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二十三号,针刺之路”
然而,尽管这个洞穴相比之下比较温和,我还是差点几次用枪刺伤自己,幸好有范尼斯迅速的一只手救了我。
“你抓得不够紧!”我几乎挖出一只眼睛后,他咆哮道。
我在石笋上挠痒痒,而范尼斯则在伤口上用唾沫止血(作为一个半吸血鬼,我的唾沫有利于缝合伤口)。
“这就像试图抓住一根涂着黄油的柱子,”我抱怨道。
“这就是你必须更用力握住的原因。”
“但是很疼。如果我——我会把手切成碎片的。”
“你更喜欢哪一种?血手或石笋穿过你的心脏?”
“那是个愚蠢的问题”,我呻吟着,
“那就别傻了!”他厉声说道。“你也许会把你的手掌在针的路径上剪成丝带——这是无法避免的。你是半吸血鬼,所以肉会很快长回来。你必须忽略痛苦,专注于你的抓地力。审判结束后,有足够的时间来抱怨你可怜的小手指,以及你再也不能弹钢琴了。”
“我不会弹钢琴了,”我气喘吁吁,但还是照他的吩咐去做了。
在训练结束时,范尼斯把特殊的药草和树叶放在我的手上,以减轻我最大的疼痛,并使我的手掌更加强健,以应付即将到来的考验。有好一阵子,我的手指像着了火,但疼痛渐渐消失了,到我第二次训练要回去报告的时候,只是手臂上一阵隐隐的悸动。
他说,“这次我们的注意力集中在隐身上。”
范尼斯教我在把重心转移到每个石笋上之前先检查一下。如果有一只在山洞里折断了,它可能会把我摔死,或者声音会导致钟乳石倒下,而钟乳石也同样危险。
“大多数倒下的钟乳石都可以通过简单的扭转来避免。”
“如果它们不能避免怎么办?”我问。
“那么你有麻烦了。如果有人向你走来,你不能躲开他,你必须侧身撞它或抓住它。捕捉更困难,但更可取-如果你击倒了钟乳石,它会崩溃和粉碎。那种噪音会把屋顶掀翻。”“我还以为你说过这比水迷宫容易呢。”我抱怨道。
“是的,”他向我保证。“你需要很多运气才能走出水迷宫。在针道上,你可以更多地控制你的命运——你的生命掌握在你自己手中。”
阿拉在我们的第三次练习中出现了,帮助我保持平衡。她蒙上我的眼睛,让我爬过一系列的钝石笋,这样我就学会了用手摸石笋。
“他有很好的平衡感,”她对范尼斯说。“只要他不害怕手的疼痛,他就会顺利通过考试。”最后,经过几个小时的练习,范尼斯把我送回牢房,让我好好睡一觉。他又一次给了我一笔相当可观的钱。
在吊床上呆了几个小时后,我感到浑身疲惫,浑身瘀伤,尽管我被割伤了,但我觉得一切都像新的一样,准备好了。大多数人被锁在王子殿内,或聚集在山上许多会议室之一,讨论吸血鬼。雷普斯先生出来为我打气,加夫纳和塞巴也是。但哈卡特是这一小群祝福者中唯一熟悉的面孔,一个卫兵告诉我,王子们向我道歉,但他们不能主持审判。
范尼斯抱怨说——他说,如果没有王子在场,审判就应该推迟——但是警卫引用了过去几个王子不能参加审判的案例,审判在没有王子的情况下进行。范尼斯问我要不要把问题说清楚——他说,如果我们大惊小怪的话,我们也许可以说服王子们把审判推迟一两天,直到他们中的一个人有时间下来看一看——但我说,我情愿把这件事办完。
那位王子派来检查我是否知道该做什么的警卫祝我好运,把我带到针道的入口处,然后把我放了。我爬上了第一个石笋,盯着闪闪发光的尖刺的海天。这个洞穴有一个很好的名字——从这一点来看,它就像是一条由针构成的通道。我强忍着打了个寒战,以蜗牛般的速度向前走去。在针路上没有奔跑。为了生存,你必须缓慢而坚定地移动。
在选择石笋之前,我先对它们进行了测试,轻轻地左右摇晃,确保它们能承受我的体重。我没有办法用脚趾抓住石笋的尖端,所以我必须把脚放低一点,有时把脚插在两个石笋中间。
虽然这让我有机会从手臂和双手上卸下重物,但当我把腿往前拉的时候,我的膝盖和大腿上却有很多划痕,最糟的是钟乳石低垂在石笋上的地方。在那里,我必须伸展身体,所以我几乎是平躺在石笋上,以便向前蠕动。我的胸部、腹部和背部有许多严重的伤口。
过了一会儿,我发现自己羡慕那些能训练自己躺在钉子床上的印度仙女们,进去的时候,我的左腿滑倒了,重重地撞在石笋上。头顶上传来一阵震颤、刺耳的声音。我抬头一看,附近有几个钟乳石在晃动。有几秒钟,它们看起来好像不会掉下来,但是有一只突然挣脱出来,摔在地上。
那震动的声音震松了其他的,突然间钟乳石像钉子炸弹一样在我周围落下,我并不害怕。谢天谢地,几乎没有钟乳石掉得离我近到足以伤害我。如果我没有发现它,我的右臂就会被切成两半,我必须迅速吸入我的内脏,以免在我的腹部撕裂一个新的肚脐。但除此之外,我呆在原地,密切注视着天花板上的危险迹象,等待着雪崩的到来,最后钟乳石停止了下落,它们破碎的回声也消失了。我等了一分钟,怕落水的人迟到——范尼斯已经警告过我——但当一切看起来都很安全的时候,我还是小心翼翼地走着。
当我看到致命的针头喷涌而出时,肾上腺素在我体内涌动,我暂时对疼痛免疫。我越往前走,感觉就越好,但我对大部分的伤口都麻木了,只是偶尔有一个特别尖锐的伤口比往常更深地扎进我的肉里时,我才会畏缩起来。
这里的天花板很高,所以我可以站起来,转动我的胳膊和脖子,锻炼我肌肉上的僵硬部分,天太热了,我出了一身汗。很多吸血鬼走过针道时都没穿衣服,但我不愿意在一群陌生人面前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