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审判开始了

雷普斯先生和范尼斯在该来的时候来找我。两人都穿着最好的衣服，雷普斯先生穿着鲜艳的红色长袍，范尼斯穿着暗褐色的束腰外衣和裤子，显得不那么华丽。我点点头。 

“饿？”

“饿！”

“很好！”他笑了。“审判之后，我会请你吃一生中最丰盛的饭菜。想想看，如果你遇到了麻烦，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事情是有帮助的。”

我们沿着火炬照耀的隧道蜿蜒而下，来到水迷宫，范尼斯走在我前面，雷普斯先生和哈卡特就在后面。范尼斯拿着一面紫色的旗帜，上面写着他护送一个吸血鬼去审判。 

当我们路过的吸血鬼们看到我走过来时，大多数都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他们把右手的中指尖放在前额上，把指尖放在眼皮的两侧，然后把大拇指和小指向两侧张开。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问范尼斯。

“这是个惯常的手势，”他解释道。“我们称之为死亡的触摸迹象。它的意思是，“即使在死亡的时候，你可能会胜利吗？”

 “我宁愿他们只是说祝你好运”，我喃喃自语，

“那没有同样的意义”，范尼斯咯咯地笑着。 

“我们相信吸血鬼的精神，尊敬那些英勇牺牲的人。当一个吸血鬼骄傲地面对死亡时，他们会保佑我们；当一个吸血鬼痛苦地死去时，他们会诅咒我们。他们希望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而好好地死去。”为了氏族的缘故，范斯认真地纠正了我。“一个名声很好的吸血鬼总是把氏族的利益置于他自己的幸福之上。即使在死亡中。”

“水迷宫”是在一个大洞穴的坑里建造的。从顶部看，它像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在洞穴的四周有四五十个吸血鬼，这是洞穴所能容纳的最多的了。其中有加夫纳和库尔达，塞巴和阿拉，还有米卡，那个让我受审的吸血鬼王子，米卡召集了我们，严肃地向范尼斯和雷普斯先生点点头，然后冷冷地盯着我。 

他穿着他惯用的黑色套装，看上去比雷普斯先生还要严厉。 

“你准备好接受审判了吗？”他问道，

“我已经准备好了。”

“你知道你面前是什么吗？”

“我准备好了。”

“除了四个出口，再也逃不出迷宫了，”他说。“如果你这次审判失败了，你就不必面对死亡之殿了。”

“我宁可在生死关头等死，”我咕哝了一声。

“大多数吸血鬼都会。”他同意了。“但你不用担心——那是静水，不是瀑布。”

我皱了皱眉。“那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静水不能困住吸血鬼的灵魂，”他解释道。 

“哦，那个古老的神话，”我笑了。

许多吸血鬼相信，如果你死在河流或小溪里，你的灵魂将永远被流水困住。那并不困扰我。 

“不管是哪种情况，祝你好运，”米卡说，

“不，你不要。”我嗅了嗅。

“达伦！”雷普斯先生说，

“没关系。”米卡挥了挥手，让他安静下来。“让那个男孩说出他的想法。”

“你让我参加了审判。”我说。“你认为我不够好，做不了吸血鬼。”“如果我失败了，你会很高兴的，因为这会证明你是对的。”

“雷普斯，你的助手对我评价很低。”米卡说。

“他很年轻，米卡。” 

“他不知道自己的位置。不要为他道歉。年轻人应该说出他们的想法，”他又直接对我说。“你只在一件事上是对的，达伦——我不认为你具备成为吸血鬼的条件。至于你说的其余部分……”-他摇了摇头-“没有吸血鬼乐于看到别人失败。我真诚地希望你能证明我错了。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名声好的吸血鬼。如果你完成审判，我会举起一杯鲜血献给你，并愿意公开承认我误解了你。”

“那样的话，我想我对我说的话感到抱歉。没有怨恨？”黑头发、鹰眼的王子紧紧地笑了。“没有不好的感觉。”然后他大声拍手，尖锐地叫道：“愿上帝保佑吸血鬼的运气！”

——审判开始了。

我被蒙上眼睛，躺在担架上，由四个卫兵抬着进入迷宫的中心——所以我记不住路。

一进门，我就被放下来，眼罩也被摘了下来。我发现自己在一条狭窄的走廊里，大约五英尺宽，不到六英尺半高。我的身材在这次审判中对我有利——高个子的吸血鬼必须弯腰驼背，这使审判更加困难。

“你准备好了吗？”一个警卫问。

“我准备好了，”我说，环顾走廊寻找我的第一个记号。 

我看到左边的墙上有一块发白的石头，就把它记了下来，开始了我的心理地图制作过程。

“这是开始审判的信号。一旦我们离开，就没有人可以检查你，所以除了你的良心，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你作弊。”

“我等着水。”

“我肯定你会的。”吸血鬼抱歉地笑了。“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说——按照传统。”四个卫兵聚集在一起抬着担架离开了。 

迷宫顶上的玻璃灯泡里插著小蜡烛，所以即使水涨得很高，我也有足够的光可以看见，在我等待水涌出来的时候，我的神经开始折磨我。一个胆怯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催促我早点出发。没有人会知道。宁可带着一点羞愧活着，也不要因为愚蠢的骄傲而死去。

我忽视了那个声音——如果我作弊，我永远也不能正视雷普斯先生、加夫纳或其他人的眼睛。最后传来咯咯的声音，水从附近的管道里冒出来。我松了一口气，急忙向走廊的尽头走去，身后拖着我的石头，每隔一段时间就摇一次绳子，这是范尼斯教给我的。 

河水几乎没有挡住我的去路，而且有大量的石头可以辨别不同的走廊。走到死胡同，或者走到我已经去过的走廊，我并不惊慌，只是低头继续走，“走一条新路，”他说，“走了五六分钟就很艰难了。”

水高过我的膝盖。每一步都是一种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