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和尚献媚指点风水
介石狎妾显露野心
11921年6月14日上午9时,王采玉因心脏病而一命归西,享年57岁。
王氏死后,溪口蒋姓本家及故亲好友到场送终。蒋介石见母亲已死,反而停止恸哭,对在场的人说:“各位本家、故亲、好友,母亲的话我已牢记心中,必要的时候一定加倍报答大家。慈母新故,自古、‘事母至孝’,介石将厚葬亡母,以报答她的养育之恩,因此,还望各位尽心帮忙。”
众亲友当即表示愿意尽心尽力,听从调遣。各自暗中把这件事当作表现的好机会,争取也像王世和一样,得到蒋介石的任用。
蒋介石知道母亲遗嘱的第一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不同丈夫合葬,是不愿蒋介石被人议论为第三填房所生,而影响他的前途和事业。
为了表现自己的孝道,蒋介石决定大办丧事,让王世和在上海与溪口来回走动,把交由孙鹤皋管理的上海证券生意所赚的大宗款项移回来。钱这一项自然不用发愁,最重要的一项是选择墓地和“黄道吉日”。朗清和尚被请来做王氏丧事的主持。为了讨好蒋介石,他把雪窦寺的大部分和尚都带下了山。他经过精细的掐算,又核对了蒋介石及其二个儿子的生辰八字,择定11月23日为王氏的安葬日。届时尾星值日,百无禁忌,旺子旺孙,富贵双金。至于择墓穴一项,朗清不敢擅自作用,建议蒋介石最好公开招榜,聘用天下最好的风水先生。
蒋介石不解,问道:“方丈,你的道行是最深的,难道择地还得请别人?”
朗清欲言又止,看看左右,蒋介石会意,随即屏退旁人。朗清这才说道:“蒋先生,你的造化非同一般,有君王之相。令高堂一死,你的福分又加三分。在这溪口必有一‘真龙宝地’,若葬准了,你很快就能一步登天!我是和尚,只在念经诵佛,超度亡灵,不管尘世间的诸般事务,且‘真龙宝地’,非得极有造化的风水先生才有缘认得。切记,切记!”
蒋介石本就是十分迷信之人,对朗清的一派胡言,哪有不信的道理。
于是,王采玉的去世,又有了更深一层的意义。
通过公开招聘及别人推荐,蒋介石请了四位自称非常了得的风水先生。恰在此时,孙中山给蒋介石发来电报,告诉他广西前线军事吃紧,盼望他“墨至从戎”,立即去广州。同时,汪精卫、胡汉民、张静江等人也纷纷打来电报,劝慰他节哀,希望他“墨至从戎,古贤不废”。
此时,“真龙宝地”尚未寻找到,蒋介石如何肯去。他把王氏装殓完毕,经过防腐处置之后,停柩家中,由朗清和尚师徒日夜诵经超度,自己陪着四位风水先生到离家十里的雪窦山、千丈岩、徐凫岩、相量岗、妙高台等地踏勘、盘桓,寻找“真龙宝地”。
7月20日,蒋介石又接到孙中山拍来的电报,告知平定广西的战斗已经接近胜利了,但收拾局面急需助手,盼他速去广西相助。其时,四位风水先生为了争高额酬金,各执已见,都说自己看中的是溪口唯一的“真龙宝地”。
蒋介石一时拿不定主意,又问计于朗清。朗清也不说所以,只道:“你觉得谁最有道理,那他所看的必是‘真龙宝地’。”
说来也巧,次日,蒋介石领风水先生到离镇北三里处的白岩山脚下。忽然,一位广东来的风水先生手指白岩山说:“此处是‘真龙宝地’!”
蒋介石记住朗清的话,问道:“请问有何依据?”
广东风水先生用带着粤腔的官话说:“此山从整体相酷似一尊坐着的如来佛,两旁环抱着它的两条土山梁,就是如来佛的两支胳膊,如果把令堂埋在白岩山的山腰正中间,就是埋在了如来佛的肚脐眼儿上了。这样就可以得到佛的保佑,大吸天地之灵气、聚日月之精华。此处不是‘真龙宝地’,还有何处是?”
