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山克斯生日

这张地图比那顶帽子大得多，但我并不怀疑他是如何把地图装进帽子里的。

他左手拿着地图的一端，向我点头示意，“这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托尼老板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说。我好奇地研究它，想知道他为什么要给我看。

“这就是我们下一步要去的地方，”他指着一百六十公里外的一个小镇说，我看了看这个小镇的名字。我哽咽了。有那么一会儿，我感到头晕，一朵云似乎从我眼前掠过。然后我的表情消失了。

“我明白了，”我轻轻地说。

“你不必跟我们一起去，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换一条路，以后再和我们碰面。”

我开始考虑这件事，但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没关系，”我说。“我会来的。”

“很好“”托尼老板轻快地说，拿起地图又卷了起来。“我们早晨动身。”

说完，托尼老板就溜了。我觉得他不赞成我的决定，但我说不出为什么，我也没有多想。取而代之的是，我站在堆积的椅子旁，回忆起过去，想着所有我小时候认识的人，特别是我的父母和妹妹。

哈卡特这时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在我面前挥舞着一只灰色的手，把我从发呆中拉了出来。

“怎么了？”他问，他感觉到了我的不安。

“没什么，”我无所谓地耸耸肩说。“至少我不这么认为。甚至可能是件好事。”我叹了口气，我盯着指尖上的十个小伤疤，没抬头就喃喃地说：“我要回家了。”

那是一个寒冷的四月天，大多数人都裹得暖暖的。桌上摆满了蛋糕、糖果和饮料，我们正高兴地大吃。瑞布斯站起来，用勺子敲敲他的肋骨，然后张开嘴。一阵响亮的音乐声响起，所有的谈话都停止了。瑞布斯面对着坐在桌子顶端的男孩唱着生日快乐歌，每个人都在欢呼。30名来自怪诞马戏团的表演者和助手围坐在一张巨大的椭圆形桌子旁，庆祝山克斯的8岁生日。大家都报以热烈的掌声，山克斯的妈妈梅拉走过来拥抱和亲吻山克斯。他装出一副羞愧的表情，但我看得出他对这种关注感到高兴。

他的弟弟乌尔恰，嫉妒地坐在离桌子稍远的地方，生闷气。

他们的姐姐莉亚正在山克斯收到的礼物堆里翻找，看有没有能让一个五岁孩子感兴趣的东西。与山克斯和莉亚不同的是，中间的孩子是个普通人，他觉得自己是个怪人。埃弗拉和梅拉经历了一段艰难的时光，让他觉得自己很特别。

我看见埃弗拉把一件小礼物递给了乌尔恰，听到他低声说：“别告诉别人！”他和山克斯一起坐在桌旁。

我朝埃弗拉走去。“八年了，我敢打赌这感觉就像是八个星期。”我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埃弗拉的左肩（他的右肩上有一些鳞片很久以前就被切下来了，他不喜欢别人碰他）。

“你不知道你说的有多对，”埃弗拉笑了，“有了孩子，光阴似箭。你会找到自己的吗？”他停下来做鬼脸。“对不起。我忘了。”

“别担心，”我说。作为一个吸血鬼，我是不育的。我永远不会有孩子。

“你什么时候把蛇带给山克斯看？”埃弗拉问道。

“晚一点。”我笑了。

我早些时候给了他一本书。他认为那是他真正的礼物——他看上去很恶心！我会让他享受剩下的派对，等他觉得好玩的时候再用蛇打他。山克斯已经有一条蛇了，但我给他买了一条新的，更大更漂亮。埃弗拉帮我选的。

梅拉把埃弗拉叫回聚会上——莉亚被卡在包装纸里了，需要被救出来。我盯着我的朋友看了一两分钟，然后转身离开了。

我在怪诞马戏团的货车和帐篷组成的迷宫里漫步，在狼人笼子附近停了下来。野蛮的人兽在打呼噜。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罐腌洋葱，吃了一口。

回想起我对腌洋葱的嗜好是从哪里来的，我不禁悲伤地笑了。那记忆让我想起了其他人，多年来，我发现自己回首往事，回想起重大事件、非凡的胜利和令人作呕的失败。

在我流血的那个晚上，普利斯先生把吸血鬼的血注入我体内。慢慢满足我的胃口和力量。

山姆——最早的腌制洋葱鉴赏家。我的第一个女朋友，黛比。了解吸血鬼，揭露吸血鬼将军库尔达是与吸血鬼勾结的叛徒。

狼人动了，我继续走，不想吵醒他。我继续回想往事。库尔达告诉我们他为什么背叛了这个家族——吸血鬼之王已经崛起，并准备好带领他的人民与吸血鬼作战。

在“血色战争”的早期，我住在吸血鬼山。在普利斯先生和哈卡特的陪同下，离开堡垒的安全地带去寻找万帕内兹之王。遇到第三个猎人——马奇，只有他、普利斯先生或我才能杀死万帕内兹之王。和一个叫伊凡娜的女巫一起旅行。与万帕内兹之王发生冲突，直到后来他和他的保护者汉斯一起逃跑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份。

我想就此打住——下一段记忆是最痛苦的——但我的思绪在奔驰。回到普利斯先生的青年时代。又碰见了黛比——一个成年人，一个老师。

其他过去的面孔-阿尔文和史蒂夫。前者曾经是一个生态战士，一个因为失去双手而责怪我的人。他变成了一个吸血鬼，是引诱我和我的盟友潜入地下的阴谋的一部分，在那里，吸血鬼之王可以杀死我们，”，“史蒂夫也是阴谋的一部分，尽管起初我以为他站在我们这边。史蒂夫是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去了怪诞马戏团。他认出了普利斯先生，要求做他的助手。普利斯先生拒绝了，他说史蒂夫有邪恶的血液。

后来，史蒂夫被普利斯先生的毒狼蛛咬伤。只有普利斯先生能治好他。为了救史蒂夫的命，我变成了半吸血鬼，但史蒂夫并不这么认为。他认为我背叛了他，在吸血鬼中占有一席之地。他一心要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