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秘密
“真是咸鱼的嘴，骗人的鬼！卫国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烤鸭没吃上，神仙也没当上，赵之睿对前后脚进门的赵弦雨和赵卫国表示不满，把自己最后的倔强丢掉，从茶几上拿过陈玉买回来的面包狼吞虎咽吃起来。
赵弦雨食言在先，没跟他的以下犯上计较，解释道：“工作上有事耽误了，过几天我就发工资了，到时候带你去店里吃刚烤出来的还不行吗。你说爸靠不住是怎么回事，他答应给你买什么了？”
“没……”
赵卫国想阻拦这个话题，可赵之睿吃都赌不住他的嘴，声音压过他说：“爸没说要给我买什么，就是出门时奇奇怪怪说了句叫我当回神仙。他去了那么久，又两手空空的回来，用什么让我当神仙啊？”
赵弦雨也好奇：“爸，什么神仙？”
赵卫国拒不承认：“我哪知道什么神仙，我出门的时候什么都没说，这小子看漫画看出幻觉了！”
赵弦雨：“赵之睿，你光在家里看电视看漫画可不行，这几天落下的课，我一会儿得抽时间给你补上。”
一听要补课，赵之睿嘴里的豆沙面包瞬间就不香了。
“姐，你到现在也没找到还原的办法，说不定我们就这样了，变不回去了呢。要不课还是别补了，帮我找份工作赚钱吧，我好想买珍藏版《海贼王》啊！”
说起工作赚钱，旁边的赵卫国和卧室的陈玉皆是心中一惊。
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赵卫国默不作声地坐到沙发上刷起手机新闻，陈玉则慌慌张张从屋里出来，紧张兮兮地扫他一眼，怕他把自己要去做网络女主播的事告诉赵弦雨。
察觉陈玉在看自己，赵卫国抬头，目光寡淡地回望，然后什么都没说，又低下头两耳不闻窗外事地继续看起新闻。
生气了？因为我在花园里说的那些话？
只当他是小心眼儿病犯了，陈玉没再多想，去厨房把另一袋面包拎出来丢到他面前，眼睛却看着赵弦雨说：“这是你俩的。”
赵弦雨虽然已经吃过饭了，但察觉父母二人的状态不对劲，猜是又吵架了，于是缓和气氛解开塑料袋，自己拿一个面包塞进嘴里，又拿了一个递给她爸。
“给咱俩留的。”
赵卫国目不斜视地看手机，敷衍应声，接过来三两口解决。
赵弦雨赶紧给她妈汇报：“看我爸多爱吃。”
当陈玉赵卫国两人已经吵起来的时候，赵弦雨通常是眼不见为净地躲到一边，因为劝架对两人没用，他们必须要吵到力竭，把心中怨气彻底发泄出来才肯罢休。
但如果还没吵起来，或者已经吵完了在冷战，那赵弦雨还是会在两人中间扮演一下胶水的角色，帮他们把裂痕黏一下，防止战争发起或尽早结束冷战正常生活。
相比小棉袄，赵之睿这条棉裤可能是条开裆的，不保温就算了，竟然爱敞开了迎接寒风的洗礼。
“姐，爸的表情哪像喜欢吃的了，明明就是不爱吃，在敷衍你。”
“……”
“不过，”赵之睿又说，“妈，你能不能别光买豆沙的，巧克力、椰蓉、奶酪的，都买点不行么？”
陈玉皮笑肉不笑：“行啊，你出去赚钱吧，只要你一个月交够三千生活费，别说巧克力椰蓉奶酪的了，就是天上龙肉馅儿的面包，我也给你买。”
在普通小学生的认知里，三千可是巨款，赵之睿为难地皱眉：“我上哪儿赚这么多去啊。”
“赚不着就闭嘴！我买什么你就吃什么！”
被吼得缩缩一米八几的身子，他带着点小讨好地嘀咕：“现在你顶着张女神一样的脸，凶起来好违和啊……”
陈玉并不吃这套，冷笑一声：“你还顶着张成年人的脸呢，可你做的事哪件像成年人干的？”
站在一边吃着面包，看着他们三个人的新容貌，赵弦雨还是恍恍惚惚，觉得自己在做梦。
伸手在大腿上掐了一下，她疼得挤眉弄眼，唇角却露出了一抹接受现实后，觉得新鲜又有趣的笑。
陈玉见她傻乐，不解道：“加班加傻了？”
赵弦雨摇头：“今天也算不上加班，就是和新来的那个总监一起吃了个饭，顺便聊了聊工作。”