蒋介石觉得言之有理,他从远处看也感到白岩山确如此一尊坐佛,遂又问道:“那么,何日下葬大吉?”
风水先生装神弄鬼合眼掐算一番,然后睁眼说道:“本年11月23日下葬大吉,子孙昌盛,富贵双全!”
蒋介石一听,这日期与朗清说的吻合,喜不自禁,当即上山在山腰处用罗盘测了墓穴的准确地点。
不数日,张静江、胡汉民等人亦纷纷来电。蒋介石不得已,勉强于8月10日从溪口动身到上海。
在上海,他一边与新情人陈洁如温存,一边向孙鹤皋了解证券生意情况。住了10天,上海突然降暴雨,他在十里洋场滨海的房子被掩了。蒋介石心急如焚,担心水灾淹了母亲的棺材。心想一旦母亲棺材淹了水,失去了灵气,那他这个“真命天子”也许就当不成了。他率王世和星夜赶回溪口。
回到家一看,流经镇前的剡溪确实泛滥,但他母亲的棺材并没有被水淹。他也没有立即启程去广州,只是在8月15日给陈炯明写了一封信,“泛论对吴佩孚问题”。因为这时平定广西的战事已取得全面胜利,蒋介石知道下一步孙中山将筹划北伐,北伐最主要和最先遇到的敌人就是吴佩孚。所以,蒋介石在这时提出吴佩孚的问题,正是为了迎合孙中山的计划。
9月13日,蒋介石从溪口家乡来到广州。孙中山召集瘳仲恺、许崇智、蒋介石一志研究并北伐的日期和进军的路线。不日派蒋介石到广西南宁市去见陈炯明,筹划粤军参加北伐之事。蒋介石发现陈炯明反对孙中山的北伐主张,“听其言,俗不可耐,含怒出”,当即回广州。
陈炯明自从率领援闽粤军打回广州后,孙中山十分器重他,把他视为民国元年前的黄兴和民国家二年后的陈其美一样的重要助手,说陈炯明是“可资依靠”的“革命将领”,把粤军誉为“真正爱国的陆军”。陈炯明在福建时孙中山任命他为粤军总司令兼第一军长,回广州又任命他为广东省长、陆军部长、内务部长,使陈身兼重职,成为广东军政大权的实际控制者。平定广西后,陈炯明又把功劳归结在自己一人身上,更加骄横,不可一世。陈炯明要利用自己的权势,实现他成为“两广王”的美梦。他借口“保境息民”,大谈“联省自治”,并开始勾结滇、湘和北洋直系军阀吴佩孚来反对孙中山的北伐,处处阴谋在破坏孙中山的革命活动。孙中山辛辛苦苦创建起来的粤军,不久就沦为由新军阀把持的队伍,粤军也被人称为“陈家军”。
蒋介石从南宁回到广州向孙中山报告了陈炯明的情况后,他就以局外人的态度避到香港去闲居,等待孙中山与陈炯明之间的矛盾解决了,再参与筹划北伐之事。他在香港等了八天就又回溪口老家去了。他这次回到家中,给3岁就死了的弟弟蒋瑞青筑坟立石碑,并将溪口三所小学校合并,倡办起“武岭初等小学”,经费由蒋一人承担。再闲下来,他就探亲属,访朋友,游四明山景区。
11月9日,孙中山给蒋介石发来电报,说他已决定于15日亲自到桂林去组织北伐军大本营,请蒋介石“节哀速来臂助一切”。这时,蒋介石已定于“黄道吉日”11月23日为母亲下葬。他每日亲往监工,筑造墓穴,并邀请亲朋,大举筹办丧事。真可谓不重国事重家事。这期间,蒋介石纳了姚冶诚、陈洁如为侧室,在上海和奉化城置了两处寓所。
1921年11月下旬,王采玉下葬,送葬队伍多达万余人,全溪口男女倾巢出动,场面蔚为壮观,更兼奉化富绅竞相讨好巴结,借机赠送厚礼,就连遭蒋介石绑票的夏全木也前往吊唁。
王氏的坟墓方圆丈余,状如馒头,石砌墓墙。墓前有块横碑,上面的“蒋母之墓”四字为孙中山所题。两旁竖立一幅狭小的石对联,上联为“祸及贤慈当日顽梗悔已晚”,下联为“愧为逆子终身沉痛恨靡涯”,两联的词是蒋介石自己撰写的,由张静江书。对联落款,蒋介石用了原名“蒋周泰”。
