾身份入宁王府。
三年为期，若夏阿蛮要离开宁王府，宁王要送十金给她当嫁妆。
“皇兄，你赏我个美人怎么还给我定这许多规矩？”
李贤以为能顺利抱得美人归，谁想只有三年期限，顿时觉得自己被皇兄玩儿了一遭。
“阿蛮在内侍省列册，享受有正五品俸酬。”李隆捋着胡子，眉眼含笑的看着幼弟，“我和玉叶都有意为她寻一良人为妻。
你向我要阿蛮做妾，我同意了。
可她总要与旁的妾室不同，不然她这一身荣光得来何用？”
“皇兄，我会对她好的！”
李贤无奈的重申。
他都说了无数次，为什么就没人信呢？
“我记得前年你看上平康坊一妓子，要死要活的把人家弄进府，结果没仨月就又寻了新欢。”
“皇兄，阿蛮怎么能和妓子比呢？”
“贤弟，男人眼里只有漂亮女人和新鲜的漂亮女人。”
“皇兄，我这次是认真的！”
“贤弟，你哪次不是认真的，哪个娘子又能让你留恋半年以上？”
李隆揉了揉额角，瞥见书案上一摞没批复的奏折，没了逗弄李贤的心思。
他没想搞得这么麻烦，是玉叶出面为阿蛮求来的恩赏。
好在天下只有一个夏阿蛮，不然次次都搞这么麻烦，他得被这个风流弟弟烦死。
“皇兄，你不信我！”李贤假意抽了抽鼻子，“你不信我啊~~~”
“滚！”
李隆抄起奏折砸过去，堂堂宁王唱旦角的唱腔，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李贤踩着青衣脚步出门，见外面的太监、宫娥都低着头，握拳在嘴边清咳两声，又变成那个风流倜傥的宁王殿下。
他在出宫前拐了个弯儿，让小六子把阿蛮叫来。
李贤如今一日不见阿蛮，心里空唠唠的难受，见了人……只能看，不能……身子难受。
唉！
做男人难啊！
“爷稍等！”
小六子一溜儿小跑的去教坊找人。
刚进大门就见夏阿蛮在帮小舞姬掰腿，看着就疼，小六子咧着嘴过去。
“阿蛮姐姐！”
腻得齁人的声音在夏阿蛮耳边响起，她手上力道没控制住，往下重重一压……小舞姬“嗷唠”一嗓子，吼出了绿林好汉劫道的功底。
“快让我看看！”
夏阿蛮跪坐在地上，发现小舞姬韧带有些拉伤，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六公公，找我有什么事吗？”
“宁王殿下要见你！”
小六子自觉惹祸了，悄咪咪的塞给小舞姬一颗金瓜子。
“刚才我失手伤人，需要留下来给她揉筋。”
“阿蛮，你去吧！”
山莘一脸“咱哥们儿讲义气”的接过小舞姬的腿。
“你下手轻点儿啊！”
“快去吧！”
“六公公，您请！”
“阿蛮姐姐，请！”
夏阿蛮咬着后槽牙不让自己抖的太明显。
她回头看了眼傻呵呵的山莘，决定今天晚上的奶糕自己独享了。
“见过宁王殿下！”
“快起来！”李贤一把拉起阿蛮滑如软玉的手，“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怎么还这么见外？”
夏阿蛮淡笑不语，抽回自己的手，与李贤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再过三天就是你我的好日子。”李贤嘴角的得意压都压住，“你紧张吗？”
“听闻宁王妃贤淑娟秀、德才兼备、雍容华贵……”夏阿蛮美目轻挑，觑了他一眼，“奴能见到此等女子，实乃三生有幸！”
“呃！”
李贤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仓皇而逃。
原因无他！
他家母老虎一样的王妃，跟这几个词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当初皇兄为了笼络关大将军，把关家的嫡女赐给他做正妃。
武将家的女儿，身材比他雄厚，肩膀比他宽阔，抡起大锤能把墙砸塌半面，跟街头胸口碎大石的汉子有一拼。
每到初一、十五在王妃屋里过夜的日子……也不知道是谁睡谁？
他命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