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关于风
李依丝和乔雷走上楼梯时,秦娜和费舍尔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走到二楼,向右转,沿着阳台走廊走去。在他们的右边,沉重的栏杆继续着。在他们的左边,隔一段时间就沿着一面镶板的墙排列着卧室的门。乔雷走上前去,打开了门。
他朝里面看了看,然后转向秦娜,“你想要这个房间吗?”他问。
她走进门口,过了一会儿,她转向他们,“还不错,”她说。
她对着李依丝笑了笑,“你在这儿休息会更舒服。”
乔雷刚要说句话,就心软了,“很好,”他说,他指了指房间,他跟着李依丝进了屋,关上了门。
李依丝看着他一瘸一拐地在卧室里走来走去,她的左边是一对雕刻的胡桃文艺复兴时期的床,床之间有一张小桌子,上面有一盏灯和一部法式电话。对面墙上有一个壁炉,壁炉前面有一把沉重的胡桃木摇椅。柚木地板上几乎铺着一块二十米宽三十米长的蓝色波斯地毯,地毯中间放着一张八角形的桌子,桌子上有一张与之相配的红色皮革椅子。
乔雷瞥了一眼浴室,然后回到她身边,“关于那阵风,”他说,“我不想和秦娜小姐讨论。这就是我掩饰它的原因。”
“那是真的发生什么了,是吗?”
他微笑着回答,“这是简单动力学的一种表现:没有引导,没有智慧,不管秦娜小姐怎么想。在我们离开之前,我应该提到这一点,”
“提到了什么”
“你需要让自己明白她要说的话。如你所知,她是个唯心论者。与所谓的“不化身”的生存和沟通是她信仰的基础;一个错误的基础,正如我要证明的。”他笑了。
在她的右边,他们的头靠着墙,有一对床铺,床头上精心雕刻着床头板,床头间有一个巨大的抽屉。胸前吊着一盏巨大的意大利银色台灯,正对着她,靠着百叶窗,有一张西班牙式的桌子和一把相配的椅子。桌上放着一盏中式台灯和一部法式电话。
秦娜穿过房间拿起听筒,它响了,我有没有料到它会成功? 她想,觉得很有趣。不管怎么说,它肯定是用来在屋子里叫人的。里面好像有些东西,但是不知道是什么? 灵魂?情感的残余?秦娜闭上眼睛等待着。空气中的东西;毫无疑问 她感到它在移动,在跳动,向她逼近,然后像一只看不见的、胆怯的野兽一样撤退。它会来的,她想。
她走进浴室,微微眯起眼睛,白色的瓷砖墙上反射着烛光。她把支架放在水槽上,拧开了热水龙头。一 时间,什么也没发生。然后,伴随着咯咯的水声,一股黑色的生锈的水流溅到了脸盆里。秦娜一直等到水变清,才把手伸到水里。她对它的冷淡发出嘘声。我希望热水器不要也坏了,她想。她弯下腰,开始用水轻拍她的脸,我应该走进教堂,她想。我不应该第一次挑战就退缩。她退缩了,想起刚要进去时的强烈恶心。一个可怕的地方,她想,她必须努力做到这一点,仅此而已。如果她现在强迫自己,她可能会失去知觉。我很快就会进去的,她对自己说,到时候上帝会赐予我力量的。
他的房间比另外两个房间小,只有一张床,上面盖着顶篷。费舍尔坐在它的脚下,盯着地毯上复杂的图案,他能感觉到他周围的房子就像一个巨大的无形的人。它知道我在这里,他想,边斯知道,他们都知道我在这里:他们的唯一失败。他们看着他,等着看他会怎么做,他不会过早地做任何事情,这是肯定的。
下午2点21分,费舍尔拿着手电筒走进大厅。他换上了一件黑色高领毛衣,一条黑色灯芯绒裤子和一双磨损的白色网球鞋。当他走向那张巨大的圆桌,乔雷和李依丝正站着打开木箱和卸货设备时,他的脚步无声无息。在壁炉里,一堆火在燃烧。李依丝从阴影中走出来时,她吓了一跳。
“需要帮助吗?”他问道。
“不,一切都很好,不过,谢谢你的好意。”
费舍尔坐在一把椅子上,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乔雷,那个高个子、留着胡子的人从保护装置上取下一件仪器,用布小心地擦了擦,然后把它放在桌子上。费舍尔心想,他对自己的装备太挑剔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点燃了一根,看着李依丝的影子在墙上跳跃变形,她拿起另一个木盒放到桌子上。
“还教物理吗?”他问道。
“很有限,因为健康。”乔雷犹豫了一下,然后继续说,“我十二岁时得了小儿麻痹症,右腿部分瘫痪。”
费舍尔默默地望着他,乔雷从盒子里拿出另一件乐器,把它擦掉。他把仪器放在桌上,看着费希尔,“它不会以任何方式影响我们的计划,”他说,费舍尔点点头。
“你以前说过那个讨厌鬼是混蛋,”乔雷说,又回到他的工作上来,“为什么这么说?”
“有些边斯的女客人在这里的时候就怀孕了。实际上她们——”
乔雷突然停了下来,抬头一看。
“十三次。”
“太可怕了,”李依丝说。
费舍尔喷出了烟,“这里发生了许多可怕的事情,”他说。
乔雷用眼睛扫视了一下桌上的仪器:无定向检流计、镜面检流计、象限静电计、克鲁克天平、照相机、纱笼、吸烟器、压力表、称重台、录音机。仍待打开的有触点钟、验电器、灯具(标准和红外线)、最高和最低温度计、湿度计、温度计、磷光屏、电炉、容器和管盒、模制材料以及箱体设备。
当费舍尔问道:“如果没有电,你怎么使用这些东西呢?”
“明天就能用了,”乔雷说,“我给乡下打了电话,电话在前门附近。他们将在早晨安装一台新发电机。”
“你认为它能工作吗?”费舍尔强颜欢笑。
“它会起作用的。”
费舍尔不再说了,大厅对面,一根燃烧着的圆木劈啪作响,使李依丝在走向一个大木箱时抽搐了一下。
“不是那个,它太重了,”乔雷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