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那个女孩儿
乔椒当然不会替钟海默付这笔钱，这不过就是她对薛晴的一个试探。
薛晴虽然什么都没答应，但对于她把房子卖给钟海默的想法也没有否定，只是这房子现在手续有问题，但至少她敢对钟海默说，“我，江晨曦，愿意把这房子卖给你！”
夜色渐浓，困意袭来，乔椒扑倒在江晨曦的大床上。
很奇怪，钟海默的脸又出现了，盘踞在她的脑子里，不肯消散。
她很苦恼，翻身仰面朝天，头顶的天花板四四方方，没什么好看的。
不是困了吗？怎么又睡不着了？
钟海默，一个隐婚的娱乐圈大骗子，怎么就能让她上心了？
难道，就因为他的悲惨遭遇吗？
她感同身受了吗？
乔椒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疯了吧你！
她把被子拉过头顶，蒙住了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她不想再动脑子，折腾了一会儿，就那么浑浑噩噩地睡着了。
晨光初现的时候，薛晴像个永远不知疲倦的陀螺般又来接她。
乔椒每天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看到她的到来，但这种痛苦还将持续好一阵子，谁叫他们有约在先，她也只能忍受。
因为是去做公益，薛晴给她化了一个淡妆，假发戴上后，乔椒觉得与自己本身的样子过于接近，她反倒觉得不习惯。
她径自拿起正红色的口红使劲儿往嘴上抹，直到一个夺目的大红唇出现，她才满意地收手。自从她伪装江晨曦以来，只有浓妆和华丽的服饰才能让她有安全感。
一旁的薛晴一回神发现她的唇色不对了，立马递了张湿巾给她：“我们是做公益，不是去走秀，不需要这么炸的妆容。”
乔椒回头看她，发出一声嗤笑，“很炸吗？我觉得很好看啊。”
薛晴不爽地嘬了嘬嘴巴，想发作，但又忍了下来，她强行把湿巾塞进乔椒手里，叮嘱她：“什么场合用什么颜色，不要哗众取宠。”
乔椒看她是真的生气了，眨巴了两个下眼睛，打算不闹了，“好好好，我换就是了。”她盯着薛晴，把整张湿巾都扑在了嘴巴上。
薛晴忽略她的抗争，在桌上一系列的口红色号当中挑了一个桃粉色的递给了她，“用这个吧，效果会很自然的。”
“好啊，你说哪个就是哪个。”乔椒口是心非，但还是照做了。
她擦掉原来的口红，用粉色那只重新涂抹，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清新的妆容，别有一番味道。
薛晴看了很满意，轻按住她的双肩说：“其实，你和我置气没任何意义，什么时候等你不需要用化妆品来伪装的时候，你就真正成为了江晨曦。”
乔椒放下口红，直截了当地回她一句：“我只想做乔椒。”
薛晴脸色一变，没再说话，乔椒收拾妥当，两人一起出门。
上车的时候，乔椒突然说：“给我找个助理吧，最好是新人，之前没见过江晨曦本人的。”
薛晴好奇，“怎么突然要助理了？”
乔椒系好安全带，扭头对她说：“你这样太辛苦了，我想让你过得轻松一点儿。”说完，她给了她一个做作的微笑。
这话从乔椒嘴里说出来确实不像真话，她有这个需要不过是为了以后脱身方便，想找个帮手，未雨绸缪而已。
薛晴也不怎么信她，但还是笑了笑，答应她：“我会替你留意的。”
乔椒点了点头，此后两人一路无言。
她们到郊区的养老院的时候，工作组的车早已经等在门口了。
养老院里面已经准备妥当，摄影师、化妆师等人依次到位，乔椒被众人簇拥着站在大门口，纪录片要从这里开始拍。
乔椒心里不爽，薛晴又骗她，还说不是影视拍摄，那这是什么？
透过来往人员的身影，乔椒看到几个被安排在院子里等着接受拍摄的老人，她一脸茫然，却又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她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揪起，想到自己的奶奶也是这个年龄了，现在她一个人在阳城，是不是也在期盼着她的归来？
她情难自禁，瞬间泪目。
“晨曦，情绪保持住。”导演还以为她已进入了工作状态，在旁边喊话。
这样的现场让乔椒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经过修饰的公益……是公益吗？
导演喊开始，乔椒顾不上思考社会问题，她就纯当自己是真的来做义工，不用花时间进入角色，她所有的行为都是由心而发。
