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奇怪的村民
这个发现让楚菁的喜悦只持续了三秒，因为芯片显示它目前还没有测DNA的功能，所以皮肤组织并不能作为证据，只能让她眼巴巴看着这个摆在明面上的线索却无可奈何。
“还有别的发现吗？”一直默不作声看着她忙活的宋亦龄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大人，死者可能是被凶手用了某种手段带到了这地方，借着暴雨作为掩饰，将他拖拽到土里，口鼻朝下，按压颈部，直至窒息身亡。”楚菁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自己的结论。
宋亦龄忍不住蹙眉，如此丧心病狂的手段，他若是没接下兄长这个担子，可能这辈子都无缘见识到。
“而且……”楚菁声音低得几乎压成了气音，有些提防地看了眼赵大勇，继续道：“我在死者的指甲里发现了少许皮肤组织，说明凶手身上可能留下了抓伤之类的痕迹。”
“这附近正好有个村子，去里面排查一下。”宋亦龄结束了和楚菁的悄悄话模式，这两句以正常音量说出的话，自然是给赵大勇听的。
赵大勇是个精明人，闻言立刻很有眼力见地主动请缨：“大人，小的愿意帮忙寻找凶手，还请大人饶过我这一次。”
宋亦龄冷哼了声，“律法是根本，我只能在这基础上，由你的表现量刑。带路吧。”
“小的乐意为您效劳。”赵大勇嘿嘿傻笑了两声，带头走在了前面。
道两旁密林多，赵大勇又不知为何心虚，走道歪歪扭扭，几次被两旁的树枝勾住了衣袖。
他只好停下，转身朝楚菁和宋亦龄讪笑了下，然后低头去解救自己的衣袖。
“等等。”宋亦龄一把捏住他的胳膊，厉声质问：“你手臂上这些痕迹，是怎么来的？”
赵大勇看了眼就移开视线，点头哈腰地解释：“大人，这是小的搬运尸体时不小心划到的。”
楚菁从宋亦龄身后探出个脑袋，辨认过他胳膊上的痕迹后点了点头：“有这种可能。”
几人又行了一段路，终于见赵大勇停了下来，指着一个大型的竹制拱门道：“大人，姑娘，这便是我们村的入口，我在我们村说话也有点分量，等我去给您把人叫齐了。”
“去吧。”宋亦龄神色淡淡地威胁：“敢玩儿花招，死路一条。”
赵大勇浑身一颤，汗珠又冒了出来，他连连摆手：“小的哪儿敢啊。”然后屁颠屁颠进村找人去了。
楚菁和宋亦龄站在村口，没过多久就看到赵大勇领着一帮村民一窝蜂涌来了。
“乡亲们，都听我说，这位是京城来的提刑官宋大人，旁边那位姑娘，是……是……”赵大勇顿住了，转头看向楚菁。
“我是临江县衙的仵作，楚菁。”楚菁微笑着道。
“好，就这两位啊，都是大人物，这正准备进京办大事呢，然后半路遇上了尸体，离咱这儿近，所以就过来查探一番。”赵大勇扯着嗓子喊：“一会儿他们二位问什么，你们大家伙一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明白了吗？”
“行，大人，你问吧！”人群中有个给面子的粗嗓门附和着赵大勇。
“我已经检查过尸体，尸斑已经发紫，用刀划开后血管中并无血液流出，形成这种现象的死亡时间在六个时辰之后，加之我之前问过赵大勇，得知他发现尸体是在两日前。尸体在案发现场被凶手杀害后，巧妙地被周围环境保留下了痕迹，没被雨水冲毁。你们好好回忆一下，那天是什么时辰开始下的雨？”
“姑娘，我记得。”人群中有个妇人说话了，“正是午时，因为我夫君在地里劳作，我每天都准时给他去送午饭，结果那天半路突然暴雨，吓得我赶紧跑回家了。”
“那尸体的死亡时间，就是两天前的正午。”楚菁眼中闪着光，“如此来说，那日去过泥潭的皆有嫌疑，还请各位配合我一下，逐一录个口供。”
人群中一开始对这个突然到访的女仵作持怀疑和嘲讽态度的，此刻听到她严密的推理，不禁佩服起她的能力来，老实排队去赵大勇那里录口供。
楚菁站在一旁，趁机观察着每个上前的人，凡是身上有类似于指甲划痕伤口的，皆被她叫到一旁细细盘问。
但结果让她大失所望，那些人交代的话与她对凶手的推理截然不同，且通过神态和微表情也判断出他们并未说谎。
眼见着一个个嫌疑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地离开，宋亦龄沉不住气了，低声问：“楚小姐，你怎么知道这些人都不是凶手？”
楚菁眼下不算太忙，因此有足够的时间反应出了他话里的不对劲儿，蹙着秀眉反问：“大人，您才是朝廷钦点的提刑官大人啊，怎么事事都要问我这个小小的仵作？”
宋亦龄被她问得一怔，尴尬地干咳了声：“我这是在检验你的能力，不然你以为随随便便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跟在本官身边？”
“原来是这样啊。”楚菁对他的答案不置可否，认真解释起他刚刚问过的问题，“大人，我是按照划伤的愈合时间判断他们是否为凶手的，两天时间，那种小伤早已愈合得七七八八，但我看的那些，都是伤得深的，绝对不是指甲划出的痕迹。”
“原来如此。”宋亦龄了然地点头，面色又恢复一贯的波澜不惊，心底却对这个小女子更生出几分敬意。
“楚姑娘，这一圈下来，也没有你要找的人，您看这……”赵大勇按楚菁交代的问题盘问完最后一个村民，一无所获，只能小心征求她的意见。
“全部结束了？”楚菁瞥了他一眼，“这不还剩你一个吗？”
“您要查小的，我哪儿敢有意见。”赵大勇应激反应一般看向了神情冷酷的提刑官大人，额头又是渗出一层虚汗。
楚菁让他脱了外衫，尽量将可能被死者指甲抓到的地方暴露完全，打起十二分精神细致地查看起来。
突然，她在赵大勇手肘处的伤口处发现了二次损伤，但一时无法判断是外物所知，还是仅是旧伤疤掉落形成的假新伤，更无从判断受伤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