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没电了

“怎么会有人想在这样的地方盖房子呢？”秦娜问。

“对边斯来说，这就是阳光，”费舍尔说，他们都透过窗户凝视着翻滚的雾气。就好像他们坐在一艘潜水艇里，慢慢地穿过凝结的牛奶海向下航行。在不同的时刻，树木、灌木或巨石会出现在汽车旁边，然后消失。唯一的声音是发动机的嗡嗡声，最后，汽车被刹住了。他们都期待着看到前面的另一辆凯迪拉克，门关上时，有微弱的声音。接着，罗奇的代表的身影从雾中隐约出现。

乔雷按了一下按钮，他身旁的窗户滑了下来。他对雾气的恶臭作了个鬼脸，那人俯身过去。

“我们到了岔口，”他说，“你的司机要和我们一起去驯鹿瀑布，所以你们中的一个得开车去那所房子，前面只有一小段路了。电话接通了，也通电了，你们的房间都准备好了。”他瞥了一眼地板，“那个篮子里的食物可以让你度过整个下午，晚餐将在六点钟送到。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需要前门的钥匙吗？”乔雷问。

“不，没有锁。”

“不管怎样，还是买一把吧，”费舍尔说。

乔雷看了看他，然后又看了看那个人，“也许我们最好有一把钥匙。”

那人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把其中一把断开，递给乔雷。

“还有别的事吗？”

“有的话，我们就打电话给你。”

那人简单地笑了笑，“那么再见，”他说着转身走开了。”

“我希望他说的是再见，”李依丝说，乔雷微笑着把车窗打开。

“我开车，”费舍尔说完，他爬过座位，走到前面。他发动了马达，向左拐上了布满车辙的柏油路，“我希望我知道会发生什么，”费舍尔没有回头就回答，“什么都行，”他说。

上午11点47分，在过去的五分钟里，费舍尔一直沿着狭窄的雾路缓慢地行驶着。现在他刹车，熄火了。

“我们到了。”他说。

李依丝转过身来，看见乔雷在他身旁开了门，她等着他出来，然后慢慢地从座位上走过去。她下车时浑身发抖，“冷，”她说，“还有一股味道。”

“可能是某个地方的沼泽。”秦娜也跟了进来，四个人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环顾四周。

“就是这样的，”费舍尔说。

乔雷说：“让我们先进去看看。” 

“我们可以待会儿再拿行李。”他转向费希尔，“你能带路吗？”

他们刚走了一会儿，就到了一座狭窄的混凝土桥上。当他们走过的时候，李依丝从边缘往外看，如果下面有水，雾就会把水遮住，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豪华轿车已经被雾吞没了。

“别掉进塔林里。”费舍尔的声音又飘了回来。

李依丝转过身，看见前面有一大片水，左边是一条弯曲的砾石路。水面看起来像浑浊的明胶，上面点缀着薄薄的树叶和草。一股腐烂的臭气在它上面盘旋，岸边的石头都是绿色的粘液。

“现在我们知道气味从哪里来了，”乔雷说，他摇摇头，“边斯一定会有一只鹦鹉，”

费舍尔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他说：“我晚点再告诉你。”

他们现在默默地走着，只听见鞋下碎石的嘎吱嘎吱声。寒冷令人麻木，冰冷的寒气似乎在他们的骨头上结了露珠。李依丝拉起她的衣领，紧靠着乔雷，抓住他的手臂，看着地面。当乔雷终于停下来时，李依丝赶紧抬起头来，它就站在他们前面的雾中，像一所房子的巨大幽灵一样隐约可见。

“真可怕，”秦娜说，听起来几乎没有生气。

李依丝看着她，“我们甚至还没有进去呢，秦娜小姐，”乔雷说。

“我不必进去，” 秦娜转向费舍尔，费舍尔正盯着房子看。

当她看着他时，他不寒而栗，她伸出手来，把手放在他的手上。乔雷和李依丝抬头凝视着这座裹尸布的建筑。在薄雾中，它就像是某种鬼魅般的峭壁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它没有窗户，”她说，“他用砖把窗户堵起来了，”

乔雷说，“为什么？”

“我不知道，也许——”

“我们在浪费时间”费舍尔打断了他，他松开秦娜的手，蹒跚地向前走去，他们沿着石子路走了最后几米，然后走上宽阔的门廊台阶。李依丝看到所有的台阶都裂开了，真菌和结了霜的黄草从裂缝中冒了出来，他们在巨大的双扇门前停了下来。

“如果它们自己开了，我就掉头回家。”李依丝说着，试图听起来很有趣。

乔雷抓住门上的把手，按下大拇指盘，但是门牢牢地关着。

他瞥了费舍尔一眼，“你遇到过这种情况？”

“不止一次。”

“很好我们有钥匙，”乔雷从大衣口袋里拿出钥匙，塞进锁里。但它转不动。他来回摆动钥匙，试图松开螺栓，突然，钥匙翻了过来，沉重的门开始晃动。秦娜屏住呼吸时，李依丝抽搐了一下。

“不必惊慌，”乔雷说。

李依丝吃惊地看了他一眼。

“这只是一种反应，乔雷太太，”秦娜解释说，“你丈夫是对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费舍尔一直在找电灯开关，现在他找到了它，他们听到他弹它上下但是没有反应。

“恢复电力服务就搞成这样？”他说，“显然发电机太旧了，”

乔雷说，“发电机？”

李依丝又一次看起来很惊讶，“这里没有电力供应吗？”

“山谷里没有足够的设施能够这么做，”乔雷回答，“那么他们怎么能装电话呢？”他朝房子里看去

 “好吧，罗奇先生得给我们提供一台新的6号发电机。”费舍尔的话听起来有些可疑。

 “当然，”乔雷说，“古董发电机的故障很难被归类为一种精神现象。”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李依丝问道，“在安装新发电机之前，要一直呆在乡下？”

“那可能需要好几天，”乔雷说，“我们会用蜡烛，直到它到来。”

“蜡烛？”李依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