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审讯
莫远和衍伯被差役拦在公堂外，莫翦柔独自站在公堂，她见晗文帝和烲绚太后同坐于堂上。烲绚太后一袭金凤飞天花纹的金黄色宫服，头戴九凤朝明金冠和合绾展翅金穗步摇，金光流彩，高贵典雅；晗文帝同是黄袍奕奕生彩，皇冠熠熠夺目。
郎雅、温稽鸢玫及使臣也都坐在公堂两侧，个个正襟危坐。
莫翦柔快速地扫视了堂内一遍后冲堂上施礼：“恭请太后圣上圣安——”
“世子殿下免礼！”烲绚太后和蔼一笑：“世子殿下远道而来辛苦！原是早就为世子殿下安置好了住处，可是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谢太后好意！寻上王子遇害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莫翦柔恭敬地回答。
“莫世子，你指使属下害死我王兄，还好意思说‘没有想到’？”温稽鸢玫厉声指控。
郎雅干咳了一声，对太后道：“太后，请将尸体抬出来。”
烲绚太后点点头。
郎雅偏头看了看温稽鸢玫，却见她面不改色，仰着下巴，一副傲然无视的样子。
少时，差役惊慌来报：“禀太后圣上，尸体不见了。”
“什么，尸体不见了？”郎雅惊得起身，这时温稽鸢玫笑道：“郎先生真是好记性，难道郎先生忘了？昨夜郎先生已经将我二王兄的遗体归还于我了呀。”
难怪这个温稽鸢玫一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原来她早就将真的温稽寻上的尸体偷回去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个温稽鸢玫不偷到尸体不罢休的毅力倒是让人佩服！
郎雅心中懊悔，有些心虚地看了看堂前站立的莫翦柔。他原本是为了还她清白的，可是这下倒好，最后不但没有还她清白，而且还要落实她杀人的罪名。
他森冷的目光投向温稽鸢玫——这个女人，他倒是小瞧了！
“太后，圣上！”温稽鸢玫起身站到堂前，语气悲切：“我二王兄无端被这位蜀北世子加害，太后和圣上可要为我二王兄做主啊！”
使臣也站到堂前，一副不为他们王子不报仇就不罢休的样子，道：“太后，圣上，我伊仫国与大湵原本就是友邦之国，这次也是太后和圣上邀我们入京，如今我们二王子被这蜀北世子所害，太后圣上一定要为我们做主。”
“这个自然！”太后脸上的神色变得严肃，道：“世子殿下，你为何要指使你的属下加害伊仫国二王子？”
“太后，温稽寻上王子是中毒而亡，不是末将所害！”莫远在堂外大喊。
“大胆，问主子话奴才胆敢插嘴？”烲绚太后身边的苣之女官训斥。太后转而继续问莫翦柔：“世子殿下，哀家给你一次自辩的机会，你说你为何要这样做？”
莫翦柔没有回答烲绚太后的话，微微偏身看向温稽鸢玫，不卑不亢道：“听说有人到大理寺来毁寻上王子的遗体，还好郎先生聪慧，换了一具假尸体被人烧了。而后，晚上的时候又有人夜入大理寺偷窃寻上王子遗体，却被大理寺差役抓住，而这个人就是鸢玫公主。一番辩论后，郎先生将烧毁的假遗体还给了鸢玫公主。郎先生原本想，待到今日再将真遗体抬上来让仵作当着大家伙的面检查，可是郎先生再如何聪慧也未料到鸢玫公主你夜间还会返回大理寺盗窃真的遗体。那么鸢玫公主，请问你为何一定要盗得寻上王子的遗体呢？”
“你休要胡说！哪有什么真的假的遗体？明明是大理寺差役没有保护好我二王兄的遗体，如今大冬日天干物燥房间着了火。死者为大，为了不让我二王兄能早日入土为安，我听到此事才连忙赶到大理寺要回我二王兄的尸身。”鸢玫公主狡辩。
莫翦柔对鸢玫公主的狡辩恍若未闻，继续道：“难道不是怕仵作会验出寻上王子是中毒身亡？”
“明明是你指使属下加害我二王兄，如今却强词夺理！”温稽鸢玫扬声道，怕公堂外看热闹的人听不见似的。
莫翦柔又正身，对堂上的烲绚太后道：“昨日寻上王子当街调戏女子，臣看不过异国男子欺凌我大湵百姓才让属下上前‘路见不平’。寻上王子倒地之前已经是嘴唇泛紫，要说为臣看病的衍伯是自己人做不了目击证人，那么被寻上王子调戏了的女子应该是看到过的。”说着一作揖道：“臣恳请太后张榜寻找目击证人！”
温稽鸢玫根本没有想到昨日还病恹恹说一句话就会大喘气的莫翦柔今日竟会如此巧言善辩，而且一点也不惧怕她，便有些慌了，争辩道：“大湵的百姓岂不都向着你们，你们让他们说什么他们还不得说什么，如何能作得了证？”
“以鸢玫公主的意思，在我大湵死了人还得到你伊仫国找个证人才作数？还是鸢玫公主认为我大湵皆是唯利是图、畏惧强权、威逼利诱的小人？”
莫翦柔一席话问的鸢玫公主不知如何回答，这时太后终于发话：“好，便以世子殿下所说，张榜找到昨日那位女子和围观的百姓。”
“太后——”温稽鸢玫大喊，道：“寒冬天气，人身体受了寒嘴唇也会泛紫，即便是昨日有人看到我二王兄嘴唇泛紫也不能说是中毒所致啊！”
“鸢玫公主，如果本世子没有记错的话，昨日寻上王子醉醺醺的，明显是喝醉了酒。一个酒饱饭足之人身上还穿着裘衣怎会冷到嘴唇发紫？”
“是是是，这个我可以作证。”郎雅道：“看寻上王子路都走不稳的样子。”他嘿嘿一笑，道：“想必寻上王子喝醉了酒才会当街调戏良家女子，不然身为王子身份贵重，也不会在当街调戏女子了不是？”
郎雅此话一出温稽鸢玫再不作答，使臣道：“好，便依太后所言，找到证人再做判决。”
“既然如此，世子殿下还得受些委屈继续待在牢中。”烲绚太后道，又问身旁的晗文帝：“皇帝，你看如何？”
晗文帝立马颔首，怯怯地道：“皆依母后所言！”
莫翦柔感谢地看了一眼郎雅，然后施礼退了去。
昨晚郎雅让裴大人将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莫翦柔，以便今日事情发生意外时她有个应对之策。谁承想，还真的是发生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