蒋母下葬时,陈果夫、戴季陶、居正等人专程来到溪口,孙中山为王氏写来一篇祭文。
其时,孙中山已亲自去桂林建立北伐军大本营,准备督师北伐,急需蒋介石这样的军事人才去臂助一切。
蒋介石此时已知道自己对孙中山的重要,但在他与孙中山之间还有一位陈炯明。孙中山对陈炯明。孙中山对陈炯的器重,远远大于他,于是蒋介石在孙中山面前极尽挑唆之能事。然而,对他所说的,孙中山不但不信,还当面斥他“嫉妒”。
蒋介石为此颇感苦恼,便对孙中山说:“自母亲去世后,我的一颗十分茫然,恰如船只找不到停泊的港湾,因而无心于革命工作。如能娶到陈洁如女士,了却一生最大的心愿,中正再来述职”。
孙中山目下正需要帮手,苦苦挽留,无奈蒋介石去意已定,只好同意放他辞职去上海。
却说蒋介石自从爱上陈洁如后,为了讨她欢心,将身边的贴身厨子蒋小品及女佣翠娥送给她驱使;同时,他在上海的豪华公寓也借给她使用。
他与王世和主仆二人,辞别孙中山,日夜兼程,恨不得一下子飞到陈洁如身边。此时,他才真正理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含义。
这一次,蒋介石下决心要与陈洁如完婚,所以,一路上除了思念,便是挖空心思琢磨采取什么办法让陈洁如答应结婚。
蒋介石回到寓所,陈洁如与他见过面之后,便提出要搬回母亲处住。蒋介石急了,指天发誓,保证在婚前绝不碰她。后经翠娥和蒋小品苦劝,陈才没有走,她再三警告蒋介石不可起不良之心……
蒋介石饱尝了可望不可及的滋味。无聊中,他吩咐王世和去证券交易所把孙鹤皋叫来。
孙鹤皋风风火火赶到,垂手立在蒋介石面前说道:“老太太仙逝,晚辈未能返家凭吊,深感不安,还望先生恕罪。”
蒋介石一听又有人提起母亲,不觉沉痛,但还是不溢于言表,手指一张椅子说:“你先坐下。近段时间你辛苦了,证券生意进展如何?”
孙鹤皋知道蒋介石找他是为了此事,因此心中早有准备,便起身说:“老太太真是福星,她老人家停柩的那段时间,证券所托她的鸿福,生意非常旺盛,待老人家一葬,就开始滑坡,行情每况愈下,现在每天都在赔本。”
蒋介石皱了皱眉头,但仍抱一线希望,问道:“可望有好转?”
孙鹤皋摇头说:“已经不可能了,生意上的一涨一跌乃是大势所趋,没有人可以挽回。”
蒋介石听了,不免焦急地说:“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孙鹤皋趋前一步,小声说:“先生不用担心,这个我已替你安排好了。我马上套回现金,把风险留给戴先生、张先生他们。”
蒋介石十分满意,连声说:“好好好,他们有的是钱,不怕赔本。”
孙鹤皋离去后,蒋介石又回房中与陈洁如说话。
王世和小心问蒋小品:“先生弄到手没有?”
蒋小品摇头说:“哪有那么容易。不正式结婚,陈小姐是不干的。不过,先生会有办法的。这不,他可能又在陈小姐面前玩什么花样了。”
“花样?什么花样?”王世和不解。
“你难道不知道?先生为了追陈小姐,已玩了好多花样了,要不,哪会达到今天的地步。看样子,先生这次若弄不到手,是绝不会罢休的。”
屋里传来蒋介石焦躁的发誓声,王世和开始坐立不安,于是心生一计道:
“小品,你跟了先生这么久,一定发达了,你该请请我。走,逛堂子去!”
