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不走寻常路
鵸鵌天生畏水,化成人形的齐远图也从来没动过心思要去学游泳。乍然被掀进水里,毫不客气地就灌了几大口河水。
就在他无助地挣扎扑腾时,收到了莫雪落传来的神念:变回原身,到我背上来!
齐远图下意识地变了身,紧接着就觉得身下有什么东西把自己托了起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莫雪落驮在了背上。
莫雪落游水的速度极快,但架不住文瑶鱼是会飞的呀。
一只只的文瑶鱼飞着掠过莫雪落头顶,或用嘴啄,或用翅膀扑击,或用尾鳍抽打,莫雪落左躲右闪,简直苦不堪言。
更倒霉的是齐远图,被啄掉了多少根羽毛不说,好几次又差点被扫回到河水里。
制空权在人家手里简直太被动了。齐远图一边紧抓着莫雪落的背毛,一边给她发送了一道神念:闭气,潜到水里去!
大哥,你是要和一群鱼比潜水吗?莫雪落疯狂吐槽,但还是习惯性地遵从了齐远图的意见。
见他们潜入水下,飞在空中的文瑶鱼也纷纷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溅起的水浪就把莫雪落晃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找准了方向继续往前游,大批的文瑶鱼已经从四面八方把她包围了起来。
继续游,别管他们!莫雪落再次收到齐远图的神念,索性眼一闭心一横,什么也不管,只是一个劲地往前游,心想,游到哪儿就算哪儿吧。
河水似乎变得粘稠了,游动越来越困难;身体渐渐麻木僵硬,就连文瑶鱼尖尖的喙啄在身上的刺痛都感觉不到了;肺里的空气也几乎被排空了,莫雪落知道自己即将窒息而亡。
然而就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强劲的推力,推着她如箭一般在水中穿行,将整群文瑶鱼远远甩在后面。
那是齐远图的不迷翎。齐远图拼尽最后一点法力,用不迷翎做推进器,将莫雪落和自己推上了对岸。
躺在岸边的湿泥上,莫雪落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但她还是强撑着挖了个地洞,拖着已经动弹不得的齐远图钻了进去。
梦境之外的病房里,视肉投射出的光影已经变成了一团黑。
林慕雪急得上蹿下跳。
“他们怎么还没出来?这都过去两分钟了!”林慕雪一把抓住小飞侠用力摇晃,“现实世界的两分钟相当于梦里的多久?他们不会出事儿吧?”
小飞侠在被掐死之前终于挣脱了林慕雪的魔掌,大耳朵和长尾巴拼命摇动,如同一架三旋翼直升机一样直接飞到天花板上。
耳鼠最常用的飞行工具就是那两只大耳朵,一旦把尾巴也用上,那就是逃命的节奏了。如今要不是有天花板挡着,小飞侠估计都飞到15楼去了。
但即使是已经紧贴天花板,他依然感觉不安全。眼见着林慕雪有一个梯云纵上来把自己抓回去的意思,小飞侠连忙开口说道:“淡定,淡定!莫雪落带着迷毂芙蓉印,如果真的有生命危险,芙蓉印上的视肉自然会有所感应,那时候咱们这边的这颗视肉就不是这种表现了。”
听小飞侠这么一说,林慕雪心下稍安,但随即又不放心地问道:“视肉现在投出的光影是一团黑,这表现正常吗?”
“哎,你也看见了,刚才他们钻地洞里去了。那地洞里当然是一团漆黑呀。”
“可他们已经进去那么长时间了,文瑶鱼也退了,他们怎么还不出来?会不会是出事了?”
得,绕了一圈又绕回来了。小飞侠简直有了一种以头撞天花板的冲动。
恰在此时,他听见了马小欢一惊一乍的叫声:“快看快看,他们出来了。”
梦境中,齐远图和莫雪落再一次冒头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正午。
筋疲力尽的他们不得不先休息一段时间以恢复体力。体力稍微恢复后,莫雪落开始施展她最拿手的土遁术。
莫雪落挖挖歇歇,俩人走走停停,一路倒也没遇到什么危险,只是急坏了外面一无所知的林慕雪和西昆仑老乡们。
黑暗的地道中看不见天光变换,他俩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是凭借莫雪落的感觉,地道挖出去这么远,应该已经离开了文瑶鱼的势力范围,于是,他们决定冒头出去看看。
地道挖掘的方向转而向上。当莫雪落推开头顶上的最后一层泥土时,强烈的阳光晃得她闭上了眼睛。
稍微适应后,莫雪落睁眼打量周围,发现周围竟然是高楼林立的都市,而她身处的地方,则是一座摩天楼的楼顶天台。
没错,就是楼顶天台。刚刚被她从头顶上推开的泥土和草皮就在脚边,却已经变成了一扇金属材质的活板门,向一旁翻开着,露出下面的铁制维修梯。
齐远图正站在维修梯顶端的踏板上,仰头看着她,问道:“你很惊讶,怎么,上面有危险?”
“自己上来看吧。”莫雪落让开门口的位置,齐远图一跃而上,也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从楼顶天台向四周望去,齐远图感觉周围的景观似曾相识。他示意莫雪落看向马路对面的另一座高楼:“你觉没觉得,那座楼很像是......”
“没错,那就是奂城第一医院的住院楼。”莫雪落果断接口说道。
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住院楼14层的某一个窗口,猜测着窗子里面会是怎样一种景象。无论如何,丁当应该就在里面吧。
齐远图问莫雪落:“我们应该怎样进去?”
莫雪落沉吟半晌,才说:“常规做法就是先下到地面,走人行横道过马路,然后进医院,走到住院楼,再上14层。通常来讲这也是造梦者为我们设计好的路,所以应该尽量避免。”
齐远图皱眉:“我总觉得,那造梦者,似乎不喜欢走寻常路哦。”
“你是担心我们刻意地反其道而行之,结果反反为正,正好落入他的圈套?”
“我是想说,斗到现在,我们其实对造梦者的脾气秉性知之甚少。如果根本不知道他所理解的正常是什么,也就谈不上反其道而行之。”
“那你的建议是?”
“管他是怎么想的,我们只选择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就是了。”
“我俩最擅长的方式?有么?”莫雪落看看自己沾着泥土的前爪,心想: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那就是挖洞土遁吧?可现在我们是身处楼顶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