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起探监
“话不能这么说，灵风虽然了解我家老爷子衣服的尺寸，可是你更了解上京哪里有好衣服卖啊！”秦朗一只手搭在顾行歌肩膀上，吊儿郎当的道：“再说了，你这张脸可是防止我被坑蒙拐骗的吉祥物啊，比盾牌还好使，说来说去，我觉得还是带着你出来比较划算。”
不过寻常买一件衣服的事情，却被秦朗说的好像是讨价还价似的，即便如此，顾行歌也阻止不了自己心中隐隐的雀跃，按按叹口气，自己是真的栽在这个人手里了。
“诶你看那件衣服！”秦朗说话的时候，眼睛似乎乱看，视线落在掌柜的挂在墙上的一件衣服上就挪不开了。
顾行歌看过去，又打量了秦朗一眼“你身形瘦俏，肤色又白，那衣服穿在你身上，不太合适吧？”
那是一件纯黑色的长袍，说起来没什么特殊的，但是边缘上却绣上了金丝云纹，一下子就让那衣服高贵起来，却怎么看都不像是秦克己和顾相那种年龄的人穿的，所以顾行歌就以为是秦朗自己看上了那件衣服。
却不想，秦朗拍着他的肩膀道：“谁说我要买了，你自己不要啊，你没觉得那件衣服很适合你自己吗？”
“我？”顾行歌一时失语。
秦朗见她愣住了，顿时无语，抬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让你看这衣服怎么样，你发什么愣啊？”
“这衣服挂在那里我怎么知道究竟是怎么样啊，要不拿过来试试？”顾行歌顺水推舟。
顾行歌对衣服其实是没什么要求的，寻常大理寺少卿的制服是纯黑色，他年纪小，办案的时候难免有人倚老卖老，不信服他，穿着深色的衣服，也免得办案的时候不方便。
是以他家里的衣服也多的是黑色，灰色之类的，可是这一次，是秦朗提出来要给他买衣服，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对衣物的喜好偏爱。
“说的不错，试试吧。”秦朗闻言，对掌柜的道：“掌柜的，麻烦将那件衣服拿过来让他去试试。”
“好的这位公子。”掌柜的看见顾行歌要试衣服，连忙拿了下来，对顾行歌道：“顾公子，请。”
“去吧。”秦朗一把将顾行歌推进柜台内。
这种大型的成衣坊都是有单独的试衣间的，而且顾行歌的身份特殊，秦朗也不怕他会出什么事，干脆就坐在大堂里等着了。
顾行歌拿着衣服进去，没过多久就出来了，黑色描金的长袍将长身玉立的顾行歌衬的越发的丰神俊朗了。
“如何？”顾行歌走到秦朗面前，双臂微抬，让秦朗给自己看看。
秦朗摸着下巴站起来，围着顾行歌转了一圈儿，颇为欣赏的道：“嗯，不错不错，不愧是京城四公子之首啊，这幅皮囊，也难怪会让上京众女子趋之若鹜了。”
顾行歌身为丞相府大公子，又是上京百姓选出来的京城四公子之首，查案走访的时候没少被人围观过，当初也是淡然应对的，可是被秦朗这么围着打量了一圈，就突然觉得脸热。
干咳了一声，佯装冷静的道：“瞎说什么呢，你爹当初可也是京城四公子之一的，你是年少离京，上京的人对你不熟悉，否则，如今这京城四公子之中可就有你一个了。”
“哟，难得顾公子给人这么高的评价，我是不是该感到很荣幸啊？”秦朗笑眯眯的说着，转身看了一下掌柜的挑出来的几件衣服，对掌柜的道：“就这几件了，配上相应的内裳和靴子一起装起来。”
“好的这位公子。”掌柜的边打包，边道：“一共五套衣服，加上四套靴子，共八十两银子。”
“八十两？”端木微澜看了一下燕惊鸿身上的衣服，突然笑了“跑来给老爷子买衣服，结果你这一件反倒比老爷子的衣服都贵了，真不划算。”
“那怎么，你要反悔了？”顾行歌干脆不去换衣服了，直接道：“这可是你自己要买给我的，而不是我跟你要的，反悔可不是君子所为。”
“在你面前，我当个小人也无所谓啊！”秦朗的笑容灿烂的耀眼，对着顾行歌含笑的眼神，孩子气的道：“当初我还没离开上京的时候，你就被我欺负，所以，现在，你还是得被我欺负，这是你的命，就不要反抗了，顾少卿！”
顾行歌哑然失笑“欺负人还能像你这般理直气壮的，若是让姑母知道，看你还能这么得意不？”
“啧，就知道你想着找我娘告状。”顾行歌说着对掌柜的道：“东西给我吧。”