蒋小品正想打听溪口蒋母办丧的情况,见王世和要他请客,便道:“你真是要饭要到孤老院来了。我穷光蛋一个,连自个儿都不敢逛堂子。”
王世和冷笑道:“你别装了,毛延寿跟了先生这些年,回到家里娶了老婆,买了田,还起了房屋,溪口人谁不不知?你跟先生的时间比他还久呢。”
蒋小品苦着脸说:“我哪里敢跟毛延寿比,他是当差的,在外面经常有赏钱。我一个厨子整日呆在家里,就靠一点点工钱,有时先生吃紧时,连工钱都没有呢。对了,世和,逛堂子应该由你请才对。毛延寿的差事由你顶替了,多的是油水,况且先生的地位和身份比以前更高了。”
王世和这些天确实得到不少赏钱,知道蒋小品说的也是事实,便答应去附近的下三堂玩女人。
两个人在下三堂子少不了一阵快活。事毕,王世和对蒋小品说:“不好意思,请你来这种地方玩,待兄弟我真发了财,一定请你去高等的堂子。”
蒋小品笑道:“这下三堂虽为低等妓院,你可别小看它,连先生都常来此地。”
王世和吃惊道:“先生也来这种地方?”
“这有啥奇怪?先生也爱好这一项嘛。”
“我不是这意思。先生那么高级的人,怎会跟下等妓女搅在一起?”
蒋小品撇撇嘴说:“你这个‘外攀’,下等妓女难道不可以搞?先生的口味是很杂的,吃够了美味佳肴,有时也尝尝萝卜白菜。”
王世和嘻嘻笑道:“这样说来,我们刚才玩过的女人,说不定先生已光顾了。哈哈,我们和先生居然是‘靴兄靴弟’!”
一提到,“靴兄靴弟”,蒋小品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问道:“溪口人知道蒋纬国是哪里来的吗?”
“先生自己说是他和姚冶诚生的。”
“你认为呢?”
王世和说:“毛延寿告诉我,纬国是戴季陶和一位日本女人生的。”
“他还说了什么?”
王世和摇头,见蒋小品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追问道:“是不是还有更深一层的隐情?”
蒋小品紧张地四处张望,然后附着王世和耳朵说:“这事你千万不能传出去。听毛延寿说,一次他随先生去戴季陶家,结果戴不在,只有日本女人一个人在家。先生便吩咐毛延寿在外把门,说如果有人来了就马上通知——”
王世和被吊起了胃口,见蒋小品打住,忙催促道:“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那位日本女人赏给毛延寿十几个大洋,并告诉他,她在日本就认识了蒋先生、戴先生,到了上海,仍与蒋先生保持那种特殊关系。”
王世和悄然大悟,叫道:“难怪纬国和先生的长相那么像,原来先生和戴季陶是‘靴兄靴弟’!对了,听说戴季陶把纬国送给先生,是因为惧内。现在看来,应该是‘货归原主’。你认为呢?”
