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游说
庄禹跟随景行上了车，才知道他原来是个作陪的。景行要请商旅事业部的谭总吃饭。庄禹恍然大悟。
这次的战略方向调整，几乎是对商旅业务判了死刑，至少是个死缓。当初庄禹看到邮件出来时，头皮就一阵发紧，职业习惯告诉他，这意味着一大批的人事调整。而商旅事业部员工已达五百多人。
“谭总最近住在总裁办公室了，天天去说。”庄禹说。
“所以呢，送佛送到西，我得管，是不是。你对谭总很了解吧。”
“怎么不了解，都是HT的老人了。让我对他下刀，我可真下不去手。”庄禹叹气道。
“恶人我来做。你是HT的好人，谭总的忠厚同事。没问题吧？”
庄禹突然发现，景行和他接触过的众多咨询顾问不一样。旁人只会指点江山，高瞻远瞩，但景行是会和他们站在一起躬身入局。
“你觉得，曾谙怎么样？”庄禹坐在副驾上，冷不丁发问。
“勤奋，聪明，好学。”景行嘴角上扬一下。曾谙在他眼里就是如此。
“看来合作很愉快啊。好啊！”
“庄总把这个项目交给她，那是对她寄予厚望咯。”
庄禹笑而不语，这是HT的家事，他也不想与外人多说。
说服谭士杰并不容易，商旅项目已经做了两年，而且已经是国内商旅业务的翘楚，他不理解，已经做到了TOP，陈总裁还选择要放弃？这群人真是疯了。
庄禹举着酒杯，移到谭总身边，扶着他的肩膀道：“来，老谭啊，战略的事我不大懂啊，我只知道，谭总是我们HT的老人，一定会把对HT最关键的项目交给你手上，总裁才会放心。我们喝酒！”
谭士杰还是不悦。
景行不慌不忙道：“HT的核心能力在To C上，谭总能把To B的生意做到Top，凭的是您出色的领导力和营销能力。”
“这个团队是我带着十几个人开始，两年时间带出来五百人，市场份额国内第一，你们一来，就说这个方向不行。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谭士杰说了心里话。
“不是不行，是会很难，尤其是不能跟公司其他业务形成合力。作为一个互联网公司，HT的其他产品的边际交付成本是零，但商旅不同，我们业务的增长是需要人力来堆的。而且能力不可复制。这就是最大的难题。开拓一个城市，就需要建一个当地的办公室，在当地招募城市经理。这对HT来说，过于负重了。”
“新业务哪有不难的啊，不用人怎么增长？说来说去，是嫌我人多了？”
“不，谭总，你的团队不动，这是底线。”庄禹插了句。
“上次大家研讨的，内容社区趋势，HT目前是空白，需要重点发力，以旅行内容分享为核心，打造KOL和KOC，说起这个，大家都非常激动，一直认为这是一块此争之地。但没有合适的带头人。我曾多次和总裁讨论，他最终给出的人选是谭总您。这可是把HT的前途押在您身上了啊！”✻
谭士杰嘴角微微动了下，似笑非笑道：“每次都是我来创新啊！”
“谭总放心，人员上，我全力配合！”庄禹端起酒杯，谭士杰这才跟他碰了杯。
结束后，景行又把谭士杰和庄禹依次送回家。
在这个城市兜了一圈，回来已经夜半。幸好第二天就是周六。景行到了酒店房间，冲了个热水澡，还是看完一本书，才去睡觉。
Amy和David昨晚已经回了A市，景行因为今天约了倾语看房，所以整个周末都待在C城。倾语给他约了临江五公里以内的所有别墅样板房。
带着景行看完一处，还是不放心，问道：“要不要跟大姨商量下？真要先斩后奏啊？”
景行想了一会，说：“先不用吧。”
“那那，那到时候我要是挨骂，你可得帮我说话。”
“总不会千里迢迢专门跑来骂你，怕成这样？”
倾语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我妈做好了饭等我们呢。走吧？”
他们正准备回去，景行却收到曾谙的信息，“秦老师转普通病房了，一切都好。”
景行就让倾语先回家，他本就计划着这两日抽空去趟医院。
“我马上到。”他回。
曾谙心里一惊，以为景行是回了A市的，本想着老师的事应该告知他一声，压根没想着他来医院。她有些后悔，不该这么麻烦他。
“不用了吧。”曾谙试着挽回。
“老秦也是我的老师。”
曾谙想不出有什么理由阻止景行过来，只能对小冉坦然：“景行要来。”
“真的啊。太好了！老秦一定很高兴！”
想到秦如风很可能是醒着的，景行心潮澎湃起来，或许这一次，老秦会给他想要的答案。
2007年9月1日，C城一中高二七班，秦如风神采奕奕地向全班同学介绍：“这是我们新来的同学，大家欢迎。”
景行则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走上讲台，面无表情地对着台下说：“我的名字叫景行。”
“好名字啊。有人知道这个名字的出处吗？”秦如风无不得意。
全班同学面面相觑，怎么一个姓名还要变成考题，不亏是语文老师。同学们嘀咕成声，然而无人应答。
坐在最后排的曾谙突然举手，替秦如风解了围。
她站起来郎朗道：“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非常好，曾谙说的很好。诶，好巧，曾谙的名字也是有来由的。景行你知道吗？”秦如风发现了这个有趣的事，当场发挥起来。
景行不屑地往后排瞟了一眼道：“小学水平，江南好，风景旧曾谙。只是用作姓氏时，读作zeng。”
曾谙脸一红，本来她引以为傲的名字被人这么轻视了，她心里有些恼，便收回目光，再也不往台上看。
“这两个同学的名字都很妙啊。妙在哪里，异曲同工之妙。又偏偏在同一句诗里出现，风景旧曾谙，是啊，说的就是我们江南啊！”秦如风喜不自胜道。
“景行同学，你就先跟曾谙同桌吧。”
曾谙听到老秦提她的名字，不得已满教室巡视一遍，只有她的旁边有空位。眼睁睁地看着景行朝她走过来，待他落座，狠狠地朝他白了一眼。
景行则以为，坐在最后一排的必然是差生无疑，本着将就几日的心态，安生坐在了曾谙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