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首级
洪英眼睛一亮，问道：“哦？占山为王，如此嚣张。”
老罗说：“听说他们的头领叫铁马骝，是广东人，马术非常厉害。”
正说时，一伙人已经从后门回来，七嘴八舌的说：“如今兖州府派的官兵在附近，不如去报。别的没什么，那客人找你赔马，你怎么办？”
那店主人是个本分买卖人，愁眉苦脸，店里的事也不管了，吩咐了伙计，前去报案。
洪英叫沏了茶，要了些肉食，连吃饭待休息半个小时。
洪英等人正要起身离去，忽见外边来了一队人马。
老罗在旁小说解释：“为首的，好像是李婉儿的手下牛叶，因为人长得黑，在军中绰号黑皮牛叶。”
洪英疑惑：“李婉儿？听着像是女子的名字呢。”
老罗：“可不是吗，虽然是女子，但是听说她是水泊梁山扑天雕李应的后人，非常厉害。”
洪英和方大洪点头称奇。
没一会，牛叶率领三十来人，各持兵器，喧闹的来到店前，店主人也在其中，牛叶身材高大，一脸横肉，跳下马走近店门，问店主人：“在哪丢的马？”
店主人战战兢兢说：“回复官老爷，就在后门。”
“倘若虚报，有你好受的。”
“小的不敢虚报。”
牛叶和几个官兵，由店主人引入后门。
洪英索性又坐下，好看个究竟。
其余官兵一进来，见桌就坐，五六张桌子都坐满了，刀枪陈列，店里伙计连忙赔笑沏茶，一桌桌伺候。
倒了一大壶酒，切了大盘鸡，装了馒头，那端出肉饼、配菜等，忙的店伙计不亦乐乎，官兵们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牛叶和店主人出来，坐到了柜台边上，店主人又好酒好菜的拿来。
牛叶说：“没事了，如果客人找你要马，就说被强人夺去，如果不依，只管到军营说话，如今兖州李参将发了大队兵马，就是要去剿灭这伙强人。”
不多时，这小店的酒菜全吃光了，店主人知道惹不起，又别邻家现买。
洪英坐在墙角里，暗暗摇头。
方大洪见这批官兵，如狼似虎的，也是不顺眼。有些忍不住想动手，洪英看出就给了个眼神说道：“算了，咱们还是赶路吧。”
方大洪还是望着那牛叶，冷哼一声，站起身说：“好的，老师。”又打身上掏出了一块银子，向桌上一扔，叫伙计收钱。
伙计连忙挤过来，赔笑道：“几位爷，多有怠慢，休要见怪。”见银子给多了又说：“爷给多了。”
“多的算打赏了！”方大洪见这些官兵吃白食，有些气不过。
那伙计自然高兴的飞起。
官兵们见这人出手阔绰，成块银子打赏，顿时有些眼红张望。
两人离了店门，步行进了城。
洪英说：“这等官兵，也算是误国误民。”
方大洪哼了一声道：“如今天下的官兵，哪地不是如此，这个店主人老实，过去报案，也算是引狼入室，还不如直接赔人家马钱，这里好在是大地方，在偏僻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见的多了。”
洪英又感慨：“这也难怪，哪的官兵，不都是衣食不全？从兵部起到各镇，都要克扣军饷，肥了官，苦了兵，如何好的了？袁崇焕在关外和满清对垒，到了冬天，士兵们居然还穿着单衣，冻死好几千人，你说惨不惨？”
方大洪说：“让人生气的事还多着呢，当时袁崇焕主战，那些阉狗，千方百计掣肘，和秦桧一般无二，运粮出关，竟然还卖给满清，清军打到察哈尔，朝廷大败，就是这样来的。”
洪英吃惊的问：“还有这种事？”
“那还有假？”
说话间，听到后面有声音，回头一看，见官兵们都已经出来，牛叶领着队，一路的跟了上来，洪英和方大洪连忙靠着路边走，让出道路，暗想：“这批官兵，酒足饭饱，应该是要回营了。”
见牛叶身穿一件灰色战袍，托着乌沉沉的战刀，坐在马上，威风八面。
洪英和方大洪见这批官兵离开，还有二三十步之遥时，在一棵柳树下站着，只等他们过去。
忽然曲阜方向，尘土飞扬，马蹄声响，一骑如飞而来，马上一人，俯首低头，也看不清长相，仿佛驿骑八百里加急。直向这队官兵迎面撞去，如无人之境。
牛叶见状，怒形于色，挥刀大声喊道：“大胆狂徒，还不停下。”
这哪里停的下来。
那马竟然冲向队伍中间，和牛叶对面相撞，士兵们慌的一比，却听得一声惨叫。
牛叶措手不及，已被撞下马，那骑马的男人，也没停留，飞似的去了，片刻没了踪影。
官兵们回头再看，牛叶倒在路旁，血流满地，头颅已经不见，顿时大惊失色。
那牛叶给飞骑一撞，就是洪英和方大洪，也知道这一摔，定然不轻，怎知连头颅也不见了。
官兵们这时才反应过来去追，可是哪里还追得上，况且都不知对方是谁。
方大洪见状说：“这家伙还挺厉害，是个冲锋陷阵的悍将，定是和这黑皮牛叶结下了梁子。”
洪英说：“此人竟然在官道上白日行凶，真可谓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
官兵们六神无主，只能把无头尸体抬回去。
方大洪见官兵已远去，便说：“先生，咱们还是赶路吧。”
两人正要进城，大步而行，没多久，只听后面有人叫：“两位大爷留步。”
听声音是老罗，见他跑的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说道：“大爷们，小的要回兖州了，不在这里等了。”
洪英好奇问：“咱们不是说好了，怎么突然变卦？”
老罗急的眼溜圆说：“不是小的变卦，刚才这里出事了，你们都看见了吧，知道这人是谁吗？”
“不知道啊？”
“那人就是铁马骝了。”
方大洪插嘴道：“就是你刚才说的，强人头子铁马骝？”
老罗不住点头说道：“正是，正是！”
洪英忙问：“这也太巧了吧？你认识他？”
老罗道：“小的是不认识，刚才在店里，都这样说。他们常见铁马骝在曲阜一带出没，只是没见过正脸，不知道他什么模样，只是看他这架势，就能断定，别无二人。”
洪英又问：“既然这样，也和你没关系，你为何要走？”
老罗满头大汗的解释：“大爷们不知，这黑皮牛叶，乃是李婉儿派来打前阵的，随后就是大部队，不是今天，便是明日，要到东乡剿匪，不料这铁马骝，先下手为强，取了牛叶的人头，怕是不出两个小时，兖州兵马就杀到了，这地方一定鸡飞狗跳，店家们都忙着关铺子，小的还有几头骡子，是小的饭碗，不敢再这里等了。”
老罗这么解释，洪英也是明白说：“原来如此，这样我就不为难你了，你只顾回去罢了。”又给了老罗一些赏钱。
老罗千恩万谢，劝告洪英：“大爷，依小的愚见，你们也别进城了。”
洪英摇头说：“那怎么行，我们可是千里迢迢，难得到此，曲阜就在眼前，一定要去，你先回去，如果我们还用骡子，在回去找你。”
老罗再三感谢，匆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