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今夜你会脱胎换骨
夜凉山位于凤凰城以东,出了城再走十五里路就能到,山上树木繁茂,是游山玩水的好去处,但自半年前,山上就出了怪事,夜凉山在入黄昏时分开始山脚处就会瘴气缭绕,那瘴气吸入者就会倒地不起,几日后就会变成白骨一具。夜间山里还时不时有野兽嚎叫之声,久而久之人人自危,死者的家属也不敢上山收尸,此后更是鲜少有人来此处,而凤凰城里便有了些说法,都说那些死去的人都是惹怒了夜凉山里的神,便给收了去。
此刻就在夜凉山顶处却有一处富丽堂皇的庙宇,乃是赵王命人所修,用以表示对神明的敬畏之心。平日里寺庙并无人,也不让人参拜。只是每隔几天会有人天亮时上山打扫,供奉些鲜果,再过一夜,并第二日黄昏前下山。
而今夜,这寺庙四面都点了绿灯笼,庙灯处更是置了一盏绿色的莲花灯。最诡异的还是这山头上有着近百人,每人都戴了绿色的面具,提了个绿灯笼。如此一来,整个夜凉山顶都冒着盈盈绿光。在血红的月光映照下,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寺庙里的一处厢房内,路路通正跪在地上,双手直直举过头顶,手上捧着一个夜壶。她的面前坐了一个穿绿袍蒙面的人,那绿袍人手执一条鞭子。只听“啪”一声,鞭子狠狠打在路路通的脸上。
“手抬高。”绿袍人冷声道,“听闻,那李家的李崔儿,是你和申夫人找人弄死的?”
“主人,小人,小人惶恐。”路路通的声音竟然是难得的有些发颤,她咬了咬牙道:“此事与姐姐无关,全是小人自己做主,请主人责罚。”
“哼,没有她在你耳边吹风,你会有这个胆子?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主人放在眼里了。”绿袍人说罢又往路路通脸上抽了一鞭子,路路通举着夜壶的手抖了抖。
“举好!”绿袍人厉声道。
接着他看路路通脸并无鞭痕,只有嘴角渗出的血,继而道:“抽了这几下,居然都不见什么痕迹,你这块面皮倒是真的厚。”绿袍人嘴上说着,又狠狠抽了几下,直到她的面皮开始发红,肿胀。接着他附身对路路通道:“知道我为何打你吗?”
路路通答道:“因为我该死,主人不舍得我死,所以用鞭子帮我去掉身上的罪孽。”
“哈哈哈,是的!因为你下贱,你该死!”绿袍人忽然癫狂大笑,接着他伸手抚着路路通的下巴,柔声细语道:“你下贱所以你要抬着夜壶,来,跟我说,说这夜壶比你干净。”
路路通并无犹豫,眼神逐渐空洞道:“夜壶都比我干净。”
“那李崔儿是该死,她不识抬举!但我还没折磨够她,你怎么能这么轻易让她给死了!”绿袍人说完,手上青筋暴起,举起鞭子疯狂抽打路路通,“还敢让凤凰帮的人去玷污她?”雨点般的鞭子打在路路通脸上,但她的表情却毫无波澜,只剩口中还在大声道:“我有罪,我该死,请主人责罚。”口中不断有鲜血涌出。
绿袍人似是累了,放下了鞭子,坐在榻上,开口道:“先前那些女子,也是你自作主张下了蛊虫,弄到山上去的?”
路路通目光呆滞道:“是小人做的,她们肮脏,不配伺候主人。”
绿袍人闻言嘿嘿一笑,用鞭子拨了拨路路通的脸道:“她们不配,难道你配?都是肮脏的同伴,又何必彼此为难呢?”
说着他又将鞭子慢吞吞的刮过路路通的身子:“但你放心,我这人亲疏有别,我待你与待旁人自是不一样的,你怎么能和她们比呢?你是脏,但胜在脏的有价值。”
路路通闻言,眼珠稍微动了动,轻轻抬起眼皮望着绿袍人。
绿袍人道:“你放心,过了几晚,我就能助你脱胎换骨,洗尽你这一身脏血。”接着他扔掉鞭子抚摸着路路通的头道:“只要有我,这世间就不会再说你脏了,也只有我,会永远看着你,就算你脏,也会把你留在身边,爱护你。”
路路通眼中满是动容,憧憬的看着绿袍人,眼中噙着泪水。
绿袍人也盯着路路通,慢慢将手拿开道:“现在,把这夜壶舔干净吧,证明我们之间牢不可破的情意。”
路路通将双手缓慢的放了下来,将夜壶抬到了胸前,弯下了腰。
绿袍人满意的哈哈大笑,然后召唤进了一女子,正是凤仪楼的管事李佳珊。
“珊儿,你过来。”李佳珊施施然走到了绿袍人跟前,绿袍人捏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柔声道:“珊儿,先前跟着路路通可是受了不少委屈?
李佳珊激动的红了眼眶道:“不委屈,为主人,一切都是应该的。”
“好好好。”绿袍人满意的大笑,捡起鞭子递给李佳珊:“先前她打你,现在你打她,在我这里,一切都要公平。”
李家珊接了鞭子,眼中闪过一瞬狠色,望向绿袍人的时候又换上一抹怯色,却是没动手。
绿袍人摸了摸她的头发,拉着她走到路路通背后,然后握着她的手举起鞭子,朝着路路通的背狠狠抽下去,口道:“珊儿乖,就这样继续,不要停下来。”
这时申夫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像是什么都没看到般,双手放在胸前跪下道:“主人,时辰到了,请主人出去主持大局。”
绿袍人松开李佳珊的手,李佳珊并没有停,继续抽打路路通。绿袍人满意的笑着转过脸望着申夫人道:“你莫不是,来替你的好姐妹说情?”
申夫人重重将头磕在地上道:“主人办事岂容旁人插手,她做错了事,应当受罚。”
绿袍人笑着看向路路通道:“听见了没?她倒是狠心,可怜你一心一意被她摆弄,倒真教我真替你难过。” 申夫人并不敢抬头看绿袍人,她见绿袍人不怒反笑的模样,周身都渗出了汗水,雙手不住的發抖。
绿袍人慢慢走到申夫人面前道:“夫人莫不是,在怕我?”
申夫人抖的更厉害了,全然不敢回话。
“夫人真是好叫人伤心啊。”绿袍人这一句的语气竟然有些撒娇的意味,在如此场景下反而让人不寒而栗。他将申夫人缓缓扶起,轻声对申夫人道:“夫人看上了旁的男子,我不怪你,只要你永远都待在我身边。”
“我永远都只会是主人的仆人。”申夫人只觉得后头发紧,全身发麻。
面对面前发生的一切,路路通并没任何反应,仿佛背上的鞭子,还有周围人的话都跟她毫无关系,眼里只有那夜壶。
路路通并没任何反应,仿佛背上的鞭子,还有周围人的话都跟她毫无关系,眼里只有那夜壶。
她背上的衣服已然破了,鲜血顺着她破损处透了出来,将整個背慢慢浸湿,顺着身子流淌下来。
绿袍人弯了腰在路路通耳畔喃喃细语道:“这世上果真只有我疼惜你,只有我绝不会这般待你。”一字一句像针一样扎入房子里每个人的耳里。
说罢他直起身子:“出去罢,去见见我们的同胞们,今夜将是刻骨铭心的一夜。”他哈哈大笑,轉身拍了拍路路通的頭道:“你也一道來。”隨即带着众人出了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