想到路箴承诺要带自己去集团开会的事，她笑得更加灿烂，给三人报喜说：“路总，就是新来的总监，他说下次去集团开会的时候会带上我，让我在会上详细讲解我的创始店转型方案，有了他的支持，兴许方案就有可能被通过了！”
陈玉听她说过在做转型方案的事，但那都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那方案这么难吗，做了一年多了吧？”
“嗯，只要能通过、实施，做三年也值得。”敷衍带过，赵弦雨没解释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做了几个版本。
从小就养成的习惯让她在面对家人时，总是报喜不报忧。
“姐，那要是真成了，你会升职加薪吗？”赵之睿八卦。
“创始店转型后扭亏为盈的话，应该会升职加薪的。”
“那到时候，你能给我买珍藏版《海贼王》吗？”
赵弦雨嫌弃地睨他，但答应得却很痛快：“可以，只要你继续天天和爸妈呆在家里不出去惹麻烦，用不着等升职加薪，我就给你买。”
天天和爸妈呆在家里……
陈玉心虚，低声咳了两下，像是嗓子发痒。
刚才那个经纪人给她发公司环境的视频了，看起来很正规，不像骗子，她还答应了明天上午去实地考察，顺便谈签约的事……
可要是赵之睿为了漫画书，给他姐打小报告怎么办？
于是第二天，待赵弦雨出门上班后，陈玉一脸慈母笑容地敲开了赵之睿的房门。
还在赖床的赵之睿以为他妈想发飙，正要屁滚尿流爬起来时，他妈却从钱包里掏出了一百块钱。
“昨天听你老是念叨《海贼王》，既然这么喜欢，那现在就去买吧！你生日也快到了，就当妈妈提前送你生日礼物了！”
“啊？妈，你这个快到了，是不是也太快了？距离我生日还有三个月呢。而且，你以前可没送我生日礼物的习惯……”
陈玉不耐烦：“让你买你就买，怎么这么多事儿？”
赵之睿为难：“不是我事儿多，是你给的这点钱不够啊！”
“不够？”对漫画书价格一无所知，陈玉犹豫两秒，又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五十的，“这样够了吗？”
“不够……”
“……现在呢？”忍痛加码到了两百。
赵之睿瞅一眼，摇头叹气：“还是不够。”
脾气噌得一下上来，陈玉瞪眼警告：“你别给我瞎闹！”
“没闹，那是成套的漫画书，八十多本呢……”
“那到底多少钱？”
“我看的那家店卖一千三。”
“一千三？一千三都够咱们家吃十几天的饭了！你说你干嘛非要这个，日本的漫画是吧？你是中国人，应该多看看我们自己国家的漫画！这样吧，我给你……”
一脸割肉的不舍，陈玉又追加一百，将三百块钱塞到赵之睿的手里：“你拿着这三百去买点珍藏版《黑猫警长》《葫芦娃》，它们体量小，这些钱应该够用。”
事情都到这份儿上了，赵之睿又不傻，他鸡贼地问：“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唉，咱都是一家人，别不好意思说，说吧，能帮我一定帮！”
眼看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陈玉干脆也开门见山了：“帮我保守个秘密，再给我当个眼线，在你姐突然回家的时候通风报信。”
“什么秘密啊？”
“我在外面找了个工作。”
“什么工作？”
“主播。”
“就网络上那种？”赵之睿有点不可思议。
“对，你妈很快就要成网红了。不，现在就已经算是了！”说着，陈玉把自己小红的那个视频又拿出来给儿子看了一遍。
赵之睿被那么多的点赞和评论震惊，看他妈的眼神里立刻充满崇拜，他妈要是火了，那赚的钱肯定比他姐多多了，到时候他说不定还能成为富二代呢！
“妈，我支持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在家里帮你站岗放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