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内裤脱掉
我怀疑是我的耳朵听错了,于是又问了一遍。
“你是说,内裤??要我脱掉内裤???”
熹爷在准备着什么东西,应该是解蛊要用的,所以根本就没抬头看我。
“嗯。”她只哼了一下鼻子。
“不,你是说要我脱了内裤??”
我的再三确认惹了熹爷的不满,“是是是!!内裤!!脱了内裤!!”
“可是……我……你……”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孤男寡女,你上来就要我脱内裤,这是……几个意思??”
熹爷索性放下手里刚找到的东西,那是一只精致的水壶,在阳光的照射下,正闪着光,看起来像是用金子打的。
“你觉得我要占你的便宜是吗?”熹爷忽然很严肃,她的表情倒让我不好意思了起来。
“不是,熹爷,是不是也该让我这个当事人知道各中缘由?否则我别手别脚的,什么都做不好。”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男人阳气下聚,属火,你身上的蛊最喜欢火,可不就是往下走吗?”熹爷这么一说,我似乎明白了。
我走到卫生间,准备进去脱裤子,却被熹爷再次阻拦。
“别去那儿,下水道上下相连,阴气重,你就在这里脱,然后找个盆子,把内裤放在里面铺好。”
我实在难为情!!
一个大老爷们儿,竟然要在一个女人面前脱裤子,这……
“我不会偷看的,放心,我对你这样的毛头小伙可没兴趣!”熹爷说完,狡黠地笑了笑,这一笑,倒让我怪不舒服的!
“什么毛头小子,我也是个男人好不好!!!”我像个孩子跳脚和大人比高一样,迫不及待地想要证明自己。
熹爷再次笑笑,“哦?那你的意思,是要我看着你脱??”
她这么一说,我又突然怂了,不敢接话。
“得了,别废话了,天都大亮了,咱得快点做好准备,一会儿正午的时候,就给你解蛊。”说着,她转身拿着那个金色的水壶接水去了。
我就在她接水的空档,迅速褪了内裤,然后在穿上外裤,又将内裤端端正正放在床底下的盆子里。
水在电磁炉上烧着,发出呼呼的声音。
我内心燥的慌,不知道是不是“甩空档”的缘故,总觉得浑身不舒服。
“是不是觉得心里痒痒地难受?”熹爷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点了点头。
“别怕,时间就快到了,水也快烧好了,等等吧。”她宽慰我。
“熹爷,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我忽然对熹爷的经历好奇了起来。
“我家世代解蛊,你这些都是小巧。”她有些自豪。
我打趣道,“解蛊的人下蛊是不是更厉害?”
这一个问题一抛出,熹爷沉默了,她脸上的光像是被乌云遮了一样,突然就阴沉了下来。我自知说错了话,连忙道歉,“熹爷,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
熹爷舒了一口气,“没事儿!但下次别再问这种问题了。”
“滴滴滴”!像是手机铃声响起,熹爷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型的闹钟。
“哇!熹爷,你这包真是多啦A梦的百宝箱啊,什么都有!”我试图缓和尴尬的气氛。
熹爷没接话,而是单刀直入,“时间到了!”
适逢,电磁炉上的水,也烧开了,发出“嗡嗡”的提示音。
“接下来,我会把你绑在床上,你可能会有点难受,不过以你的至阳体质,这些都是小问题。”
熹爷的这句话让我有些担心,“还要绑上我啊?为……为什么??”
熹爷指了指窗外,“殡仪馆阴气重,你又遭的是‘阳蛊’,阳蛊喜阳骇阴,要是接触到了一丁点儿阴气,就会一直待在你体内不出来,你明白吗?”
看着熹爷凝重的脸庞,我木讷地点点头,“那一切就拜托熹爷了!”我躺上床去,任由她绑上我的双手双脚,还把我固定在床上。
这五花大绑的样子,像极了赶赴刑场受死。
啊呸呸呸!不该想这么不吉利的词!!!
熹爷把我绑好之后,就开始烧符纸,像上次帮我驱鬼一样,她将符纸的灰和了水,封住了整间宿舍的门窗。
最后,她用自己的鲜血画了一张符,把之前在擂钵里舂烂的那些混合物倒在我盆里的内裤上,最后用她画的符封上。
一切就绪,她念出了咒语。
卢布塞珂塔万暮 塔格尔呵珂无
古卡布 蛊卡布 图阿格塞 图阿格塞
我虽然听不懂她念的咒语,但我知道她念了两次“图阿格赛”,就在念出第三次的时候,我感觉到浑身的血液在开始迅速流窜,不是流淌,是流窜,像只即将破笼而出的猛兽一般。
“蛊卡布,钟义,蛊卡布,钟义!”她又叫了我的名字,然后将手中的水壶,朝着盆里倾倒刚烧开的水,浇在盆里的内裤上。
水浇上去的那一刻,我的身体剧烈地颤动着,根本不受我的控制,就像坐在一辆颠簸不已的三轮车上。
“啊!!”有个东西开始爬进我的头皮,让我奇痒无比!!
