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4章 敲打沈炼
“什么？沈炼来了？要见我？”
回到县衙，陆子吟还未坐下，便听到一个消息。
赵信匆匆而来，一脸紧张的看向自家侯爷。
上个月，大明海军一分为二，分为东海海军，南海海军，并无任何波澜。戚继光担任南海总督，负责护卫从福建往南的海域疆土。
江浙以北便是东海海军的护卫范围。
东海海军的总督是一个打过仗，近乎是文官的锦衣卫，叫沈炼。其人是锦衣卫出身，科举过，嘉靖对其人十分厌恶。在辽东战场上面也打过仗，只不过沈炼从未负责过海军。
好在这个时空，沈炼并未触怒嘉靖，双方还保持着一个虚假的和谐。只有陆子吟很清楚，沈炼看似是锦衣卫出身的，实际上人家跟文官一条心。
在另一个时空，沈炼便是因为反对严嵩，而被杀。而且是在嘉靖三十年之前。
那个时候反对严嵩，跟反对嘉靖没什么区别。
人人都知道严嵩是嘉靖打的一手牌，偏偏沈炼站出来，充当马前卒，送了性命。
这样的人被提携到一个海军总督，麾下有一万多军士，大小战舰百艘，可谓是位高权重。
这一位置，嘉靖自然不会选择陆子吟的人，而是从锦衣卫当中挑选出来沈炼。
只不过嘉靖也未必知道自己精挑细选的人，实际上已经是文官的一份子，跟锦衣卫没有任何关系！
“然他进来。”
脑袋里面闪过千般念头，陆子吟还是没有拒绝沈炼的求见，其人做事如何，自己不知道。但他来拜码头，总得见见，立下规矩。
自己在辽东的事情并非是什么秘密，此刻沈炼到来，也不奇怪。
沈炼三十来岁，中等个头，穿的并非是戎装，更不是锦衣卫的飞鱼服，或是草鞋，而是寻常的官服。
只一眼，陆子吟便将其人跟自己所知道的沈炼对上了。
“下官拜见侯爷。”
沈炼毕恭毕敬，别人不知道，他很清楚平西侯在锦衣卫，在文官，勋贵当中的影响力。自己被冒冒失失抬到总督位置上的时候，他是拒绝的。
但在大明，只有极少数人可以拒绝大明皇帝。
碰巧，自己并非是那个能够拒绝的人。甚至许多人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东海舰队的总督，总管海军。
其中根源，还是海贸太赚钱了，总有人想要走私。
偏偏自己什么也不敢，新军上下，倒不是没有蛀虫，硕鼠。而是大明新军监管十分严格，查到一个便严办一个。在新军军士俸禄不需要军官发放之后，贪腐问题，立马得到遏制。
刚上任没几天，他便匆匆拜码头，想的就是不要得罪平西侯的同时，得罪文官。这两个群体，最好一个都不得罪。
就算要得罪，他现在心里面也是倾向于文官的。至少平西侯也是朝堂的一大势力，值得追随。
最最最重要的还是，自己拜了码头，跟着平西侯之后，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去做，就能保住自己的权利。
若是跟随文官，他们要自己帮忙，自己帮还是不帮？
一想到锦衣卫都指挥使跟自己说的话，他就心寒。这一次若是成为皇帝的打手，自己可能会死，成为文官的打手，自己还得死。
比原本历史多活了几年的沈炼，对眼下的局面有更深切地认知，不再愿意充当文官的马前卒。
“你我都是锦衣卫出身，哪有那么多规矩，请坐，喝茶。”陆子吟淡淡一笑，将其搀扶起来的时候，沈炼确是能够察觉到平西侯骨子里面的冷漠。
虽说自己跟平西侯都是锦衣卫系统出来的，但实际上自己跟平西侯，还真没什么私交。
“多谢侯爷。”
沈炼苦笑一声：“下官得陛下信赖，侥幸得了东海总督之位，今日特来拜访侯爷。”
“我知道。”陆子吟不以为然：“这位置就在这里，就算你不当，也有其他人来当。你能想到我，就已经很不错了。”
虽然自己从未真正统帅过大明海军，但在影响力上，自己对海军的影响力，远远大过大明新军。
海军孤零零的悬在海外，他们更信赖的是船长，以及统帅。而非是虚无缥慌的皇帝。
他们更相信自己的后勤体系，抚恤体系。若没有钱财，真没人会出海冒险。
这年月，除了渔民，真没几个人愿意出海。只有靠着高薪，才能诱惑不怕死的上船出海打拼。
“敢问侯爷，下官已经如何管理东海海军。”
“顺其自然就行了，海军发展一切按部就班。只需要增加炮击联系，让炮手的测算，炮击的精准度不断上涨。各大造船厂的战舰不断下水，只需要等待，东海舰队就会越来越强。”
“前些年霍乱东海的倭寇现在消失的无影无踪，但要注意倭国人。”
他娓娓道来，都是自己的看法，也是在警告沈炼，什么都不要做。
沈炼什么都不做，出任东海总督，是资历，是镀金。若是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情，那等着他的就是查办。
“倭国人不是在跟我大明合作吗？他们的幕府将军都在我大明。”
陆子吟看了沈炼一眼，发现他并未将倭国人放在眼中，不禁叹了口气。
毕竟是大明，大多数的大明文官并不在乎大明周边的小国家，除非这些小国家对大明造成了实质性的威胁，他们才会想办法处理问题，将麻烦解决掉。
若是可以，文官们什么都不想做。
“石见银山也在我大明手中，卧榻之地岂容他人酣睡的道理，不只是你我明白，倭国人也很明白，防微杜渐。”
他敲敲桌子，让沈炼连连点头。他想了一下，话是这样说的。往日又有倭寇肆虐，他倒是知道这些倭国人并不像看上去那么软弱可欺。
“东海舰队，说是护卫东海，实则需要关注的仅仅是倭国，大明东边，唯一值得一提的便是倭国。除了倭国之外，我要你尽可能的派遣海船沿着海岸线向北，向东，绘制海图。”
“下官明白了。”
沈炼爽快的答应，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之后，也松了口气。既然有事情做，至少不用担心自己立马被平西侯撤换掉。
“东边，有很多土地。一旦探索完毕，迁移百姓之后，这是泼天大功。”
“下官也听说此事，只是下官见识浅薄，若非是侯爷提醒，下官只怕误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