“我认为二者兼而有之。”
接着,蒋小品又向王世和打听王氏在溪口的丧事情况。王世和少不了把“真龙宝地”的事夸张地渲染一番。于是,这两个溪口小丑便把蒋介石当成日后的“真命天子”,等待着沾福借光。
回到寓所,蒋介石仍在房里与陈洁如没完没了。王世和见无事,放下心来,在外厅向蒋小品打听陈洁如的来历。
蒋介石与陈洁如相识于1919年。一天,蒋介石和孙中山、戴季陶去看望张静江。因为陈洁如的好友朱逸民嫁给张静江续弦,陈就经常去张家,那天刚好与蒋介石碰面。蒋对14岁的陈一见倾心,在张家大门口等着陈洁如并死乞白赖求她留下住址,陈洁如故意说错自己的住址,但蒋介石此时已疯狂地爱上了她。他用了整整一个月时间把陈洁如找到。在陈母的干预下,蒋介石没能和陈洁如交上朋友。蒋介石越是得不到越是想得到。一次在路上相逢,蒋介石以自杀相威胁逼着陈表态。陈不得已,答应和他做一般的朋友,并接受约会。第一次约会,蒋介石谎称他有位姐姐在上海居住,想见见陈洁如。陈不知是计,跟着前往。蒋介石把她带到一家包好的旅馆房间,反插上门,欲火烧心地要实施奸污。
陈洁如是宁波人,父亲是纸商,母亲是位十分传统的女人。母亲对陈的性教育实施得较早,常向陈灌输女人贞操的重要,提醒她当心男人。如今遇上这种情况,陈洁如当然以死抵抗。
蒋介石此举令陈洁如非常愤怒,以后任凭蒋如何解释,苦苦哀求都无动于衷。
但蒋介石的手段是陈洁如远远无法估计到的。蒋介石整天缠着孙中山、张静江、戴季陶,说他如果得不到陈洁如就不想活了,准备自杀。孙中山、张静江担心失去一位革命同志,亲自出面对陈洁如及其母亲轮番做说服工作。
陈母碍于孙中山、张静江的面子,不得已答应了蒋介石的求婚。蒋为一心追求陈洁如,将姚冶诚及蒋纬国送回溪口。新婚在即,蒋介石动情地对陈洁如说:“现在,我向你说出内心的话,请你仔细听着:如果你肯嫁给我,在我们民国法律之下,你将是我独一无二的合法妻子。”说到这里,他局促紧张地叫道——
我向你发誓:
海可干枯,
山可崩塌,
我对你的爱,
永世不变!
叫毕,他靠近陈洁如坐下,问道:“你相信我吗?千万请对我示好,说你相信我!”
陈洁如望着他,没有说话。蒋介石急了,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摺刀,打开后露出闪闪发亮的刀片说:“如果你还不相信我对你的至诚爱恋,我就换另一种方式,向你证明。看!你只要说出那个字,我立即将用这把刀切掉我的一个手指,以表示我是非常认真的。我定将用我的鲜血,为你写下一张永爱不止的誓书!好,就说出那个字吧!”
陈洁如被这独特的爱方式感动了,吓得叫道:“请——请将我把刀放下——我相信你——只要放下刀!”
王世和听了蒋小品的述说,惊得目瞪口呆,很久才说:“看样子这位陈女士真是不简单的,以后我们讨好先生,还不如讨好她呢。”
蒋小品见时候不早,说道:“好了,别乱说了。让先生听到,他会揭了我的皮——他的私事业是不许张扬的。”
饭后,蒋介石要去证券交易所,王世和起身相随。陈洁如对王世和说:“你别走,我还有些事要问你。介石,你一个人去吧。”
蒋介石只好讪讪离开。
陈洁如让王世和坐在她身边,向他打听溪口那边的事情。她先是问了蒋母的丧事,最后突然问道:“世和,你一定要说真话,蒋先生和毛氏、姚氏现在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王世和这下犯难了,张口结舌。陈洁如不断地追问,他不知如何回答才好,窘得恨不得钻进地缝。恰在这时,蒋介石又折了回来,代为回答说:
“我和前妻、侍妾的事很简单嘛。我同元配毛氏的婚姻是一桩别人安排的事情——是我母亲一手包办的盲目婚姻。结婚仪式以前,我从未见过位妻子的面貌。成婚以后,我们无法相处。在我们不愉快的婚姻生活中,她只生了一个儿子,然后她就皈依佛门。过着独居生活。关于姚氏,事情是这样的:1916年刺客马不停蹄地到处寻找我,要刺杀我,于是经由一位伙伴冯开满的协助,一同秘密藏身于苏州他的老去处‘苏州乐园’。在那里,他介绍我度认识歌女姚氏。她是一位娇小玲珑的美女,长得很迷人,我和她就成为要好的朋友。我和她的结识使得她的一个有钱恩客庞老先生大发醋劲,屡次警告她不可继续与我交往。一天夜间,这位恩客坐在乐园里他自己宴客的桌旁,在众多贵客面前,径直质问姚氏,是否要同寻个穷光蛋蒋介石分手。他故意选定的提问时间,就是在那一大圆盘滚烫的鱼翅汤端上桌的时刻。姚氏说‘不’字之后,他便对她说:‘我在你身上和这个地方花了好几千元,而你却一再使我丢脸。你既然偏偏喜欢上这个一文不名的革命小子,而不要我,那就给我戴上这顶帽子!’”
