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朋友出现
丁莉走出卧室,我跟着她穿过漆黑的房子。 我们走进了一个看似办公室的地方, 有一张大写字台,桌上摆满了纸和设计图,墙上还钉着各种电话,不同的牌子和款式,都来自不同的时代。 现在更像是对讲机, 每部对讲机下面都贴着一张姓名标签贴纸,上面写着它们的位置:花园,厨房,仓库,车库,军械库,走廊2,高达穹顶,竞技场,等等。
电话铃声响了,一个豌豆绿旋转拨号盘覆盖着灰尘,标签是:外面。丁莉看着电话, 她又看着我:“这很奇怪, 那条线是从废弃的外围地区的电话上传来的。 自从我们有了对讲机,就没人再用它了。”
电话的铃声响个不停, 我真不敢相信小晓还在睡觉。 丁莉拿起话筒,慢慢地放到她的耳朵里。
“喂?” 她在等待。
“什么? 我不能放下——”她专心地皱着眉头。
然后她睁大了眼睛,“哦” 声音变小了,“你...,我是丁莉,你-”
她在等什么, “好吧。 是的,他就在这里。”
她把电话递给我: “是给你的”。
我盯着它:“什么?”
“是你的朋友, 那个从机场跑出来的笨蛋”。 我把耳机放到嘴边, 丁莉摇摇头,为我把头翻过来。
我在听筒里呼出一声惊呆的“马刚?”,他那深沉的隆隆声在我耳边响起:“嗨! 情人男孩。”
我问他:“你在哪儿?”
他说:“出去。”
“哪个城市?”
“ 不知道。”
“ 会得到什么…? 尝试一下 ”。
“你... 好吗?”
“好吧,但是... ,被困在体育场, 被锁住了,狗屎,什么东西。”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外面还继续和以前一样,小罗。 ”
“死亡还在继续, 而且更多。 从机场, 其他地方, 其他地段。”
我沉默了, 我电话从耳边移开了,丁莉期待地看着我。
停了一会,我对着话筒:“喂?”
马刚说:“对不起, 我在这里,”
“好吧,我们在... 在这里, 现在怎么办? 应该干什么?”
我把电话放在肩膀上,看着墙壁,什么也没有。 我看着将军桌上的文件和计划。 他的策略对我来说都是胡言乱语。 我毫不怀疑这一切都很重要——食物分配,建设计划,武器分配,战斗战术。 他想让每个人都活着,这很好, 这是基础。 但正如丁莉所说,肯定还有比这更深的东西。
地基下的土壤, 如果没有那块坚实的土地,不管他铺多少砖,它都会一次又一次地倒塌。 这就是我感兴趣的, 砖头底下的泥土。
“怎么回事?” 丁莉问, “他在说什么?”
当我看着她那张焦虑的脸时,我感觉到我的内脏在抽搐,我的脑海里有一个年轻而渴望的声音:“ 无论你和丁莉触发了什么,它都在移动。 一 种好的疾病,一种导致生命的病毒! 你看到这个了吗,你这个该死的怪物? 它在你里面! 你必须走出这些墙,把它散开!”
我把电话转到丁莉那边,这样她就可以听了。 她靠得很近,“马刚,”我说。
马刚在电话里“嗯”了一声。
“告诉丁莉”。
“什么?”
“告诉丁莉”。
“发生了什么事?”停顿了一下。 他说:“改变,我们很多人都有变化。 就像 小罗”。
丁莉看着我,我几乎能感觉到她的颈毛竖起来了。
“不只是你吗?” 她说着,离开了电话。 “这个..., 复活的东西?” 她的声音很小,犹豫不决,就像一个在黑暗中生活了几年的小女孩从防空洞里探出头来。 它几乎因为紧紧的希望而颤抖。
“你是说瘟疫正在治愈?”我点了点头。“我们…, 但是怎么做呢?”。
“不知道。 但我们必须要做更多的事, 在外面, 马刚所在的地方。”
“在外面?”她的兴奋冷却了。
“所以我们得走了,”我点点头。
“我们两个?”
“两个,” 马刚的声音在耳机里噼啪作响,像个偷听的母亲。
丁莉, 她怀疑地看着我:“你需要我, 一个瘦小的人类女孩,在野外,带着一群僵尸跑?”
我点点头。她一副不可思议地样子:“你明白那有多疯狂吗?”,我还是点点头。
她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地板,“你真的认为你能保护我的安全吗?” 她问我。我那不可救药的诚实使我犹豫不决,丁莉皱起了眉头。
“是的,”我对我自己的回答都不满意。马刚在电话里说“他能, 我也会的 。”
我连忙点了点头,语气坚定了:“ 是的,我会帮忙的。 其他人也会有帮助的”。然后,我微微一笑:“ 另外,你也可以保护自己的安全。”
她冷漠撇了撇嘴角:“我知道, 我只是想看看你会说什么。 ”
“我和你一起去”。
“你… , 是吗?”
她目光冷漠,“我得把妈妈的空衣服埋了。
“我已经等了很久了。”我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
“你的计划唯一的问题”,她继续说,“就是你好像忘记了昨晚你吃了什么人,而这个地方会一直关着,直到他们找到并杀了你”。
“我们应该主动进攻吗?” 马刚说。
“给你”,丁莉把电话还给我, 我把电话放回耳边,使劲握住听筒:“不,”我告诉他。
“在哪里有军队?战斗?”
“不知道, 这里没有”。
我看着丁莉, 她看着地面,揉了揉额头,然后说:“等一等”,我告诉马刚:“等一等”, 我们会把它弄明白。
“他们杀了你?”
“但愿如此”。然后是长时间的、可疑的沉默。
丁莉和我熬了一夜。 我们穿着湿透了的衣服坐在冰冷的客厅地板上,一句话也不说。 最终我闭上了眼睛,在这奇怪的平静中,在我在地球上的最后几个小时里,我的头脑为我创造了一个梦。
清澈明快,五颜六色,在闪闪发光的黑暗中宛如一朵缓缓绽放的玫瑰。在我的这个梦里,我正用我那被割断的尾翼在河里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