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鬼胎（3）
3，
肖政道并没有为难明娜，斥责了她几句就让她离开了。明娜走出肖政道的办公室，立马给顾森发了一条微信，只有三个字：老地方。
当晚，顾森前脚踏入“老地方”，马丽丽后脚就接到了私家侦探的电话。半个小时后，马丽丽坐在酒店对面的咖啡厅，一小口一小口抿着热美式。
私家侦探穿着黑T恤，趿着拖鞋走到马丽丽对面坐下。他名叫莫志强，因为热爱港剧，人称莫sir。他原本是辅警，辞职后开了一家跑腿公司，除了替客户寻猫找狗，最大的业务就是抓小三。
他见多了马丽丽这样的全职主妇，熟练地把一张房卡垫在水杯下面，推至马丽丽面前。
马丽丽疑惑地看他。
莫志强嘿嘿一笑，低声说：“8701号房，这是清洁工的万能卡，我不小心‘捡’到的。”他顿了顿，“300块。”
马丽丽伸手想要拿起房卡，右手在空中顿了顿，转而捏住咖啡杯的把手，垂眸盯着黑褐色的液体。眨眼间，咖啡杯内漾起阵阵涟漪。
莫志强瞥她一眼，笑了笑：“马太太，我很忙的。如果您还没有想好，没必要约我见面。”
马丽丽抬起头：“如果我没有记错，莫老板都是先收钱，再提供服务。我没有说过，我需要房卡。”
莫志强收敛嘴角的笑意，对着服务员打一个响指：“来杯拿铁，不加糖。”说罢，她问马丽丽，“马太太，不介意请我吃杯咖啡吧？”
马丽丽点头，转头看着街对面高耸入云的酒店。
莫志强背靠沙发，叹息道：“看得出，您和您先生感情很好，他被外面的狐狸精勾引，只是一时糊涂。您去抓奸，拿个证据，抓住谈判的筹码，不等于非得离婚不可。您放心，我们是专业团队，只要我一个电话，剪链子的，摄像的，打小三的，应付酒店的，所有人五分钟内到位，包您满意。全套服务我只收您3000块，够朋友吧。”他注视着马丽丽，压低声音，“如果您想制造舆论，我在网上也有兄弟，分分钟让小三社死。”
马丽丽失神地望着窗外，喃喃自语：“她年轻漂亮，你说，她图什么呢？”
莫志强脱口而出：“图钱呗，还能图什么。”
酒店内，顾森和明娜肩并肩坐在床沿。顾森双手握着明娜的右手，她手背上的血痕已经贴上了创可贴。顾森懊恼地道歉：“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他义愤填膺，“肖政道人前衣冠楚楚的，没想到他竟然动手打人。”
明娜摇头：“没事，不委屈，他没把我怎么样。你还是赶快想想，马丽丽坚决不同意离婚，他们又要对你动手了，你怎么办？”
“无非就是为了钱。”顾森耷拉下肩膀，颓然地笑了笑，“大不了鱼死网破，我都已经这样了，没什么可怕的。”
明娜反手握住顾森的手掌：“要不然，我再刺激刺激马丽丽？”
“不行。”顾森断然摇头。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发出尖锐的报警声。他点亮屏幕看一眼，神色骤变，急促地说，“快走，马丽丽上来了。我就知道，她不同意离婚，是为了拿住我出轨的证据。”他把明娜的手提包塞给她，推着她往门外走。
明娜不愿意离开，转过身问顾森：“马丽丽上来了？”
顾森点头：“她一定找人跟踪我了。她一直都是这样，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这样再好不过。”明娜握住顾森的手掌，“你都说了，钱可以再赚，你宁愿净身出户也要尽快离婚，那我们就等她过来吧。”
顾森再次摇头：“不行，她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不能这么自私。”
明娜伸手抚摸顾森的脸颊：“她能干什么，不过是打小三罢了，我不怕。是我说的，我要帮你拜托她。”她轻快地笑，眼中闪耀着少女独有的纯真，“等你离婚之后，希望你能找到真正爱你的人，和她结婚生子，幸福地过一辈子。”
顾森看着明娜的笑脸，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她长得太美了，比年轻时候的马丽丽漂亮百倍。和她上床，他觉得自己年轻了十岁。他动情地捧起她的脸颊。
明娜太熟悉男人眼中的情欲，这种欲望无关爱情。难道……她急忙压下心中的怀疑。顾森是好人，他不是那些只想占她便宜的臭男人。
她犹记得两年多前的某一天，她“自愿”和某个已婚男人开完房，坐在街心花园发呆的时候，她看到顾森温柔地照看两个孩子。当时她就知道，他是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好男人，好爸爸。
之后她时不时看到他，知道他是游戏公司的工程师。他周围的人都羡慕他，拥有贤惠的妻子，幸福的家庭，只有她看到，他经常一个人坐着发呆。
两个多月前，肖政道安排她勾引顾森的时候，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痛苦。原来，他深爱的妻子从来没有爱过他。外人看到的“幸福美满”都是那个女人营造的假象。
顾森值得一个真心爱他的好女人，所以她背叛了肖政道，只为帮助顾森摆脱不幸的婚姻。她不在乎结果，她愿意牺牲自己，帮助他追寻自由与爱情。
明娜闭上眼睛，踮起脚尖亲吻顾森的嘴唇。与其让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玷污她的身体，不如由她主动，好好与他道个别。横竖她都是人尽可夫的婊子，就算她被那个女人拳打脚踢，也不算冤枉她。
想到这，明娜扯开自己的衬衫领子，忘情地拥吻顾森，心里隐隐生出报复的快感。既然那个人不在乎，她又何必在乎呢。无论是自愿还是被强迫，不管是一个男人，还是一百个男人，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差别呢？
寂静无声的房间内，明娜急切地脱下衬衫，褪下裙子。长时间的拥吻，她快要窒息了，但她不在乎。
“明娜，你怎么了？”顾森推开明娜，抓起自己的外套包裹住明娜的肩膀。
明娜抬起眼睑看他：“她到了吗？我们要不要到床上去？”
顾森摇头：“手机没声音了，她应该已经走了。”
“哦。”明娜垂下眼睑。顾森告诉过她，马丽丽用尽手段控制他，包括在他的手机安装运动APP监视他。他无奈之下自己写了一个小程序。只要他启动小程序，只要马丽丽的手机靠近他的手机五百米之内，他的手机就会报警。
顾森轻轻拥抱明娜：“对不起，这次，还有之前……”
明娜打断了他：“你能不能假装，你爱上了我。”
“什么？”顾森惊愕。
明娜仰着头，眼泪一串接一串从眼角滑落。她哽咽：“我知道，我们约定过的，等你离婚了，我们再也不见面。”
顾森用拇指擦拭她的泪珠：“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了？你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帮你的。”
明娜摇头，眼泪掉得更凶了。她哀声乞求：“求你，真心实意地爱我一回，就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