“说时迟,那时快,他边说边用双手端起那盘鱼翅汤,一下子将整盘珍味倒在她的头上。那滚烫的汤汁毁了她的面容,使她无法再继续谋生。”
“这事件被人戏称作‘鱼翅帽’,在当时的苏州成了一大新闻,街谈巷议,尽人皆知。为了避免再遭困窘,他为了感激她对我的感情,我将姚氏带出那家乐园,纳为侍妾。现在我的妻妾两人均已同意接受一笔钱财,了结与我的关系,并且放弃对我这个丈夫的一切要求。她们又与我协议,彼此关系转为兄弟姐妹。令堂业已调查过这件事,知道我讲的都是真话。”
陈洁如不高兴地说:“你不是已经去了证券交易所么?怎么又回来了?”
蒋介石狡诘地笑道:“我忘了拿一样重要东西,在路上才记起来。”说着入内室,但并没拿什么,只是回过头来用眼色警告王世和不可乱说。
蒋介石这次离去后,并没有在外面窃听。陈洁如去门察看回来,便把王世和单独引到内房说:“你不必怕他,有什么话直接告诉我好了。他很狡猾,不过,我可能治他。对了,听说你们溪口有位朗清和尚?”
王世和这下大胆了,无所顾忌地说:“是的,他是一位活神仙,当初先生尚未出生,他就劝正在庵堂出家的王太夫人还俗嫁人,告诉她日后将有一位福泽下民的贵子。以后,他就经常与太夫人保持来往。这次太夫人过世,‘真龙宝地’也是经朗清师建议请了高人才寻得的呢。陈小姐,你快嫁给我们先生吧,将来你就是国母了。这次先生从广州来,就是专门为了和你结婚,他在广州对孙中山说,如果你一天不嫁给他,他就一天不参加北伐。”
近段时间,陈洁如经常接到孙中山、张静江催他与蒋介石完婚的电报,便料定是蒋介石玩的把戏,因而笑道:“你别帮着他来这一套了,我不要听。我问你的是朗清和尚的事。你说,他真有那么神么?你别骗我,我问过小品的,他和你说的不一样。”
王世和这时底气十足地说:“你把小品叫来,我要是有半句假话,不得好死!”说着,起身真要去叫蒋小品。
陈洁如急了,忙止住道:“别叫了。实不相瞒,我以前根本不知道什么朗清和尚,是蒋先生刚刚才对我说起的。为了证实他说的对不对,才有意你。”
王世和记起蒋小品说的“先生肯定又在陈小姐面前玩什么新花样了”,精明的王世和和立即意识到蒋介石所玩的“花样”必与朗清和尚有关。他察言观色,等待陈洁如把话吐明。
陈洁如停顿了一下,又说:“蒋先生与朗清说什么话你是不是知道?”
王世和摇头。
“你别赖,那朗清为太夫人相面,选什么‘真龙宝地’的事你怎么知道?”