不一会儿,那个东西又像要在我的头上扎根一般,将它满是刺的脚深深地插入我的头皮,我痛得几乎晕厥!!!
“蛊卡布,蛊卡布……”熹爷还在奋力地召唤着,而我已经疼得翻起白眼了。
忽然,熹爷不知做了什么,我头皮上那些深深插入的脚忽然像是树被连根拔起一般,脱离了我的头顶。
我虚弱地睁开了眼睛,只看见一团黑影从我头顶上方飞出,然后被熹爷用了一块干净的白布接住,接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入夜,熹爷坐在我宿舍的沙发上静静地看书。
我昏昏沉沉地坐起身来,很想询问熹爷我晕过去之后的事情。
熹爷头也没抬,问了我一声,“醒啦?感觉怎么样?”
我拍了拍脑袋,“头疼,口渴。”
熹爷朝着我的床头柜方向努了努嘴,“喏,水在那儿!你最近都要喝烧开过的水,补补阳气。”她轻轻的将手中的书翻页,然后继续看着。
“已经天黑了啊!”我看了看窗外,“你辛苦了这么久,还没吃东西吧?”我挣扎着下床,“我带你去我们食堂吃些东西吧。”
熹爷摇摇头,“我从不在外面吃东西,会坏了我的气数。”
我听不懂她的专业词汇,既然她不愿意,我也就作罢。“熹爷,刚才我晕过去之后,你都做了什么?”
熹爷关上书,“你这只蛊虫很大,虽然也不算是难对付的,但是下蛊的人心狠,要蛊虫吃光你的脑子,成为行尸走肉!”
“我不明白。”我茫然地看向熹爷。
“蛊虫有很多,有意识蛊、精神蛊、肉体蛊还有小人蛊,学问多着呢,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是得罪谁了,他要致你于这样的境地?”
我恨得咬牙切齿,“就是她!那个女人!!”
“哪个女人?”
“卢冬芝!殡仪馆人事经理!!是她把我招进殡仪馆,然后对我各种恐吓、威逼、利诱,到现在,甚至想要我的命!!”
熹爷皱着眉头,“你到底是怎么得罪她了,她要对你下这样的狠手??”
我吐了一口唾沫,“呸!她就是一个毒妇,我一个初入社会的人,找的是第一份工作,能得罪她什么??”
“那我就不明白了,万事皆有因。”
“她就说我是什么至阳体,什么什么阴阳和合体——”
“什么?!”熹爷骤然打断了我说话。
和她认识以来,她从不这样,可见,我说的话让她有多惊讶。
“你怎么知道你是阴阳和合体??”她是对这句话感到惊讶。
“我哪儿知道啊?都是她说的!”我满不在乎地回答。
熹爷不再说话,她打开宿舍门,走了出去,抬头看向夜空。
我跟着出去。今夜的星空很明朗,我甚至还能看见北斗七星和银河。
熹爷一会儿看看夜空,一会低头在掰着手指头计算着什么。
“百年之期,就要到了。”她喃喃地说。
“什么……百年之期……”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熹爷,怎么你也说这个啊?韦春生也跟我说过。”
“你说有两个人,一个叫卢冬芝,一个叫韦春生?”
“是,卢冬芝是经理,韦春生是抬尸员。”
熹爷再次沉默,我也不敢打扰。
过了很久,熹爷叹了口气,才缓缓开口,“你知道吗?你是百年之期选中的人,又是特殊的阴阳和合体,只怕你这后半生,不会安稳祥乐了。”
我看着熹爷神色凝重的样子,似乎也揣摩出了她的意思,就是我这下半辈子,可能要颠沛流离不得善终了。
“你改个名字吧,就叫钟刈,一刀一剑,保你性命。”
我想起刚来时韦春生给我的建议,“韦春生,就是那个抬尸员,他也要我改成刈。”
熹爷的脸色阴晴不定,我完全捉摸不透。
“冬芝、春生,是灵堂前的那对童男童女的名字……”熹爷看着我,幽幽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