拿了东西出来，秦朗看着顾行歌身上的衣服笑“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买了新衣服就舍不得脱下来了，你怎么变得这么幼稚了？”
“切，谁幼稚了？”顾行歌故作不悦的瞪着秦朗“我比你年长八岁，若是我幼稚，你岂不是跟稚童一般了？”
“幼稚跟不幼稚的，什么时候从年龄上划分了？”秦朗无语。
顾行歌故意转移话题“不是还要给姑父送吃的吗，我们也还没有用膳呢，珍馐阁是上京最好的酒楼了，你给我买了衣服，我请你用膳。”
“一件衣服换一顿最好酒楼的饭菜，我值了。”秦朗说着对对顾行歌道：“我听说珍馐阁以他们家的杏花酒闻名，我家老爷子偶尔也喜欢小酌几杯，不若给他带一坛酒？”
“好啊！”顾行歌带着秦朗走进珍馐阁，直接对掌柜的道：“掌柜的，老规矩。”
“好嘞，顾公子请稍后，立即就来！”掌柜的在珍馐阁见惯了达官贵人，倒也不显得过分卑躬屈膝，秦朗感觉倒是挺舒服的。
顾行歌抬脚就要往楼上走，被秦朗一把拽住“就我们两个人，进什么雅间啊，在大堂吃就很好啊，热热闹闹的，多好。”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喜欢热闹？”顾行歌倒也没有坚持，转身就和秦朗一起坐在了大堂中央的一个空位上。
秦朗笑“我一直都喜欢热闹，否则干嘛非要行走江湖啊，若不是我家老爷子拦着，我这会儿不知道在哪儿快活呢！”
“真这么不喜欢待在上京？”顾行歌凝眉问他，心里也有些犹豫了，如果秦朗待在上京不快乐，那他强行把人留下，还有什么意思？
秦朗眨眨眼“说不上喜不喜欢吧，关键是这里人情往来的太麻烦了，在秦州，我只要出去就可以横着走了，只要我不胡闹，我家老爷子也不管我，多自在啊！”
“倒也是。”顾行歌沉声答应了一声，便一个劲儿的盯着小二刚送上来的茶水不说话了。
秦朗本就是个长袖善舞的人，察言观色本就是他所擅长的，顾行歌今天的脸色一直都不好看，他不会不知道，想了想，还是问道：“怎么，这案子还有想不通的地方？”
“没有啊，能查到叶文华头上我已经有点意外了。”顾行歌摇头“仅凭这么点事情就将赵王拽下来，那是不可能的，这一点我很清楚。”
“可我看着你好像心情不太好。”秦朗倒了杯茶递给顾行歌“是不是这几天没休息好，要不稍后我自己去看我爹就行了，你先回府休息吧？”
“不用。”顾行歌对秦朗关心很是受用，抬脸挤出了一个笑容“每次案子破了以后心情总会有些郁闷，很快就会好的。”
“也是，我家老爷子之所以离京可不就是因为这个嘛！”秦朗了然的点点头，便乖乖坐在位置上等着伙计上菜，也不说话了。
“顾公子，你的菜齐了。”顾行歌是珍馐阁的常客，这里的伙计都认识他，因为身份特殊，他的菜也上的比较快，两个人一杯茶还没有喝完，菜就上来了。
顾行歌点点头，也没有道谢，直接道：“再准备一份你们店里的特色菜，加一坛杏花酒，我们走的时候要带走，记得食盒底层往几块热石头，要保温。”
“好嘞顾公子，您慢用！”
伙计闻言，满脸堆笑的退了下去。
珍馐阁的特色菜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随便一道菜就能顶的上外面酒楼的一桌子菜，这位顾公子，可不愧是大主顾。
秦朗看着一桌子的菜，神色有点诡异。
顾行歌挑眉看他“怎么，不喜欢？”
实际上他清楚得很，桌子上的每一道菜都是秦朗喜欢的，从他刚回京的时候，顾行歌就旁敲侧击的从灵风和杨靖口中打听了秦朗的一应喜好，哪里会点他不喜欢吃的东西。
这个问题，也不过是看着秦朗疑惑，故意转移他注意力罢了。
果然，秦朗闻言直摇头“没有。”
“我记得你小时候并不喜欢吃这些菜的，怎么，胃口变得这么快啊？”秦朗夹起一块西湖醋鱼放进自己碗里，有点狐疑的看着顾行歌。
顾行歌轻笑着摇头“也不算有多喜欢吧，珍馐阁虽然以珍馐为名，但是来的多了，喜欢入口的也就只有这几样了，其他的，容易腻。”
“好嘛，我还以为几年不见，你的口味变得和我一样有品位了，原来是误打误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