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是边斯
乔雷耸了耸肩，“没办法分析，追查每句话并确定其出处可能需要多年时间，但是我们只有一个星期。”当她喘息着从他的肩膀上望过去时，他打断了话。他转过身来，看见摇椅已经开始移动了。
“是什么东西？”李依丝低声说。
乔雷站着一瘸一拐地穿过房间，他站在椅子旁边，看着椅子来回摆动，“可能是微风，”他对她说。
“就像有人坐在里面一样。”李依丝不知不觉地靠在枕头上。
“我向你保证，没有人坐在里面，摇椅很容易启动，所以这种现象在闹鬼的房子里很常见。很少的压力就足够了。”
“但是——”
“什么在施加压力？”乔雷为她说完了，“剩余的能量”。
李依丝伸手把椅子停住，紧张起来，“看见了吗？”
他的手缩回了，椅子一动不动，“现在消散了。”他推了推椅子，它摇晃了几下，然后又静了下来，“都走了，”他说，他回到她的床上，坐在她旁边。
“恐怕我不是很好的心理学家材料，”她说。
乔雷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为什么剩余的能量突然变成了椅子的压力？”她问。
“我没有能发现具体的原因。这是一种以阻力最小为原则的随机力学，沙子运动是过去最常见的一种运动，建立了微风、砰的一声、敲门声、脚步声、摇椅……的动态模式。”
她点点头，然后摸摸他的鼻尖，“你得睡觉，”她说。
乔雷吻了她的脸颊，然后站起来，走到另一张床上，“我让蜡烛亮着好吗？”他问。
“你介意吗？”
“不介意。我们在这儿的时候可以用夜灯。”
他们坐了下来，李依丝抬头看着刻在胡桃木天花板上的贝壳图案。
“乔雷？”她问道，“你确定没有鬼魂这种东西吗？”
乔雷轻轻地笑了，“一个也没有”。
晚上10点21分，滚烫的水流从秦娜的上胸口喷了出来，从她的两乳间流了下来。她站在淋浴间里，头向后仰，眼睛闭着，感觉着水带从她的腹部一直垂到大腿和腿部。里面似乎只有一件事是重要的：那疯狂而颤抖的声音告诉他们离开屋子，否则就被杀。
那是有原因的，它是无定形的，刚刚开始，但最引人注目。你没看见我无助吗？ 她听到她心里有一个可怜的声音，“我不想伤害你，但我必须！”，这可能是答案的一部分。
她拧掉水龙头，推开淋浴的门，走到浴垫上。她冷得发出嘶嘶声，从衣架上抓起一条浴巾，轻快地擦了擦。干了之后，她把厚重的法兰绒长袍从头上拉过，双臂插进长袖。她刷了牙，然后拿着蜡烛穿过卧室，放下蜡烛，走到离浴室门最近的床上。她摆动着双腿取暖，然后伸直身子，把被褥拉到下巴上。过了一会儿，她的颤抖停止了。她弄湿了两只手指，伸出手去，把两只手指之间的烛火掐灭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想，自己真也许是一个可怜的、被欺骗的人。但是她不想理会这个想法，那是为了明天，现在她必须考虑她在这个项目中的角色。那个声音，是谁的？ 在它的威胁之下，是如此的绝望，如此的痛苦。
走廊的门轻轻打开，她从房间的黑暗处望过去。门又悄悄地关上了，脚步声开始向她走来。
“是你吗？”她说。
但是脚步声还在不停地走近，压在地毯上。秦娜开始伸手去拿蜡烛，然后抽出她的手，知道那不是另外三个人的手，“好吧，”她喃喃地说。
脚步声停了下来，秦娜仔细听着，床脚传来呼吸的声音，“谁在那儿？”她问，只有呼吸声。
秦娜凝视着黑暗，但它是看不透的。她闭上眼睛，她语气平和，毫不气馁，“请问是谁呀？”
呼吸声
“你想跟我说话吗？”
呼吸声
“是你警告我们出去的吗？”
呼吸声加快了。
“是的，”她说，“是你吗？”
呼吸越来越吃力了，那是一个年轻人的。她几乎可以想像他站在床脚，他的姿势紧张，他的脸折磨。
“你必须说，或给我一些迹象，”她说完，等待着。但是没有人回答。
“我带着上帝的爱等候你，请让我帮你找到我知道你渴望的安宁。”
那是抽泣吗？她绷紧了，“是的，我听说了，我明白的。请告诉我你是谁，我就能帮你。”
突然，房间里一片寂静，秦娜把两手捧在耳边，聚精会神地听着，但是呼吸的声音停止了。她失望地叹了口气，伸手到左边，直到手指在抽屉的柜子上找到了火柴盒。她敲了一下，点燃了蜡烛，环顾四周。
“我可以把蜡烛熄了吗？”她问道，一片安静，很好，她笑了。
“你知道我在哪里，每当你想要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喘着粗气，因为床单跳到空中，飘过床脚，然后停下来，扑通扑通一声向下。
一个人影站在床单下面，秦娜恢复了呼吸，“是的，我现在可以看见你了。”
她估计身高，“你真高，”当费舍尔的话在她的脑海里闪过时，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人们叫他咆哮的巨人。
她盯着那个人影，她能看见它那宽阔的胸膛升降起伏，仿佛呼吸一样。“不，”她突然说。“他不是边斯。”
她开始站起来，松开身上的被子，凝视着那个人影。她站着让腿从床垫上滑下来，那人影的头转过身来，仿佛在看着她飘向那人影，“你不是边斯吧？这种痛苦不会发生在边斯身上，我感觉到你的痛苦，告诉我是谁——”
床罩突然塌了， 秦娜盯着它看了一会儿，然后俯下身去把它捡起来，她气喘吁吁地站起来，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屁股。她生气地环顾房间，有一个人轻轻地、狡猾地笑了。
秦娜吸了一口气，“无论如何，你已经向我证明了你的性别，”秦娜怜悯地摇了摇头，“既然你那么聪明，为什么你会被关在这所房子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