“那是事过好久之后,他自己说出来的嘛,我是勤务兵,对先生的事不该知道的,当然不敢打听。对了,陈小姐,你问这些干嘛?”王世和开始反守为攻。
陈洁如想了想,很久才说道:“如果朗清和尚真像你们溪口人说的那么神,这事或许还是可信的。”
王世和开始屏声静气、全神贯注地听着。
“刚才蒋先生对我说起朗清与他的事情,说他本有君王之命相,现在母亲又葬在‘真龙宝地’,更是如虎添翼。朗清说,如果蒋先生趁母亲新丧,娶一位真正处女冲喜,不久就会有出头之日。”
王世和挠着头,突然一拍大腿,叫道:“对了,那天我陪先生去雪窦寺,他进去后让我守门。一会朗清送他出来,一再叮嘱道:‘施主,我跟你说的事权加紧办,令堂一百天一过,就不显灵了。切记,切记!’——”说到此处,又暗中察看陈洁如的动静。
陈洁如咬着美丽的嘴唇,想了很久,终于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相信。
王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出得房来,蒋小品向他打听,说:“我早说过,先生会玩新花样的。这不,应验了吧。”
王世和摇头:“我不这样认为。那天,也就是蒋母的坟墓完全修好后,我的确陪先生去了雪窦寺,朗清和尚送他出来时说的话,我记得很清楚。再加上那以后,孙中山、张静江频频打来电报催他,可先生都没有理会,不顾一切要来上海与陈小姐完婚。”
蒋小品听罢,也不再说什么了。
数日后,陈洁如果然答应和蒋介石结婚。蒋介石喜出望外,择吉日,通知朋友,请张静江福证、戴季陶主婚,行“西方式半传统跪拜天地”之礼,洞房订在大东旅馆第127号。
新婚之夜,客人散尽后,陈洁如坐在房中,蒋介石迫不及待地将门插上,然后将陈洁如抱在怀里,用快乐的口气低声说:“现在你已是我亲爱的妻——世界上我唯一的爱人!呵,我的爱人,除了你,我永远不会爱上别的女人。这是我对你郑重的承诺。”
蒋介石疯狂地吻着陈洁如,然后剥去她身上的所有衣服,把她抱在床上,吻遍全身。
在此之前,陈洁如的伴娘曾对她说:“在新婚之夜,如果新郎碰着你的身体,千万不可阻止他。你反而要配合,让他做他所要做的事。你懂我的意思吗?”
就在刚才婚礼告终,伴娘又悄悄告诉她:“请记住我的话,不要抗拒新郎,让他称心而为。我已经铺好了床,还垫了一块小床单在那儿。你不要怕,恭喜恭喜,祝你多子多福!”
因此,陈洁如此刻没有反抗,任蒋介石亲吻抚摸。
一会,蒋介石又悄悄地对她说:“亲爱的,世界上的一切一切,我从来没有像要得到你这样热切过。我所有的期望,所有的梦想,今后也属于我唯一的女人——你。我发誓,我会永远地爱你。你相信我吗?”
陈洁如只好顺从地点头。
仿如一条饿狼得到一块美肉,在它赏玩、舔遍之后,现在开始享用了。蒋介石欲火难熬地趴上去,并说:“别怕,我会轻轻地、轻轻地……”
但陈洁如还是感到彻心彻骨的痛。
事毕,蒋介石在红红的喜烛下看了陈洁如身体下面的床单,惊喜地说:“呵,亲爱的,你果真是处女,你太令我满意了,你真能为我起到冲喜作用的。”
因为痛楚,陈洁如一夜未眠,蒋介石却是少有的兴奋,又说笑,又打趣。当陈洁如欲睡时,他又狂笑不止:“哈哈哈……”
“你笑什么?”陈洁如问。
“因为我非常高兴已经实现了我的第一个心愿。”
“什么‘第一个心愿’?”陈洁如感到莫名其妙。
蒋介石于是神秘兮兮地对她说:“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母亲去世的时候,我十分难过,因为那时我还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成就,以报答她的养育之恩。我在哀伤之中,曾经自我检查讨我这一生,问我自己此生的雄心何在?一连几天,我反复苦思,终于下定决心,从此要成就三件事情。每天,我都祈祷上天,赐我达成这三个心愿。”
“哪三个心愿?”陈洁如好奇地问。
“第一,要娶到你做我的妻子;第二,要赢得我们领袖孙中山的信任,以便将来成为他的继承人;第三,我要成为中国唯一的军事领导人,并且要将全中国统一于一个中央政府之下!”
未及陈洁如表示什么,外面突然有人惊叫一声……