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蛊虫
天下之主？这可是谋逆！这当真会是赵王所谋之事？
“依姑娘所言，那岂不是今夜就是……”东方裕思绪万千，一时不知如何往下说。
“公子眼下许多事都是推测，也无需尽信我，只是这一张纸就是一条人命，血月一祭，定会伤及无数人性命，公子只需前去查看凤凰城半年的卷宗，大约就能有所发现。”
东方裕看着这一叠白色的符咒，少说也有几十人。如此一想赵王这一阵子的称病着实显得可疑，加上城里消失的人，和狱中那么多条人命，处处透着诡异。
若果真如此，便是惊天大案。
东方裕不敢迟疑，急忙便赶回衙门去了。血月一事却并无人知晓，更无典籍可以考证。事关重大，只凭江瑛一人所言很难有决断。东方裕几经询问，周围人都并不知晓，而此事又不能太声张，只能派人暗中监视着凤仪楼和赵王府的举动，并独自查阅了金州和凤凰城这一年的卷宗。
这时长允来报，说狱中的尸首眉心都出现了一块不易察觉的黑色记号，东方裕闻言连忙赶去查看。
“大人，请看这暗黑的记号。”
东方裕附身查看，似是一处泛黑的瘀青。
“仵作们方才瞧见了这瘀青，本以为是尸斑，后来发现每一具尸首都有，这才忙来请示大人。”
“仵作们可验出什么？”
“验了几具，尸首的额头骨处微微发黑，似是某种毒，其他的并未验出。”
这并不像寻常的毒物，到底是何物？
“是蛊虫。”房顶上飘下了一个声音，东方裕抬头一瞧，房梁上攀着个人，竟是凤一，东方裕和长允皆是一惊。
“你！你你为何在此处？”东方裕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忽然说话都打了结。
“这，不是你一定要来我来的吗？”凤一一脸无辜，“你昨夜不是要我跟你来衙门，我说了急事还给你了金子贿赂你，你不记得了啊？我一向言而有信的，料理了我的事，便来找你了。”
原来那金子是这么来的，长允一脸恍然大悟，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你说的是没错，但那金子是你硬要给我的，且这并非贿赂！”东方裕试着更正凤一，这人究竟是讲理还是不讲理呢？
“你既说不是便不是罢，那金子是我硬要送你的，不是贿赂，是为了收买你。”凤一笑道。
这又是何说法！东方裕一时不知如何辩白，只能闭了口。
“话说，你不继续查你那蛊虫了吗？”凤一漫不经心的指着下面的尸首。
“大胆！”长允此人说话无礼，私自触碰尸体，正欲上前阻止。
東方裕衝長允抬了抬手，道：“無妨，這位是毒蝶淵淵主。“
毒蝶渊？他竟然是那大名鼎鼎的毒蝶渊渊主？长允收了剑转而仔细打量起凤一。
“是了，你知晓这是何物？”东方裕这才转向凤一问道。
“既然是虫的事当然要问知虫之人，普天之下，称虫之王者除了我，又有谁呢？”凤一俊美的面上带着三分傲一分笑。
东方裕一想此话不假，当即作揖道：“愿闻其详。”
凤一道：“要我帮你也可以，只是你能不能别再审我？我今日还有要紧事，不如下次吧，若不然……”凤一往怀了取了碇金子扔向东方裕道：“这样好了，这金子归你。”
“……”
“不够？那……”眼见凤一又要掏衣服。东方裕慌忙大喊：“够了够了！你下来吧，我此刻，暂不审你便是。”
唉，算了，此刻还有大事要了，不与他在此纠缠。
“这是沙漠中孕育的极为罕见的蛊虫，需要适龄女子之血来饲养。”不等东方裕回神，凤一已经在尸首面前来回查看了。
适龄女子？东方裕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问道：“可是十六至十八岁的女子？”
“民间是这么传说的，这个年龄段且未婚配的女子养出来的虫力量最为强劲。”话到此处，凤一冷笑一声继而道：“只是，这么说的都是下三滥的外行，真正的行家，是什么血都能养的，根本无需人血，更不用提什么处子之血。”
“凤，渊主说所说的力量，为何？”东方裕在凤一的称谓上迟疑了一下，他那夜是知道了凤一的身分，只是一时没想好称呼措辞。
“诶呀，之前不是说了吗，我交你这个朋友，我们现在都是给过金子的关系了，不必见外，唤我凤一便可。”凤一不满的絮絮叨叨。
给过金子的关系？东方裕已经不用回头，都能知道长允又不知道明白了什么。他只能定下心神继续问道：“是，凤一，这蛊虫的力量究竟为何？”
“除了我们这些人养蛊来做宠物，普通人养来，自然是为了控制人的心神，这沙漠蛊虫又有不同，中蛊之后能让人产生一些幻觉，若是男子，发作起来，眼前看到之人，便会示为此生最恨之人，然后上去拼命，能发挥平日里几倍的力量。若是女子则反之，会将眼前之人视为至爱之人。”
“且这蛊虫发作是以人声为号，他们记住一个人的声音，只要这个人说了特定的语句，蛊虫便能发作。”
“这蛊虫一向藏在人的额前，受重击则化为血水，一般查验是查不出来的。只是他们这一拳实属外行，全然不必要下这般重手，如此重击会让那蛊虫的毒血透了皮肉，这就是你看到的黑色记号了。“
“他们这样打，除了让尸首更吓人些，全然没有好处。”凤一瞧着那面目全非的尸首啧啧的撇嘴。
蛊虫，若是以此操控，便能得到一批无惧无畏的死士。这难道也和谋逆有关？东方裕思绪飞转。
凤一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道：“若无他事，我这便走了，喔，对了，留意赵王府。”
“何出此言？”东方裕猛然瞧向凤一。
“这赵王府一定有问题，昨夜那画舫上的美人和其他女子的酒里均是放了药，不仅如此，他们身上也有蛊虫的味道。”
“味道？”
“就是一种味道，诶呀，与你说不清，那是我们这等终日与虫为伍的人才明白的。”凤一将手摆了摆，又道：“你可知，这次江湖豪杰大举入凤凰城所为何事？”
“略有耳闻，为的是名剑玉骨。”东方裕点头回答道。
“那你可知，放出这消息的，就是赵王府。”
竟是如此？不如说果真如此。
“你不觉得城里的江湖人渐渐少了吗？”凤一戏谑的笑着，“那些高手们，此刻都在赵王府作客呢。”
在赵王府？
凤一瞧着东方裕道：“嘿，今夜会举行赏剑大会，那地方嘛，很有可能就在赵王府，我说你们官府的人啊，都是笨，这么点事居然现在才知道，不過嘛，江湖事当然还是要问江湖人。”
接着他整了整衣襟：“行了，我真要走了，还要去找美人呢。”说罢凤一一步跃出门口。
等等，什么美人？东方裕不自觉喊道：“什么美人？”
微风一阵，遂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