拍摄很顺利，导演很满意，薛晴也是一脸微笑，乔椒虽然经常跟她对着干，但不知为什么，对待工作，她非常认真，而且从不计较得失，这也是她让薛晴信任的理由之一。
本以为今天可以顺利结束，谁知在收工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插曲，让乔椒扮演江晨曦的生活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就在乔椒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扎马尾的年轻女孩儿瞅着机会跑了过来，她跑的有些喘，脸蛋红扑扑的，见到乔椒，就笑开了花，一口一个，“晨曦姐，我好喜欢你！”
乔椒看着她非常眼熟，好像很久以前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女孩儿激动地拿起手机要和她合照，乔椒下意识挡住脸，女孩儿的手不小心刮过她的假发，一脸惊诧。
“晨曦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双手合十，连连道歉。
在不远处的薛晴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很快跑了过来，挡在了乔椒身前，“不好意思，这里不允许拍照，请你收起手机。”
女孩儿赶紧把手机往身后一放，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继续道：“晨曦姐，对不起，我真的好喜欢你，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可以为你工作。”
她动作收敛了很多，但情绪仍然激动。
“不需要。”薛晴直接拒绝，护着乔椒离开。
一直低着头的乔椒忍不住回头仔细看了眼那女孩儿，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薛晴问她。
乔椒挣脱薛晴的保护，径直冲那个女孩儿走过去，到了跟前，她将她仔细打量了一遍，眼神中闪出一丝惊诧，她定了定神，“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儿很意外，满脸惊喜，“金瑞漓，是我的名字！”
乔椒一怔，是了，这女孩儿她见过的。
金瑞漓曾经出现在她十几岁的青春岁月里，只可惜，多年以后，她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面，而金瑞漓早已不可能认出现在她了。
“你想找工作？”鬼使神差，她突然生出一个主意。
“对呀！”她激动回答，然后又马上否掉，“不是，我只是想为你工作，我想成为像你一样的人！”
像我一样的人？
乔椒心中冷笑，当年你可是那般唾弃我的，全都忘了吗？
世道轮回，可真是讽刺。
乔椒看着她年轻的脸，一双看似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亦如当年那样，但她知道，这不是真的，乔椒微微扬起嘴角，“我正缺个助理，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来面试。”
女孩儿愣在那里，一脸的惊愕，写满了不敢相信。
薛晴追过来，乔椒指了指她，继续对女孩儿说：“这是我的经纪人，薛晴女士，你之后和她联系就可以。”
说完她冲薛晴交待，“交给你了。”
薛晴看看她，再看看金瑞漓，一脸茫然。
回去的路上，薛晴边开车边决觉得蹊跷，问她：“那什么人啊，你就敢让她当助理？”
乔椒双眼微阖，看起来是在休息，过了片刻她坐直了身子，眼睛看向窗外，“你知道有什么办法会让嫉妒你的人更难受吗？”
简直就是答非所问。
薛晴轻笑，“怎么，遇到嫉妒你的人了？”
乔椒摇了摇头，“我啊，最近发现，让讨厌你的人眼睁睁看着你成功，而她却无能为力的时候，那人心里应该会更不舒服吧？”
薛晴斜睨她一眼，“谁惹你了？”
乔椒不说话，闭上眼睛继续假寐。
金瑞漓，十七岁的那个夏天，毁了她的名声，夺了她的青梅竹马后就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可惜，世间因缘就是这么奇妙，今天，她们就这样见面了。
乔椒原本以为那就是她青春的结局，谁能想到，多年以后，那个故事将会有另外一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